第114章 計劃之外的計劃（01）

這次見面，解雨臣安排的地方並不是南鑼鼓巷的咖啡館裏，對於這次他們要做的事情來說，那裏還是顯得太顯眼了。

他特意挑選了一個類似於私人會所的飯館，位置非常隱蔽，聽說是上個世紀的戲院改造的，裝修佈置非常講究，消費水平也十分上檔次。

黑瞎子進門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地方一定不一般，解雨臣能夠把一次普通的會面安排在這種地方，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這件事情不會那麼輕易就解決掉。

看到黑瞎子走進來，服務員立刻走過來，什麼話都沒有說，顯然是早就被人吩咐過的，他帶着黑瞎子走到三樓的一個雅間門口，指指裏面，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轉身離開了。

黑瞎子站在門口，並沒有馬上進去，他嘎嘎嘴，猜測一下裏面現在的狀況。

自從黑瞎子脫離開陳皮阿四那幫人之後，他很少能遇到這種架勢了，原本他在那個圈子裏就不是那種非常好駕馭的角色，現在他多半是出來單幹，再加上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已經不會輕易參與到某些事情當中了。

但既然想在北京城站穩腳跟，解雨臣的局他還是必須來參加一下的。

他拍拍臉，裝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來，推開門走進去。

裏面一個人都沒有，黑瞎子鬆了口氣，隨便找到一張椅子坐下，並沒有服務員進來給他上茶。

等了半個多鐘頭，外面才再次響起腳步聲，接着解雨臣推門走進來，看到黑瞎子打了個招呼，直接在他對面坐下了。

“我那邊有一點事情，耽誤了一些時間。”解雨臣一坐下來就給他推過來一包煙，自己卻沒有抽，直接說道。

黑瞎子把煙拿過來，這是圈子裏面待客的規矩，如果他不拿的話，接下來的事就沒法繼續談下去了。

但他接過來，就開門見山道：“客套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你總要先講一講，這次大概是一件什麼樣的事情，否則我就走了。”

解雨臣笑了笑，並沒有開口回答他，而是把外面的服務員叫進來，小聲吩咐兩句，對方就轉身出去了。

等服務員再進來的時候，端着一壺茶水和幾碟很精美的點心，放下后說了一句請慢用，就關好門出去了。

看着這種排場，黑瞎子明白這件事情並不是三言兩句就能說明白的，也許他想要了解這件事情本身，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他給自己倒一杯茶水，喝一口才說道：“你現在已經很有一個當家的派頭了。”

解雨臣擺擺手，說道：“我叫你來，但這件事情和我本身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可以說攢局的人並不是我，我只是一個傳話的人。關於這件事，或者說這個計劃本身，我自己也不是非常了解。”

“那你叫我過來做什麼。”黑瞎子笑起來，“你不覺得這樣做很不靠譜嗎？”

解雨臣卻搖搖頭道：“那個人要完成這個計劃，已經為此籌備了很長一段時間。他讓我告訴你，你是完成計劃的非常關鍵的一環，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就繼續講一講，如果你還是覺得很無聊，就可以走了。”

黑瞎子安靜地聽完，終於笑出聲來：“這麼說的話，對方的這個計劃，從剛開始的地方就開始不靠譜了。”

解雨臣卻一本正經道：“嚴肅一點，這不是開玩笑，這是一個真正的計劃。”

黑瞎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順手點起一支煙，夾在手指縫裏並沒有抽，而是開口道：“你也知道，那些沒有把握甚至是沒有一個嚴謹安排的事情，我是不會輕易參與到其中的。”

解雨臣卻聳了一下肩膀，做出一副非常無奈的表情來：“抱歉，關於這些細節，我無法告訴你太多的事情了。”

黑瞎子也笑了一下，兩人沒有再說話，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起身離開。

兩人喝了十幾分鐘茶水，服務員進來添了兩次，期間黑瞎子顯得非常無聊，兩條腿晃來晃去，眼睛打量着屋子裏面的佈置，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解雨臣一邊玩自己的手機，一邊回答兩句，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等服務員進來添第三道茶水的時候，解雨臣看了一眼手機，把屏幕拿到黑眼鏡面前晃了晃，說道：“再有兩分鐘就十一點了，你還有兩分鐘做決定。”

黑瞎子抽着煙，思考一下說道：“我們各退一步，也許事情還有聊下去的必要。我可以不知道計劃的細節部分，但我總要知道計劃的發起人是誰吧，如果是那種沒溜的角色，就沒有必要找我了。”

還沒等解雨臣開口，旁邊的那個服務員就把手裏的暖壺放在地上，伸手在臉上抓了一把，竟然從臉上扯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黑瞎子看着對方的動作，一臉津津有味的表情，解雨臣卻沒有說話，伸出手拍拍服務員的肩膀。

“給我一杯水。”對方說道，聲音聽上去很熟，“臉上的東西太難洗乾淨了。”

解雨臣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對方，服務員用毛巾把臉上的東西擦乾淨，露出原本的那張臉來，他看着黑瞎子說道：“大概要讓你失望了，那個計劃的發起人就是我，原來的那個廢物點心，吳邪。”

“你太心急了。”解雨臣指指手機道，“還有兩分鐘，才輪到你出場。”

吳邪摸出一支煙點燃，抽了兩口，聲音顯得有些沙啞：“我等不了了，兩分鐘對於我來說太長了，我必須立刻知道答案，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安排。”

黑瞎子哇哦一聲，故意做出一個誇張的表情來：“好久不見。”

吳邪看他一眼，並沒有用同樣的方式打招呼，而是看着解雨臣，衝著他使了一個眼色。

解雨臣立刻就明白對方的意思，看着黑瞎子笑笑，就問道：“我們有一點私事要談，怎麼樣，迴避一下？”

黑瞎子點點頭，站起來向門口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問了吳邪一句道：“廁所在哪兒？你在這裏的時間不短了吧，這種事情一定知道的。”

吳邪指指一個方向，黑瞎子笑笑，關上門離開了。

解雨臣看着穿着那身古樸唐裝造型工作服的吳邪，笑道：“業務很熟練。”

吳邪擺擺手，磕了一下煙灰，說道：“畢竟我在這裏待了兩個月。”

“兩個月？這不太像是你的風格。”

“除了這種地方，沒有另外更合適的地方了。”吳邪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他看起來顯得很焦躁，“黑眼鏡那個人靠譜嗎？他畢竟不是我們這個圈子裏面的人，完全沒有必要參與進來。”

“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解雨臣給對方倒了一杯水，說道，“這件事情本身來說，對任何人都有吸引力。”

吳邪點點頭，抽着煙沒有說話，一支香煙在他的手中很快就燃燒掉，這幾年他靠着煙草來提神，幾乎是在燃燒自己的健康。

“你還是那副樣子。”解雨臣把窗戶推開一點來透氣，說道，“你難道還是不能夠信任他？”

“不是。”吳邪搖搖頭道，“我不是針對某一個人，這已經是我這些年的習慣了，我無法輕易相信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