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吞噬柚子】
黃小妹離開了易秋的房間。
下了樓。
她在院壩內站了片刻,雙眼望着易秋的房間,見易秋並沒有從裏面跟出來,而且還時不時的傳來易秋的笑聲,黃小妹的心一下子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苦楚一笑,然後轉身走出了管理房,就像是死人一般拖着僵硬的雙腿,來到了易秋在墳頭上種植柚子樹的地方。
此時,天就要黑了。
冷風獵獵。
吹的黃小妹眼前的柚子樹一陣沙沙作響。
黃小妹爬上了墳頭。
來到那柚子樹前。
此時,那柚子樹已經開始在落葉了,晃眼一看,感覺很殘敗的樣子,猶如枯瘦的老者得了一場大病一般。柚子樹的內堂結着的那個柚子,此時異常顯眼,就像是有意要讓黃小妹發現一樣的。那柚子樹又長大了一些,足有七八斤左右了。
黃小妹伸過手去。
摘下了那柚子。
在剛摘下的一剎那,突聽的“啊”的一聲尖叫。
黃小妹嚇了一跳。
向四周看了看,見到左側十步遠處站着三個黑影,若影若現的樣子。正驚疑呢,那三個黑影“嗖”的一下便飄走了,黃小妹隱隱聽到“鬼三,你幹嘛鬼叫呢?”“鬼二,是你緊張得掐我的手背,將我弄痛了才尖叫的......”
那聲音漸漸聽不清了。
黃小妹站在墳頭上。
呆立着。
看着手裏的柚子,死灰一樣的情緒里,還有那麼一丁點火星一般的期許。要麼死得如死灰一般的永遠徹底,要麼重生如烈火一般的短暫輝煌。
過了片刻。
她拿定主意。
從兜里取出一把小刀,將果蒂處的皮連果蒂一起削掉,然後以果蒂為交叉點劃了個十字叉,再將果皮從果肉上剝離下來,現出了裏面血紅色的果肉。
柚子肉是紅色的,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很多紅心柚或者葡萄柚的果肉就是紅色的,黃小妹也不驚奇,因為這些常識易秋曾經告訴過她。只是略有不同的是,這柚子的果肉,其果汁極其豐富,從果肉里溢出來,流到黃小妹的五指間,再一點一點的滴落到地面。
黃小妹將果肉劃開。
將其中一小瓣放入嘴裏。
然後......
“什麼味道?”
黃小妹的左側突然傳來一聲帶着高低音疊加的古怪聲音,就像是兩個人發出的聲音。
黃小妹轉過身去。
見左側五步遠處站着一個身影模糊的傢伙,因為已經入夜,黃小妹只能依稀辨識出那就是一個男子。
此時,站在黃小妹左側的,正是那鬼大。
鬼大一直潛伏在這柚子樹周圍,觀察着柚子樹的變化。這柚子樹經歷的每一個詭異的變化過程,他就從來沒缺席過。但是他弄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委,所以他不敢貿然下手。此時見到黃小妹摘下了這個柚子,並吃下了一小瓣,急切的想知道答案,於是便有了這一問。
黃小妹望着鬼大。
現在她心如死灰。
才不理會這鬼大是誰呢,但是這鬼大問了,也可隨口回答一聲。
她咂了咂口。
品味了一下。
才說道:“剛開始的時候,味道有點淡,然後就有點柚子特有的酸澀味,現在嘛,嗯,有點鹹鹹的血腥味道。”
說完。
又吃掉了一小瓣。
鬼大望着黃小妹,心中糾結,這柚子肉到底是個什麼寶貝,還是什麼詭異的毒物?吃了後會怎樣?等到黃小妹將這果肉全吃了,才能見到黃小妹表現出來的癥狀,如果果真是什麼毒物,倒是慶幸,如果卻真的是天材異寶,到時自己就悔之晚矣。
數秒后。
黃小妹將柚子肉吃的只剩下一小瓣了。
鬼大一咬牙。
突然衝上墳頭,伸手去搶黃小妹手裏的那一小瓣柚子肉。
卻不曾想,那柚子樹的枝椏突然向鬼大掃來,帶着一股疾風,硬生生的將鬼大給掃下了墳頭去。
鬼大“咦”了一聲。
這是什麼情況?
這柚子樹難道還成精了不成?
他再次向墳頭衝去。
但是剛踏上墳頭的一剎那,他腳下的土面一松,從土裏鑽出了幾根血紅色的根須來,一下子就纏在了鬼大的腳踝上,讓鬼大掙扎不脫。
自此時起。
鬼大就認定,這黃小妹手裏的柚子肉,一定是個修鍊有成的天材異寶。
奈何自己被束縛住。
鬼大想奪卻奪不到。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黃小妹將那最後一小瓣柚子肉吃進了肚子裏。
數十秒后。
那黃小妹突然身子一癱,倒在了墳頭上。
在黃小妹吃下第一瓣柚子肉的時候,她就有點眩暈的感覺,到後來眼皮就沉重起來,等吃下最後一瓣后,黃小妹突然猛睜開雙眼,一下子精神起來,她感覺吃下去的柚子肉就像是伸出了利爪,在她的體內亂抓似的,令她極其難受,直到痛暈過去。
那時。
鬼大被困在那裏。
動彈不得。
又過去了十多分鐘。
易秋打着電筒來了。
那鬼大趕緊隱藏了鬼身,免得讓易秋髮現了自己。
現在的鬼大非常懼怕易秋,就算這段時間他發現了一些端倪,這易秋時而兇悍,時而平庸,猜出兇悍的並不是易秋本人,但是那兇悍者看似是有意要維護易秋,所以他看到易秋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害怕。
易秋來到墳頭前。
見墳頭上趴着一個人。
仔細一看,卻正是黃小妹,心頭一驚,不知黃小妹到底怎麼了,急忙爬上墳頭,將黃小妹扶了起來,然後摸了摸黃小妹的鼻息,還好,還活着。
於是,他將黃小妹抱了起來,往管理房走去。
回到管理房。
進入了黃小妹的房間。
將黃小妹放到床上。
給黃小妹蓋上被褥。
一切妥當了之後,易秋才喘了一口氣,站在黃小妹的床前,看着黃小妹。
數秒后。
易秋轉過身,準備離開。
他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一面圓鏡子,見到了鏡子裏的床上的情形,此時的鏡子裏,被褥已經被蹬到了地上,床上一片血肉模糊,血肉中坐着一個十歲左右的血糊糊的小女孩,正裂嘴衝著易秋在笑。
易秋嚇的全身一顫。
回頭一瞧。
床上的場景,卻還是乾乾淨淨,被褥整潔,被褥內,躺着那黃小妹,正喘着氣,打着呼嚕。
再看向鏡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