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展望的砂隱中忍
“五大國考官聯合會經過綜合分析,決定給予雷之國耕忍者村圩田茶;風之國砂隱忍者村伊藤颯人、日向月夜修、輝夜澤人;山之國陽炎忍者村一入美琴中忍畢業證明。其中,風之國砂隱忍者村伊藤颯人被特別給予直接晉陞上忍資格,結果將由風之國上層決定並公佈。”
全世界沸騰起來——因為這一次多年也難見的中忍考試結果。5個人成功晉陞中忍,1個人則獲得了直接成為上忍的資格。這幾乎是前所未有的。而且,這一次考試晉陞中忍的下忍各項分配都很不均勻——砂隱忍者村的下忍佔據了5人中的一大半,而其中3個都是女忍者。據說,澤人和我的中忍資格是非常有爭議的——我雖然戰術靈活,掌握的術類型很廣泛,但是從根本實力上來看,確實不應該勝任中忍;而澤人的情況正好與我相反,他是單一注重於血繼限界與體術結合的忍者,是有着絕對的實力,儘管腦力也是忍者的必備品。但是,若是真的照最嚴格的說法來評判,那麼悠麻的妹妹——美琴也是沒有晉陞中忍的資格的。真正憑着全能發展成為中忍的也只有颯人和茶而已。
最後的商議下,為了公平起見和各國的友好關係,就允許另外的我們3人都晉級了。
英美老師便組織我們在木葉一家生意紅火的酒店舉行了一場慶祝會,還順便把已經在風之國成功考取中忍的白川、秋蘭和鈴木都叫來了。
或許我們應該感到慶幸——因為第六班的那3個怪物都沒有參加全國性的考試。如果第六班同樣打進了決賽——也就是車輪戰,那麼,我就真的沒有晉陞中忍的可能了。
在考試之前,我已經決定好——必須一次就通過考試。
然而,事與願違,是嗎……
本來沒有獲得這個稱號資格的我,在某方面來講的“免費資助”下,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可是,我盡量在慶祝會上忘記這些煩惱着我的一切。或許,暫時享受一下快樂時光是正確的選擇也說不定。吃完飯以後,我們就一起去以前住的那個酒店,租了一間日式的大房間,在裏面喝喝飲料,放鬆一下。把第二杯果汁喝完后,我的手機響起來。我皺了皺眉頭,心裏的直覺告訴我很可能是修一那傢伙來破壞氣氛,於是我有些不情願地拿出了手機,並起身朝門外走去。然而,我猜錯了——電話是澤人打來的。吃完飯以後,澤人就不見了。想到他可能是去洗手間或者是想出去一下,我們都沒有在意。
“喂?”
“喂,涼音嗎?”
我笑了,“這麼喜歡我以前的名字嗎?”
隔着電話,我居然聽到澤人也輕笑了一聲——聽起來既不像是無奈或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笑,也不算是覺得我的話多餘,只是——會心的而已,“我是覺得,一般人都喜歡被叫本名。”澤人居然笑了,我暗自有些驚訝。
“說的……也是……呢……”嘴上儘管是這麼說的,但是我的心裏並沒有很認同的感覺。畢竟月夜修這個名字也被不同的人叫了這麼多年了,比起“涼音”這個真名,好像“月夜修”才是我原來的名字。
他沒有理睬我所說的,“我先回砂隱忍者村,你幫我跟老師說一下吧……還有雙胞胎。”他補充道。
我點點頭,好像他就站在我的跟前一樣,“有什麼事嗎?這麼急着先回去……”
“這個……”他似乎猶豫着要不要說。
“你不方便的話,我就不問……”
“沒關係,”他說,然後有意識地頓了頓,“其實——我也不清楚是為什麼。但是我的上級招我馬上回去。”
“任務嗎?”
“大概。”
“你的傷還沒好。”
“我知道。”
“那……你小心點,大半夜的還趕路。”
“我會的。”
“我掛了。”
“嗯,謝謝你幫我轉達。”
“不客氣。”
我放下手機,重新拉開紙門鑽會到熱鬧的氣氛中。告知了該告知人該告知的事情之後,我重新在秀樹對面盤腿坐下時,他手裏也握着一杯果汁,抬起頭看看我,“有什麼事嗎?”
我抬起眼,“沒什麼大事,澤人先回去了,所以讓我轉告第五班一聲。”
秀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嗎?那他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久本或者是姬和堯呢?怎麼來看這樣都更方便。”
我愣愣地看着他。
“聽秀樹這麼一說,的確很奇怪……”賑走到我身後低頭看着我,我也抬起頭看着他。
“你少啰嗦,”秀樹對賑說,一邊用力捏緊手中無辜的杯子,“傻子說的廢話也比你的有技術含量。”
賑不悅地一挑眉毛,“我只是好奇罷了。”
“閉嘴,你個面癱。”
“死陰陽臉,想打架嗎?”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無奈地打斷了他們:“你們還沒和好嗎?還沒和好就來參加考試,代價可是很大的呢……”
杉坐在隔壁的竹席上對着我笑了,“你別看他們兩個平時總是吵架,到一個戰場還是好隊友。”
聽到這話,秀樹和賑不約而同地放鬆了肩膀。但秀樹似乎不願意表示自己就因為女隊友的一句話而對死對頭鬆懈下來——他把杯子移開到一邊後排在桌面上,朝對面的賑豎起了中指:“誰跟這傢伙是好隊友。”
“你……”
杉站起身來一晃,然後直接掃出一腿,趁賑毫無防備打在他腳裸上。賑一心只顧着對付前方的秀樹而忘了身後,加上杉雖然看上去是個溫柔的女孩子,到底也是個身經百戰的忍者,賑一個重心不穩向後摔去,坐到地上,然後開始吃痛地半眯着眼揉自己的腰。秀樹滿意地發出“嘖嘖”聲,接着又把目光投回來:“所以呢?”
我不知所云地打了個激靈,“什麼……什麼‘所以’?”
“那……我就直說。”
“嗯。”
杉繞到我身後,俯下身聽我們說話,我回頭看了她一眼——一臉的純真和不知所以。
秀樹呼出一口氣,“澤人他,很少會特別信任一個人的——像你這樣的人。”
“哈?”搞得我還以為是什麼一針見血的問題。
“澤人是個神經特別敏感的人,”秀樹說,並攤開手,“這麼來說,忍者這個職業對他來說在合適不過了。”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並準備好聽他的下文。
“但是,除了自己的親人、隊友、上司,還有很親密的夥伴以外的人,作為忍者,我們不應該輕易信任。”他看了一眼杉,杉用力點着頭回應他,“然而,你和澤人應該不是上述的任何關係,對吧?”沒等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秀樹繼續說:“澤人完完全全、原原本本地按照忍者條例上的每一條法規把自己鍛煉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人——不,應該說是工具。我這麼說希望你不要介意——只是打個比方罷了,雖然我心裏也是這麼覺得。我從來沒見過一個把很多沒用的忍者條例當法律一樣遵守的。但是,他那傢伙,也算是比較任性的那種人,因為他不喜歡把事情交給別人來辦,什麼事都覺得要自己親自做才放心——我想說的就是,他對你的戒備已經少到幾乎是沒有了。有什麼緣由嗎?”
我漠然眨眨眼,“緣由?沒有。我想沒有。”
秀樹那失望的表情馬上浮現在了臉上。
我也學着他“嘖”了一聲,笑了,“你就是在沒根據地瞎推理,我跟澤人的確既不是隊友關係,也不是親人或好朋友的關係,話說,我也沒覺得他那麼信任我。不過是一個電話而已,我看神經最敏感的人——是你吧!”
“他不僅神經敏感,還神經質。”賑冷笑着補充。
“你很欠揍,賑。”
“彼此彼此吧……”
然而,這傢伙很頑固,也沒有放棄。他用釋然的眼神盯着我,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又好像想通過觀察發現點什麼。難道秀樹一直都喜歡從別人身上挖掘不為人知的秘密嗎?那麼,他應該去當記者——而不是忍者。
為了打破這種僵持的尷尬氣氛,我放下杯子問他:“過幾天,秀樹就跟大家一起回砂隱忍者村嗎?”這是個白痴問題——這點我也知道。
沒想到,他眨眨眼:“不會。”
“哎?”杉重新湊上來,“秀樹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秀樹看看她,“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好像是風影特別要求的……就是,要我在這裏待一段時間——待命。”
杉的臉上露出了敬佩而嚮往的神情,“哦……第五代風影大人特別指明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秀樹不知所措地解釋,“也不是他親口要求。是別人轉告我的,而且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風影大人的要求……”他轉向我,“你這麼問,難道是因為你也不打算馬上回去嗎?”
“我會回去一趟。”
“回去一趟?”颯人轉過身來。就在剛剛,他還在和藤月浩老師跟慕打牌。
我點頭,“我已經決定了,先回去一趟把東西都收拾一下,然後,就來木葉住一陣子。暫時就不迴風之國了。”
“什麼?”颯人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暫時不回……”
“你不是也要回老家嗎?”我不屑地說。
“我就回去1個月,”颯人回答我,“你呢?”
“不知道。幾個月?幾年?幾十年?永遠不回去?我也不知道。”
“怎麼會?”
“這是命運,颯人。”我看着他藍色的眼睛,“我們家族缺僕人了,這是我的命……我早就做好打算了,以中忍來證明我的實力,這樣我就可以勝任這個職務了。我會代替我的弟弟接下那個空缺。這樣,我的弟弟也就不會再被這種不適合他年齡的命運囚禁了。”
一時間,我們這一圈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首先打破了這種可怕的寂靜,“雖然說‘僕人’的確有些難聽,但是,這是作為長一輩孩子的自覺和責任。我回不回去,要看家族的心情。”然後,我笑了笑,低頭看着自己手裏的杯子,“放心好了,颯人……還有慕,和藤月浩老師……如果不出意料,頂多4年或者5年,這是極限了,他們會重新對我進行審查的。到那時候,我就有申請會風之國的機會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我撐着傘蹚着木葉傾盆大雨之後積攢的水,風帶來的壓力差把我的傘狠狠掀起來,幾乎要吹飛出去。我只有加快腳步以減小自己被淋濕的程度,盡量快速地拉近我和目的地的距離。傘已經完全不能用了,因為這巨風和可怕的雨。它們爭先恐後地從天上落下,擊打着地面,享受着永無止境的回聲,戲謔般地讓一個個盼望回家的行人渾身濕透。
闖進門裏的一瞬間,我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雨水順着我的頭髮和臉滑下來,在門前的水泥板上烙下印子。修一站在門裏面,抱着手臂,左肩膀靠着牆,仍以冰冰涼的眼神望着我。我抬起頭時才發覺了他的存在。
“你沒帶傘嗎?”與其說是問候,不如說是質問。
“壞了。”我回應道。
我發現他不易察覺間聳了一下肩膀,“看來家教上來說,你還是有進步的。”
“為什麼……突然扯到這上面來?”我用手擦拭着身上的水,並用力擰着衣角讓多餘的水溢出去。我現在對修一在說什麼不感興趣。而且我對他關於“家教”方面的問題非常敏感——當然也,討厭。
“知道自己像個落湯雞一樣,所以才走的後門嗎?”他抬起頭看看身後的院子,風把院子中央的樹吹得披頭散髮——像我一樣,“你這麼細心,還真讓我意外。”
“但是你也想到了,不是嗎?”我勉強笑了一下,“知道在後門這裏等我回來。”
他微微昂了一下頭,似乎是默認又似乎不是。“快點進來。”語氣裏帶有些不耐煩,他催促道。
把水全部弄乾凈后,我穿上家裏的和服,跟在修一的後面從院子旁邊的迴廊里穿過。水“滴答滴答”地從房檐滴落,在院子的泥土上砸出小泥坑。夜晚,迴廊里已經點上一些微弱的暈光——與其說是用來照明,不如說是為了渲染氣氛的。很久以前,我來日向宅的時候,有這些燈嗎?不記得了,幾乎全部忘光了。
修一後知後覺中加快了腳步,於是,我也跨出兩大步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然後恢復到照常的走路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