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8
此為防盜章許奕陽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腦子裏都是葉采葵的那句“你要不要跟我結婚”……
昨晚在車上,葉采葵跟許奕陽分析了他們兩個結婚的利弊。
“我對婚姻生活沒有任何期待,只需要趕緊上戶口保住我的小店。而你呢需要找個人結婚了你祖父的心愿,又不想傷害一個愛你的人，不想欺騙別人。這樣看來,我們結婚是非常好的選擇。我們各取所需，需要結束的時候隨時都能夠結束,不會有什麼情感和經濟上的牽扯。這樣互相需要的婚姻關係要比什麼因為愛而結合的婚姻關係穩定多了。”
……
“當然，這種事情也有弊端。首先就是我的個人條件可能在婚戀市場裏不是很吃香，保不准你家裏人會不同意。其次，人生變幻無常,保不准你什麼時候就遇到真愛了，對吧？如果那時候離婚可能會牽扯到很多經濟財產的問題，而且人會變的，我是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但是你年紀輕輕,車開得這麼貴,看來架子頗豐，保不准我到時候覬覦你的家產不肯離婚什麼的……所以我們可以簽一個婚前協定,保證你的利益,當然，也順便保證一下我的利益。”
……
“反正這個事情你先好好考慮一下,考慮好了通知我,具體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等你下了決定我們再詳聊。”
許奕陽根本來不及說話，葉采葵就已經迅速條理清晰的把這件事情給說明白了。也不廢話便下了車，跟許奕陽說了晚安上樓去了。
車上還殘留着葉采葵的香水味，秘密的空間裏，又是那暗夜玫瑰和罪惡的晚香玉的花香，誘惑着許奕陽掉入陷阱……
他還需要考慮嗎？這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他要和采采結婚，即便這麼做有些卑鄙。因為他並不是像采采說得那樣對她毫無感情，采采以為他們只是利益交換，但是他卻偷偷藏了一份對她濃濃的思念和愛意。
他想跟采采結婚，是因為他真的喜歡她。
采采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而他卻要娶一個夢寐以求十五年的女人。
明知道像這樣不說清楚並不道德，但是采採的這個提議誘惑力實在太大了，許奕陽根本無法拒絕。
為什麼魔鬼可以蠱惑人心？
因為只要是人就有弱點，就有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采采就是許奕陽的那個他永遠無法拒絕的條件。
想要她啊。
……
早晨的醫院本就安靜，許奕陽的爺爺住在老幹部的特護病房裏，所以環境更是靜謐。
許奕陽到的時候，祖父才剛起來不久，五伯母正在替他擦臉，見到許奕陽來竟然有些促狹……說來也怪，許奕陽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全家人都有些怕他，大概是因為他誰的面子都不給吧。
“爸，許奕陽來了。”
本來閉着眼一臉不耐煩的許耀中一聽說是許奕陽來了，立刻睜開了眼，柔和的臉上露出和藹的笑意來。
“小陽來了啊。”
“爺爺……五伯母好。”
許家人都是會察言觀色的，五伯母便托說要去買早飯要先走。
“你吃什麼我給你買上來？”
“我吃過來的。”
“那好，你陪爺爺好好坐坐，我馬上回來。”
五伯母帶上病房的門便走了。
許奕陽打量着祖父，他鼻子上插着吸氧的插管，精神算不上好。
“今天休息？”許耀中問自己的小孫子。
“下午還有隊內集訓，我抽空來的。”
祖父微笑着點頭。
“你升大隊長的事情定了嗎？”
“嗯，差不多了，還有兩個月下任命。”
祖父點頭。“這都是你應得的，立了那麼多功。但是還是不要太拼了，要知道保全自己。”
孫子輩里他最喜歡許奕陽，雖然子孫里比他職位高、學歷高、掙得多的都有，但只有許奕陽最得他的心，因為這孩子活得純粹、真實。做任何事情都一往無前，不計自己的得失。
但是他也也最擔心許奕陽。因為這個孩子很難向人敞開心扉，十五年前回家之後，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打從心底里原諒他的父母。
他不擔心許奕陽的工作做不好，卻擔心這孩子一輩子孤孤單單的。情感上的孤寂隔絕，遲早要給工作和生活帶來不可挽回的悲劇。
這樣的事情許耀中看得太多。
所以他才倚老賣老，要許奕陽趕緊找個知冷知熱的人成個家。
見到許奕陽欲言又止的樣子，祖父問：“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嗯……”許奕陽頓了頓道：“我遇到一個人，我和她準備結婚了。”
……
病房裏很安靜，祖父半響都沒有說話。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突然？”許耀中面色嚴肅地質問孫子，“你不是沒有女朋友嗎？哪裏忽然冒出一個人要結婚了？”
祖父並沒有許奕陽想像中的那麼高興，反倒是有些生氣，這倒是讓許奕陽有些意外。
“您不是很希望我趕緊結婚嗎？”許奕陽問。
許耀中嘆氣，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是因為我怕我走了之後，這世上你再沒有親近的人了……爺爺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你奶奶的陪伴，這種幸福我也希望你能有，所以才催促着你趕緊找個人，是想你能敞開心扉……但爺爺的意思並不是要你隨隨便便就找個人結婚了啊。是誰？你爸媽給你介紹的那個林小姐？你們局長的千金？”
“不是她。”許奕陽斬釘截鐵地說：“是我喜歡的人。”
見祖父似乎還是有些懷疑，許奕陽只能繼續解釋。
“真的，我的個性怎麼會逼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即便是您也不可能強迫我做違心的事，您應該知道的。”
“也是……我的孫子最有個性不過……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祖父的神情又變得和藹起來，“什麼時候帶來我看看？”
“我去問問她，看她的意思吧。”
祖父笑起來道：“這就真順着她了？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許奕陽想了想道：“和別人都不一樣的女孩子。”
……
“溫柔又勇敢。”許奕陽頓了頓，神色忽的柔和起來，眼裏似乎有光，他用溫柔的語氣說：“她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女人。”
……
“有關係嗎？”葉采葵問。
許奕陽有些憋屈，但想着自己確實沒有立場去問采採的過去，只能悶悶不樂地說：“沒關係……”
他這副樣子又惹得葉采葵笑起來。
“你又笑我。”許奕陽皺眉。
“因為看見你就高興啊。”葉采葵笑眯眯地說。
真的，看見許奕陽的臉葉采葵就覺得高興，因為他有讓她感到快樂的氣質，乾淨簡單，筆直向上，可靠安全。
女人到了三十歲，已經不像是小女孩的時候，喜歡轟轟烈烈、要死要活的感情，漸漸知道難得的不是有人讓你痛，而是有人能讓你笑。
能遇到一個讓自己心情放鬆的人實在是太珍貴了。
“好了，趕緊進屋，站門口不冷啊？”
葉采葵把許奕陽拉進屋，按在飯桌前坐下。
“今天起得晚了，做得很簡單，你先吃，我去乘兩碗湯來。”
許奕陽看着桌上的早餐，不知道這都算簡單的話，怎樣才算是豐盛？
葉采葵回來，見到許奕陽還沒有動，疑惑地問：“怎麼不吃呀？”
“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動筷子。”許奕陽老實說。
葉采葵撲哧一聲笑出來，把湯放在他面前道：“那就先喝口湯吧。”
許奕陽果然老實地聽葉采葵的話低頭喝湯。
葉采葵看了看桌子，先給他夾了幾個冰花煎餃，然後拿起自己攤的蔥油餅給他包了火腿、黃瓜、手撕雞肉，卷好遞給他。
許奕陽接過葉采葵遞過來的蔥油餅，大口大口的吃，葉采葵捧着臉看着他，臉上笑意盈盈，怎麼有一種自己養了一隻寵物的感覺。
心上一陣溫暖，葉采葵似乎被許奕陽的好胃口感染了，也忍不住多吃了些。
她想起從前每天早晨和家人一起吃飯的光景，媽媽做的春餅、涼麵、餃子，熱騰騰的包子和稀飯，自家腌制的酸菜和豆角，熬了一晚上的大骨湯煮的面片……
吃得暖洋洋的，然後背上書包，親親媽媽，被爸爸抱着下樓去上學。
……
有多久沒有這樣單純的快樂和滿足了？
葉采葵忽然發現其實自己需要的並不多。
從前在職場打拚，片刻不敢停歇。，覺得世界飛快地在變化，掙多少錢都依舊沒有安全感和滿足感，只知道要不停地往前走，不，是不停地向前跑，似乎一停下來人生就完蛋了。
可為什麼要往前走呢？誰都沒有想過。只知道周圍的人都在拚命，大家都在工作要力爭上遊，不是你想停下來就能停止的，人潮要推着你往前走。
錢永遠都賺不夠，工作永遠都做不完，為了腰上沒有贅肉從來不敢吃飽，總怕自己不完美，怕一不小心就被時代的潮流甩在了身後。
現如今，葉采葵忽然覺得從前的人生荒謬，看似積極向上地追逐着世人口中的成功，卻失去了人生的真實感。
其實一直以來，她最想要的不過是早上起來，無憂無慮地做一頓早飯，吃得暖洋洋的，僅此而已……
當然，如果能有人能跟她一起分享這種溫暖，就更好不過了。
……
葉采葵又給許奕陽卷了一個蔥油餅。
她放什麼在自己面前，許奕陽就吃什麼。
“好吃嗎？”葉采葵問。
許奕陽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葉采葵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要不以後都一起吃早飯吧。”
……
許奕陽猛地停下吃飯的動作看向葉采葵，似乎有些吃驚。
葉采葵忙解釋道：“我是說……我們結了婚以後不是要住在一起嗎？反正我每天也是要自己做早飯的，不如……”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許奕陽就已經搶先回答了。
“好。”許奕陽像是怕葉采葵反悔似的，趕忙說道：“那我們說好了，以後每天都一起吃早餐。你做飯，我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