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芮要退出
大衛的爺爺喬小時候起就在弗里特街上的印刷廠工作,甚至連他都說從未見過這樣的報道。儘管他早已過了退休的年齡,但仍然在工作,而且他確實充滿智慧。工作讓他頭腦活躍,他說他喜歡工作。他就像一本百科全書,知道媒體對我們所做的一切報道以及誰一直在努力支持我們。如果我們到伊斯靈頓,我們總會去拜訪他們,佩吉,大衛的奶奶,會為我們準備好茶、咖啡和三明治。我的爺爺奶奶已經不在了,現在他們就是我的爺爺奶奶。
在去歐洲旅行之前,我們一起為大衛過了生日。幸運的是主賽季已經結束了,因此大衛在5月22日和23日的周末也來到了哥本哈根與我相聚。
儘管晚上我有演出,至少白天我們可以在一起。星期五天氣不錯,我們去運河周圍散散步——太浪漫了。星期六早晨,我們還沒起床電話鈴就響了,是我媽媽打來的。露易絲要生了,並且一直在叫着要我去。天知道為什麼,可她確實這樣喊着。
我該怎麼做?成千上萬的歌迷來看演出,可是抱歉,我不能去了,因為我妹妹要生小孩。更讓人驚奇的是,我們在電影《辣妹世界》中用過完全相同的情節。
可是,我們除了等待什麼事也做不了。儘管天氣很好,我和大衛還是一直呆在賓館的房間裏,只是在中午下去到餐廳吃午飯,我要了常吃的雞肉和蔬菜,大衛吃了一大塊法國布里白乳酪以及至少一整條法國麵包。我說:“上帝,如果我們有孩子,我們得叫他法國布里白乳酪。”關於那個周末,我能記得的事就是關於孩子。我那麼希望待在露易絲身邊,可是當時我在丹麥,而星期一晚上我們在芬蘭。大衛往嘴裏填着白乳酪,這時,他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
“寶貝兒,那很容易,雇一架私人飛機。”
那太可笑了,即使付得起那筆費用,我也從未這樣想過,大衛有幾次乘私人飛機來看我,可我還是理智的,從未想過要花那麼多錢去什麼地方。
那確實是一大筆錢,因為時間倉促,我們只能乘他們當時僅有的一架飛機,而那是一架大飛機。正當我們要登機時,我父親打來了電話。露易絲生了一個女孩。他說他會在斯坦斯德等我們,然後直接帶我們去醫院。儘管飛機已經備好了,我們也準備好了一切,可是在十一點之前我們還是不能離開哥本哈根,因為在午夜之前我們不能回到英國,因為“境外免稅年”,更糟的是,我們的會計師通知我們,新的工黨政府廢除了“境外免稅年”。我們可以現在就放棄,如果我們繼續,我們應繳的稅收只能免到新政策頒佈之日。最後,算上所有額外的飛行費用,無論是我還是我的家人,我想我們一分錢也沒省下來。
可憐的露易絲分娩不順利,最後醫生們只能用產鉗把嬰兒拉了出來,因此小孩的頭成了奇怪的圓錐形,每個人都在說:“多漂亮的小孩啊!”可是我心裏想:“不,她不漂亮。”
大約凌晨四點鐘我們才得以休息。為了訓練不遲到,大衛一大早就飛回了曼徹斯特,我則回醫院陪了露易絲一天,然後乘飛機去了赫爾辛基。如果在午夜之前不離開英國,我就太傻了。
星期三,一樣冗長而毫無意義:我們得去倫敦參加彩票抽獎節目,因此我們離開赫爾辛基,以便在半夜前到達倫敦。第二天半夜之前,我們在回奧斯陸的路上,工作人員已經在安排我們的下一次音樂會,但至少那天我可以見到利伯蒂,這是露易絲在去醫院的路上想到的名字,當時收音機里正放着“神韻”演唱組的《幸運的人》。
在去醫院的路上,那應該是星期三的早晨,手機響了。
“你好,維多利亞”——是安德魯·湯普森,“辣妹”的律師——“方便說話嗎”?
他並不總是這麼謹慎。
“什麼事”?
我能感覺到他停頓了一下。
“潔芮要離開樂隊了。”
這些話停留在我腦子裏的某個地方,我像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這肯定是玩笑,這一定是個玩笑。
“噢,好吧。”
“不,這是當真的,維多利亞。潔芮要離開樂隊。她受夠了。她不想再回來了。”
我——真的——無法——相信。
“那麼我們得開個會。中午十二點,在我的辦公室,好嗎?”
如果當時有人給我拍張照,那絕對不好看。猴屁股都要比我好看得多。
“不,中午我去不了。知道嗎?我妹妹剛剛生了小孩,我現在正往她那兒去。對我來說,這比什麼都重要。我可不願意一天都待在律師的辦公室里。很抱歉,但今晚在抽獎節目上我們可以談一談。”
我怎麼應付這一切?和我妹妹呆在一起,不管它。
回到“辣妹世界”,一切都亂套了。我們都試着給潔芮打電話,可是她的流動電話一直關機,沒有人知道她在哪兒。彩票抽獎是現場節目,一切都是面向公眾的。最後,在綵排結束後有人找到了她——我想她在她兄弟馬克斯的家裏。至少,接電話的是他。我們一個一個地勸說她。我們說,好了,潔芮,我們一路走來才有了今天,你究竟在玩什麼呀?我還記得又做了一次努力——想讓馬克斯說服潔芮回到電話旁——可是馬克斯說潔芮不能再說話了,她已經上樓了,有點歇斯底里。
“她身體顯得不太好。”他說。
“潔芮生病了”成了那個晚上的借口。我們都相信潔芮只是病了。我們甚至通過鏡頭向她揮手,笑得臉都快裂開了,我們祝她早日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