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三十)兩位母親
從集寧出發,三人又在途徑卓資縣的時候,下車買了數只燒雞,以及一大盒“精裝”的《二十四史》。在皮件城門口,陸川躺在車裏小憩半小時后,精神抖擻,加上心裏有了新的目標,更是混身輕快,出了卓資縣,他一腳油門向著卧佛山奔去,一路再未停歇。
晚七點前三人徑直接開回市區,原定要一起吃飯,但庄曉捷歸心似箭,想要早點回家給母親驚喜,陸梅也想回家,於是三人約定兩天後再聚。
陸川兄妹一起幫忙將庄曉捷的行李送到家中。庄媽媽初見陸川時十分吃驚,見他和女兒前後腳進門,再見陸梅進來時,一時搞不清楚三人之間的關係。之後經庄曉捷介紹,這才得知陸川就是當初搭救女兒的那位英雄好漢。庄媽媽萬分感激,抱着陸川的雙臂就要鞠躬謝恩。這一情況令三人措手不及,陸川趕忙扶住淚流滿面的庄媽媽,連聲勸慰道:“阿姨,你可別這樣啊,我哪受得起您的大禮呀,這不是折我的壽么!您快坐,您快坐!”
陸梅也在一旁焦急地勸道:“就是呀,阿姨,您可別這樣,我們都是曉捷的好朋友,做啥都是應該的,你這樣不是見外了么!?
庄曉捷也在一旁說道:“媽,您看您,都嚇我一跳,也怪我,早點跟您說就好了。快別這樣了,您看都嚇着他們了!”
庄媽媽抹着眼淚坐了下來,但抓着陸川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她把陸川拉到身邊,又是不停地說著感激之辭,陸川只好一邊聽着,一邊附和着,除此之外,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孩子啊!阿姨想見你很久了。我們曉捷多虧有你,才躲過一劫呀,我也多虧有你才能保住這條腿啊,阿姨怎麼能不念你的大恩呢!好孩子,你看你們兄妹倆,一看就是好人家養大的,一身正氣。曉捷能和你們認識,真是她的福氣。以後阿姨的家,就是你們的家,啥時候想來就啥時候來!這樣,你們坐着,我去給你們煮麵去,上馬餃子,下馬面!”
兩人一聽,立刻起身勸阻道:“阿姨,阿姨,不用了,我們坐一會兒就走。”
庄媽媽一聽,立刻站住說道:“那哪兒行!好容易來了,哪能不吃飯就走啊!”你們等會,馬上就好!千萬不能走啊!”
陸川、陸梅無助地沖庄曉捷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說:你快跟老太太說說吧,今兒真不能在這兒吃飯。
庄曉捷很快領會了兩人的意思,她一把拉住母親,勸道:“媽,他們真不能留下的,我們回來的事,人家媽媽早就知道了,今天也是等着回去團聚呢。而且,他們媽媽也是一個人了,咱就別硬留了!”後半句話,庄曉捷是咬着母親的耳根子小聲說的。
庄媽媽一聽,才反應過來,將心比心,同是喪偶的姐妹,都知道寡母盼兒歸的那份心情,於是趕緊說道:“噢,是這樣啊,那可不能留下來,得趕緊回去,那個,曉捷呀,改天,啊!改天,你一定負責請小陸一家過來,時間你定,媽出錢,咱們把這頓飯給補上,行不!”
庄曉捷一聽老媽讓步了,趕緊應承下來:“行,媽,您交給我了,您放心吧!”
就這樣,在短暫寒喧過後,陸氏兄妹才離開莊家,回到自己家中。
老媽一見女兒回來了,分外高興,又是摟,又是抱。出乎意料的是,老媽知道兩人回來,也給準備一大鍋麵條,兄妹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晚飯間,三人一直聊個不停,講起回來的經歷時,老媽才知道庄曉捷這姑娘的存在。初聽名字的時候,老媽也以為兒子開始交女朋友了,一個勁打聽情況。陸川卻使勁否定着。陸梅看陸川的為難勁,才幫着解圍地說:“哥,看,我說什麼來着,瞞不住了吧,趕緊交待吧!”
老媽一聽,詫異地問:“交待啥呀!啥情況呀?”
此時,陸川才支支吾吾地將當時如何遇到庄曉捷被搶,自己又如何搭救,如何與壞人打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供了出來。
老媽聽得是大瞪眼晴,她使勁捶了陸川兩拳,埋怨道:“你個傻兒呀,這事你也不掂量掂量,啥也不管就往上沖,真有個好歹的,媽可怎麼辦呀!嚇死我了!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兒子,他幹啥,你也幹啥!”
陸梅一聽,心想:咦,媽這話裏有話呀,還有我爸的事呢?於是她趕緊問:“唉,媽,你說啥,我爸干過啥事?”
老媽一聲嘆息地說:“唉,你爸年青時就愛充英雄。有一年冬天,你哥還上初中,你還上小學,有一天你爸挺晚才回來的,當時帶着一身土,耳朵上還有傷,嚇得我混身發抖。一問才知道,你爸路上碰見個搶孩子的,幫着追人,抓着以後還打了一架,等把人送到派出所才回來的。你說,這父子倆,氣不氣人!咋就這麼愛管閑事呢!小梅呀,你可能學你哥呀!”
陸梅衝著陸川一笑,說道:“哈,這才叫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
陸川一聽,反到是很自豪地說:“啊?我還頭一次聽說我爸有這光輝歷史呢!媽,您咋了不早說,也讓我們驕傲驕傲嘛!您說我爸這是管閑事,我到覺得他做得對。搶孩子嘛,那能不管?我覺得但凡是干這種喪盡天良事的人,都應該處以極刑,這幫不幹人事的畜生可恨之極,要是讓我看見了,我也……”
沒等陸川說完,老媽一個巴掌捂在他嘴上,警告道:“得!得!得!你快給我省點心吧,現在有警察呢,你少管閑事,讓媽省省心吧你!有那精力,早點給我找個兒媳婦回來才是正事,知道不?”
陸川一聽這事,立馬閉上了嘴,趕緊低頭大口嘬着麵條。
陸梅卻湊到老媽耳邊竊竊私語道:“媽,您別急,我看呀,快了,等着吧!”
老媽一聽,瞪着陸梅小聲問道:“啊?真有戲呀?誰呀?”
陸梅沒吱聲,沖陸川努了努嘴,然後又撇了撇眼。壞笑兩聲,沒有說話。
老媽小聲又問:“是那個姑娘?”
陸梅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沖老媽一笑,也埋頭吃飯了。
老媽看看兒子,又看看女兒,見兩人誰也不吱聲,自言自語地說:“搞什麼明堂呀!”
這邊,庄曉捷和母親吃過晚飯,相依坐在沙發上,老媽輕摟着女兒的頭髮,仔細地端詳着問:“曉捷呀,這些年難為你了,好在老天有眼,還真讓你等到了他。給媽好好講講,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於是,庄曉捷一邊摸索着那根酷棍,一邊將和陸梅相識,通過酷棍找到陸川的經歷娓娓道來。整個過程,聽得母親格外高興。在她心裏,這就是老天的眷顧,從他見陸川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又是非常美好的。在她心裏,似乎看到了女兒未來的幸福。
母親撫摸女兒的臉頰,輕聲說道:“好孩子,媽相信,你這些年的等待一定會有回報的。這個機緣你要自己把握住了,媽不要求你啥,你也大了,只要你覺得對的,就大膽去做,媽永遠支持你!”
庄曉捷說:“媽,我知道,可是這也要看緣份,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有自己的問題沒有解決,不過,我會慢慢幫助他的。我相信,等到他的問題解決了,會放下所有的包袱的。那個時候,我的機會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