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災難降臨

對這場悄無聲息的陰謀，林雨鳴一點都不知道，他這幾天還是在忙着，公路管路局的項目也被寧局長提到了正常的日程上，他們籌建處也開始緊張的準備起來，對各家鍋爐企業評分，篩選，做技術參數的對比，打分，以及用戶的考察等等。

這樣的關鍵時候，林雨鳴他們肯定是不能放鬆，他差不多三兩天就要過去一趟，而馬瀟瀟和張野，也都放下了所有的工作，全力以赴的死守在那裏了。

得到消息最遲的科里分公司，也在張自強的帶領下，匆匆忙忙的趕到了公路管路局，差不多已經考察結束，可是匯總的基建辦幹部們，對這樣一個最後才冒出來的公司並不買賬，他們簡單的收下了他們送來的資料，樣本，連看都沒有太仔細的看，就把科里公司歸到了第一輪準備淘汰的名單中。

張自強也是銷售行列里的精英人物，他經驗豐富，判斷老道，感覺勢頭不對，便想着該怎麼補救，只是，在心中焦慮中，張自強卻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來，拼感情，他比不過已經和公路管路局吃吃喝喝了好幾個月的馬瀟瀟？拼關係，他根本還沒有搞清局長真實的心意！拼資金，他現在連銷售人員的費用都沒錢報銷。

所以，他幾乎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辦法了。

有幾次，張自強想着乾脆給總部彙報一下，請求總部的支援，獲得資金和技術方面的有力支持，但想一想Jonathan那可惡的嘴臉，張自強有打消了這個念頭，目前的局面對華鼎極為有利，假如這樣的大項目報到了總部，最後還不能拿下，那Jonathan一定會把自己生吞活咽。

算了，寧肯簽不下這個項目，也不能讓總部知道。

他在沮喪之餘，做出了一個最為不利，但無可奈何的決定！

少了張自強這個強有力的競爭者，林雨鳴輕鬆了許多，但是，就算他們已經穩操勝券，他依舊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每天都要隨時隨地的和馬瀟瀟進行電話聯絡，對公路管路局發生的一點點微小波動他都要瞭然於胸。

連馬瀟瀟都有些好笑的說：“林總啊，這煮熟的鴨子難道還會飛嗎！”

林雨鳴只是嚴肅的回答了一個字：“會！”

這樣的事情，他在幾年的銷售職業中見過的太多，不要說目前的這點優勢局面，好多第二天簽約，甚至已經簽約還沒有付款的項目，都有說變就變的情況，他不斷的告誡馬瀟瀟，越是最後，越要小心謹慎。

而颱風集團的項目也進展順利，秦曼雲藉著結束不久的那場高科空調點火活動，加緊了對颱風集團的進攻，到目前為止，形勢對秦曼雲還是很不錯的，颱風的老總已經把秦曼雲推銷的華鼎空調作為了他們的首選設備。

還有兩個項目也是簽約在即，這各處的好消息，讓林雨鳴又緊張，又興奮，他一點都沒有想到一場危機正在悄然降臨。

等集團總部紀檢室的那個主任帶着兩名年輕的下屬突然降臨到了西北分公司的時候，林雨鳴才恍然醒悟，自己成了集團紀檢室的重要調查對象。

分公司的其他員工也都感到有些惶恐，他們每個人都在擔心，不知道紀檢室這次降臨為了什麼，這個辦公室鴉雀無聲，靜悄悄的沒有了生氣。

林雨鳴最初的也是有點發愣，從來還沒有集團的領導到下面不打招呼的，看來這次的事情不小。

林雨鳴反應有點遲緩的抬起頭，看着紀檢室牛主任那正氣凌然的臉，兩人相對凝視着，這個牛主任啊，過去一直在大滬市的公檢法一線上班，檢察院，公安局都呆過，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投靠到了華鼎集團，這幾年，在他手裏也的確辦下過幾個員工大案。

一個給總部採購辦公用品的女人，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從每次購買的辦公用品中，就虛開發票弄出了三十多萬，還有一個生產上的技術人員，把手裏的幾項技術出賣給了另一個廠家，最後也是牛主任帶着幾個保衛處的人，從京城騙出了這個技術員，塞進了車裏，連夜開到大滬市來調查審訊，移交給了公安，這兩人都判了刑。

至於其他還有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差不多牛主任只要一出面，立馬就能震懾住對方，他的眼神中，有那種天然的冷厲和威嚴。

董事長也是格外的器重這個人，經常大會小會的表揚他，為他在樹立威信，所以只要是華鼎集團的人，沒有看到牛主任不緊張的。哪怕你根本都沒有犯過什麼事情，他的氣場，他的冷然也一樣能讓你心驚膽戰。

只是這一次，牛主任看到的林雨鳴的眼中充滿了傷感，也充滿了哀怨，林雨鳴沒想到，自己在前線奮力的廝殺，卻有人在背後給自己搗亂，所以他無法和牛主任咄咄逼人的目光相撞，林雨鳴的眼光退縮了，他躲閃過牛主任冷冽的目光，低下了頭。

牛主任用陰冷的眼神，漠然的看着林雨鳴，就像是在觀看一匹將要垂死的動物，說真的，牛主任的內心也是有點惋惜，他其實未必像經常掛在臉上的那種冷酷和無情，牛主任有時候也是會對一些人感覺遺憾和惋惜的，特別是對這個年輕人，他也多多少少的聽說過一點，有人說林雨鳴的能力很強，有人說林雨鳴的為人正直，但這次沒有辦法，他是在獲得了董事長的默認之後，才親自過來調查此事的。

走的時候，董事長也神色黯然的說：“查一下也好，不過不管是什麼結果，都不要過早宣佈，這個年輕人啊，真是一個銷售好手，我很矛盾！”

牛主任非常理解董事長的想法，知道一個好的銷售經理實在太難得，然而，就是這樣能力出眾的銷售經理，今天他將要毀在我老牛的手上，不得不說，可惜了啊。

林雨鳴有點木然的站了起來，苦笑着說：“牛主任你怎麼突然的來了，請坐，我給你泡茶。”

林雨鳴站起來走到了飲水機的旁邊，彎腰，接水，因為心在傷感，所以他的手也有些哆嗦，並不是害怕，而是有些失落。

在林雨鳴倒水的這個過程中，牛主任和他帶來的兩個人都是沒有說什麼的，他們默默的看着林雨鳴每一個動作，讓空氣中壓抑的氣流瀰漫在整個房間裏，而且，從林雨鳴的神態和顫抖上講，這的確符合害怕，惶恐，做賊心虛，大概這個林雨鳴啊，真的是有些問題了。

牛主任又暗自感嘆了一聲，人啊，總是過不了內心貪婪這一關。

等林雨鳴給他們都倒上水，端過來以後，牛主任說話了：“林總，我們這次的到來，是想和你落實一個問題，目前我們只是談話，還沒有進入到其他程序，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配合一下，不要讓我們啟動別的程序。”

牛主任的語氣是冰涼的，涼的讓林雨鳴都可以感覺到那絲絲的寒意。

林雨鳴他沉重的點點頭，把茶放在牛主任的面前，在牛主任對面的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下了，說：“我理解你們的工作程序，所以，我肯定會很好的配合你們的調查，只是不知道牛主任你今天要調查什麼情況。”

牛主任沒有移動開自己冷峻的眼光，他說：“不是調查，是談話，這兩者是有區別的。”

林雨鳴苦笑一下，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回事，不管你牛主任如何粉飾，談話就是調查，調查就是談話。

牛主任在片刻的停頓后，又說：“我們就想了解一下，前段時間寧濤給你的十萬元錢，你放到什麼地方去了！”

“寧濤的錢？”林雨鳴一驚，眯一下眼。

他什麼都想過，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件事情，難道寧濤在得到了西南分公司的老總職位之後，還對自己耿耿於懷？這也太不應該了？

林雨鳴想了想，黯然的說：“那筆錢沒有了……”

牛主任快速而冷漠的截住了林雨鳴的話說：“沒有了？林雨鳴，你也知道，這個事情的性質很嚴重，寧濤走的時候明確告訴你，這筆錢留在分公司作為後備資金，你這相當於侵吞公款。”

“我，我知道，可是那錢真的沒有了。”

牛主任眼角一挑，本來他是想以自己的威嚴氣勢來壓迫林雨鳴，讓他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來，但現在看起來就沒有這個必要了，林雨鳴看來還是不禁嚇唬，自己還沒發力呢，你就垮了，牛主任緩和了以下臉色和語氣說：“唉，林雨鳴啊林雨鳴，你啊，終究還是被一個‘貪’字給毀掉了，那比起你在暖通界的聲譽，比起你一年幾十萬元的薪水，真得不值，說說，錢怎麼花掉的？”

林雨鳴有些無力的輕聲的說：“用了。”

“嗯，林雨鳴，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在法律界定中，退賠贓款對以後的處理有很大影響的，所以，假如你還沒有用完，或者能證明你還沒有用，也許你就能減輕很多責任。”牛主任顯然是在暗示着林雨鳴，他想，只要林雨鳴說錢沒有用完，只用的一點，剩餘的交還給分公司，也許集團不至於對此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