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我練練臂力
他拿起剃鬚刀,剛要剃鬍子,看看她,又放棄了,低頭將剃鬚刀放進梳洗台的抽屜
“你這是幹嘛?”他一轉身,就看見她揚起棒子,便問。
她真是後悔死了,早知道他這麼快就發現,不如先前趁着他低頭的時候動手,一棒子打下去,估計已經事成了。可就是因為思忖着該用多大的力才能將他打暈卻又不會打壞,結果錯過了好時機。
“哦,沒事,我練練臂力。”她趕緊說。
他看着她將棒子放下,一直盯着她。
“老看着我幹嘛?沒見過嗎?”她不禁有些心虛。
“你心眼這麼小?就因為我剛才沒答應你,就要把我打死?”他看穿了她。
反正都被他看破了,不如索性就承認。
“是,我就是要把你打死。你死了,我就不會再想着了,我就可以重新生活,找一個又體貼又溫柔的男人”她賭氣地說,可是話沒說完,整個人就被他抵在門上,脖子被他攬住,唇舌被他俘虜。
那隻“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球棒,就滾落在地上。
“不想和我結婚,幹嘛還吻我?”她氣呼呼地盯着他,說。
他沒有回答,大步離開洗手間,她追了上去,見他開始在廚房準備早飯。
“費慕凡,你真的就那麼討厭我?”她站在他身後,問道。
他不說話。
“你幹嘛不說話?要是那麼討厭我”她很是委屈,聲音中明顯帶着很重的鼻音,“要是真的那麼討厭我,幹嘛還要親我還要和我上床?”
房子裏靜悄悄的,偶爾傳來海浪沖刷沙灘的聲音。
雞蛋,在平底鍋里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吃飯吧!”他將煎好的兩份雞蛋放在盤子裏端過來放在餐桌上,又從冰箱裏取出一瓶牛奶倒在小湯鍋里熱着,從餐枱頂上的吊櫃你取出一包未打開的麵包放在桌上。
等到牛奶熱好,他又取出兩個小碗一起端過來,給彼此各倒了一碗。
她站在桌前不動,看着他吃飯。
格子襯衫的袖子捲起來,露出結實的小臂,扣子也沒有系,露出裏面黑色的背心。吃飯的時候,他也不是像過去那樣規規矩矩坐着,而是歪坐在椅子上,一隻腳還搭在旁邊椅子的橫杠上。
他似乎很隨意地瞥了她一眼,說:“嫌我做的不好吃?”
她沒說話。
他一隻手將盛了牛奶的碗端起來,“咕咕”就喝了下去,根本不斯文。
站着站着,覺得自己的肚子也餓了,她不看他,在他對面坐下來,認真吃早飯。
這麵包和平常吃的味道不同,她不是很喜歡,可他竟然絲毫沒有那種不喜歡的感覺,吃的津津有味。
低頭吃飯,小口小口的,偶爾抬頭看他一眼。
“很不習慣,是不是?”他突然說。
她沒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望着他。
“我就是這樣的人,你要是不能接受,就趕緊回家去,別在這裏磨蹭了。等會兒我還要和朋友約好出海,今天天氣很好,我們要出去網魚。”他不看她,起身將自己用完的餐具拿起來,直接扔在水池裏,“如果你要走的話,麻煩走之前幫我洗一下碗,別太浪費水了。”他說完,擦乾淨嘴巴,走進卧室去取太陽鏡。
她看着他的背影向卧室方向走去,慢慢啃着麵包,味同嚼蠟。
從卧室出來,他沒有理她,直接拉開門出去了。
她聽見關門的聲音,趕緊將早飯吃完,碗碟扔進水池,放了些水泡上,就趕緊追了出去。
老遠的,就看見他的背影往船塢走去,她快步跑着追過去。
今天原本是要和他去教堂,因此她穿的是昨晚那件長裙子,可是這樣跑起來很不方便,風吹着,將裙子裹在腿上。
看他越來越遠,她乾脆停下腳步,將裙子拉了起來,在膝蓋的位置打上了結,這樣的話,裙擺就不會亂飛了。
他上了一艘船,和船上已經到達的人打招呼。
出海打漁的人,往往是天不亮就出發了。可是這個季節的洋流帶來的魚群在午後最為活躍,因此,每年這個季節,靠近加勒比海這邊的墨西哥漁民就會選擇在中午前到達目的地,然後布網捉魚。
他和大家一起幹活,將漁網和繩索纏好吊起來,還有其他的準備工作。
正在準備將水桶提到下面的艙里去,就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Adam”,他停下腳步循聲望去,但見她正笑着朝他走來。
他愣住了,船上其他的人,要麼吹起口哨,要麼笑了起來,語菲微笑着跟他們打招呼,卻是一直朝着他的方向走。
“這個,要怎麼弄?”在他恍神之時,她將他手上的一個桶接了過去,笑着問。
木桶雖然什麼都沒裝,本身就已經很重了,他沒說話,將桶子奪了過來,一步步往艙下走去。
她也不計較他這樣的態度,提起裙子跟着下去。
“你來幹什麼?”他冷冷地問。
“我想要知道你在做什麼。”她站在他身後,看着他彎腰收拾着什麼。
“現在看到了吧,回去。”他說。
她沒說話,轉身往梯子口走去,走上了甲板。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情起伏不定。
很快,船就起航了。
語菲站在船頭,看見周圍還有好多艘船一起往大海駛去,心中不由得暢快起來。
鼻子裏雖然總是會有魚腥的味道,可是看着他,她就什麼都不會計較了。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她還是樂滋滋地幫忙,儘管她也幫不到什麼。
出了港口,他突然將自己的太陽鏡摘下來給她戴上,身上那件半舊的格子襯衫也蓋到她的肩膀上。
她愣了會,剛剛反應過來要和他說什麼,他卻轉身離開了。
其實,他還是捨不得她的。
她微微笑了,仰起頭看着遠處。
腦袋裏微微想像了一下,如果費慕凡化身成加勒比海盜的話,肯定比德普要酷。頓時,她的腦子裏浮現出那個場景,只是把德普從衣服里抽出來,把費慕凡塞了進去。那小鬍子,那誇張的大耳環,還有那頂帽子。
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啊!
回頭望去,他正光着膀子在那邊和朋友談笑,見她對自己笑,他愣了下,隨即轉過身去背對着她。
語菲走過去,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腰,仰起臉望着他。
他沒有推開她,也沒怪怨她,只是和剛才一樣斜靠着桅杆。
坐在他對面一個木桶上的中年男人笑着說了句什麼,語菲完全聽不懂,只是禮貌性地笑了,然後仰着臉看費慕凡。
他只是笑了下,沒說話。
這一天,她跟着他在船上,看着他揮汗如雨。在她的印象里,費慕凡雖說有點霸道和不可理喻,可從來都不是眼前這樣的。這個費慕凡,很是陌生,卻意外地讓她有種親近感。於是,她會主動幫他做事,幫着拉網,即使手上被勒出血跡,也不會吭一聲。
魚群在午後和傍晚這段時間最為活躍,漁船按照各自的位置排好,在網區外面等着,等到日落之時,眾人才開始收網。
他坐在木桶上,望着遠處,她便靜靜地守在他身邊。
這樣的生活,或許比過去那種錦衣玉食更讓人感覺踏實。
“你為什麼要把房子過戶給我?”她問。
“怕你會餓死。”他說完,苦澀地笑了下,說,“看來我是多慮了,餓死的人是我,不是你。”
看着他哀傷的眼神,她的鼻頭忍不住的酸澀。
“看在我們老交情的份上,我是不會讓你餓死的,大不了從明天開始我做飯。”她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望着他。
他的手,摸過去已經沒有過去那麼光滑了。
她強忍着心中的難受,緊緊握着他的手,頭靠在他的肩上。
夕陽暖暖地將他們包圍,耳邊,時不時傳來海鳥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