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章 得不償失
陳棟冷笑一聲,拿着手上的資料風風火火地走了。孔高現在和老麻他們在一起,陳棟就算先找要抓到他還有一些難度。
懷着對孔高的愧疚,我腦子想全是如何幫他全身而退,逃出法律的制裁,絲毫沒有想,我們兩個本就是兩個人殺人犯罪的人。
“這人想升官發財想瘋了,這兒應該沒什麼事了,這裏面就是一個打石膏的,我們的人差不多處理好了。張醫生,你送陳沫回酒店,我得先盯着那個人。”
閨蜜拍拍我肩膀,跟着陳棟就出去了。
“走吧!”
張宇準備拉我的手,被我果斷地拒絕了:“不用了,我還沒到找不到回去路的地步。”
“你在怪我?”
我看了張宇一眼,語氣里竟是敷衍和怨念:“哪裏敢啊?你不就是想把我周圍的人統統弄進去,讓我知難而退嗎?你這算盤打得太響,我聽得心煩。”
把放在一旁的包耷拉上身,瞥了張宇一眼,我就噔噔噔地往外走。
“陳沫,陳沫!”
張宇從身後追上來,擋住我的去路:“這件事情是我沒有考慮清楚,但現在不是沒事嗎?”
我盯着他問:“什麼叫做現在沒事?”
“你現在好端端的,警方那邊也打消了”
在我眼神的注視下來,張宇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置若罔聞,再到後來,他心虛地嘆了口氣,說:“我承認,這樣對那位姓孔不公平,但人本來就是他殺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從這個方面來說,我沒有做錯。”
“那按照你的話,我也應該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看着張宇慌張的表情,我笑了笑:“我不需要你的雙標,也不需要你對我與眾不同。你現在雖然是保住了我,卻讓我比死都難受!你以為我是真的接受了你的好意嗎?要不是閨蜜在一旁不斷的告誡我要冷靜,你以為我是想接受你這個所謂的好意嗎?”
張宇終於鬆開攔住我去路的手,頹然地推到了一邊。
我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等一下!”張宇在後面叫住我:“你現在要幹嘛?我好不容易幫你找了人證,你想去幹嘛?”
“讓自己墮落到更深一層的地方去,既然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應該認罪伏法不是嗎?”我轉過頭,對張宇和那個女人笑笑:“至於你們兩個做假證的人,我沒有參與你們的計劃,等待你們的將會是法律的嚴懲。世界本就應該這樣才對,是不是?”
“陳沫!”
張宇又一次在身後叫我,但我這一次不再回頭。
小縣城的晚上沒有那麼多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昏黃的燈光顯得這個地方更加漆黑。
我摸了摸雙臂,打着呵欠等着出租車。等了一會兒,計程車沒有來,卻等來了剛剛那個女人。
“我覺得你好過分,你不能仗着他喜歡你,你就這麼為所欲為,你會遭報應的!”
這話,真是惡毒啊!
我微笑着轉頭,問她:“你喜歡張宇?”
“沒有。”
那女人一臉冷漠地看着我,“我就是看不下去,你把一切當做理所應當的樣子。”
她能這麼想,我還真的不怪她,畢竟在外人看來,我的確是這樣一個利用別人對我的愛慕,讓別人為我鞠躬盡瘁又不知感恩的綠茶婊。
但,要換一個人在我這個處境,我就不信她能不這樣。
人啊,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沒有理所應當,我拒絕了他很多次,他這樣子我也很困擾。這次把你拉進來,不是我想的。”
反正還沒有車經過這兒,我耐着性子和她解釋。這小地方就是有小地方的不好,醫院外面的車也這麼難等。
但那個女人並沒有放棄和我的對話,和剛剛膽小怕事的她判若兩人,用一種質問的口吻說:“你難道就不感動嗎?”
“我為什麼要感動?你會為一個天天給你帶來麻煩,讓你感到無語困擾的人感動嗎?”我苦笑一聲,“我不是不懂知恩圖報的人。”
“你就忍心這樣對一個深愛着你的人?”
看着她眼眶裏泛出來的微紅,和這反常的勇氣,我忽然明白過來,大概我和張宇的現狀觸碰到了她內心某個不為人知的弦。大概,她也有一個一樣的故事,大概,她就是故事裏的張宇。
“感情是有千百種樣子的,我們每個人的經歷都不一樣,所以不要用自己的經驗去判定別人,這樣很愚蠢。”
我嚴肅地對她說,她臉上閃過一絲絲詫異,緊接着皺着眉頭說:“想不到你是這麼一個自私的人!”
“想不到你是這麼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我聳聳肩,本來就和她半毛錢關係沒有,現在出口罵我,我當然要罵回去。
“你!”女人指着我,氣得滿臉通紅:“就是張醫生對你付出太多了,你都當成理所當然了。”
“我又沒有求着他給我付出,我給他說清楚了,我從來沒有吊著他的胃口。”
大概對方是個女人吧,女人之間的戰爭似乎總是來得非常快。一言不合,兩個人就處在了敵對的狀態。
氣頭上的我白了她一眼:“我不是你腦海中幻想的三流小說,也不是你經歷過的那個渣男。你這沒處宣洩的憤怒不要撒氣撒在我這兒,我沒有這麼義務接受你這些垃圾!”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個女人簡直越來越莫名其妙,剛好來了一輛的士,我想也沒有想就走了上去。只是,那個女人最後看我的眼神,裏面淬了毒的恨意,讓我不寒而慄。
走上這一行,我第六感還是有的,這個女人既然和我剪不斷理還亂,將來一定會給我帶來大麻煩。
張宇啊張宇,你一次次都是為了我好,可每一次都陰差陽錯弄巧成拙,把我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我們已經這麼不合適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手呢?
手機來的時候被放在了賓館,所以我現在就算想和他們聯繫也沒有辦法。
車開到一半,我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只求現在陳棟別找到孔高。
等司機把我帶到賓館下面時,老麻他們也剛好從車上下來。我們對視一眼,立馬朝賓館走去。
“沫姐,我剛剛給你打了那麼多的電話,為什麼沒有人接,你這又是從哪兒回來的?”
老麻的臉色不太好看,也是,刀疤都和人家火拚了,我這邊不聞不問就算了,還聯繫不上人。
我遲疑了一下,半真半假地編了一個理由:“剛剛八點半左右的時候,我朋友,就是在市局的那個給我打電話,說她知道我在這兒,叫我過去聊天。我怕他們查我的手機,就把手機關機了放在賓館。刀疤的事情我已經從她口中知道了,我們現在就去問問吧!”
老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因為他的眼睛是三角形的,這樣看我,總讓我覺得我心裏發毛。
他點點頭,沒有追問我。我心裏鬆了口氣,還好自己走這一步走對了。
他們這些人還能沒有摸到我和閨蜜這層關係?我要是藏着掖着肯定有鬼,這樣坦然倒是顯得光明磊落。最重要的是,刀疤和陳棟今天交火了,市局的人沒過來,他們也不相信啊!
我這樣毫不避諱的和他說,倒顯得我心裏坦蕩。
到了房間,我從枕頭下面拿出手機,一開機,手機就被來電提醒的短訊一下子卡死機了。
我回過頭,尷尬地看了一眼老麻:“刀疤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種事情過去不知道遇見了多少次了,沒什麼大事。還好沒有堵在劉老二來的時候,不傷大雅。”
聽見這話,我又鬆了一口氣,又問:“那你們在後面的情況呢?”
“劫了貨,但因為刀疤不在,所以劉老二跑了。”
老麻說完,我心裏緊了一下,要是孔高現在出事了,我要是直接問,老麻肯定會有警覺。想清楚之後,我開始旁敲側擊:“那刀疤他們人呢?怎麼只有你一個回來?”
“你還不知道吧?”
老麻這句話一出來,我心裏就咯噔一下,下面十有八九的,都是不好的消息。果不其然,老麻接著說:“孔高在半路上被警方給劫了,我找人打聽了一下,是你們上次那件事。”
“成哥?”
我手心裏全是汗,但還是裝作一副吃驚的模樣:“怎麼可能,我這兒一點風都沒有透,怎麼就抓了他呢?”
“你朋友不是把你叫過去了嗎?你們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啊?”我裝出一副回憶的樣子,其實就是在思考着怎麼胡編:“她就給我說她的新男朋友,我們兩個從來都不了工作,你知道的。因為這樣,對我們兩個都不好。”
老麻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可是啊,你剛剛不是說,你不拿手機,是因為擔心他們會查你的手機嗎?怎麼,現在你們又不聊工作上的事情,那他們為什麼要查你的手機呢?”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說謊話的人,最後是被自己戳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