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我不是阿臻
一想到那一天,我和平安在他的安排下差點中彈的那一天,我的心就攥的緊緊的。
平安的臉在我面前閃過,我的自責和不安愈來愈重。
他還是個五歲的孩子,他還那麼崇拜他的父親,我還一直告訴他,他的父親愛着他。
現在看來,一切卻彷彿一個笑話,無情的撕毀在我面前,更像是我親手把他推至這個境地。
一室寂靜,沒有人說話,安靜的能聽見手擦過衣服邊緣的聲音。
司少臻就站在我眼前,面部肌肉抽.動的看着我,或許是剛才的焦慮,讓他看起來,竟然有些狼狽。
他一隻手猛然伸過來,狠狠地掐住我的肩膀,咬着牙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蘇念白!”
我的身子隨着他的動作不停的搖晃,他的力氣大的要命,掐着我肩膀的手似乎是要把我掐斷一般。
我看着他發狂的,落寞的表情,心裏頭愈發迷惑起來。
我看不清了,看不清他是真的痛心還是在做戲,不知道今天這場鬧劇跟他有沒有關係。
我慢慢抬起頭看着他的眼睛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司少臻,你告訴我,今天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話音一落,整個房間都靜下來,江遠還有那群保鏢都低着頭不敢多言。
司少臻眯着看着我,不說話。
“你說,阿臻,你告訴我,今天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顫着聲線一字一句的說著,淚水早已經模糊了雙眼。
司少臻放開了我。
我傻傻的站着,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司少臻退了兩步,然後才看着我,扯出一抹苦笑。
“我說不說已經沒有什麼不同了,蘇念白,你從來沒有信任過我,我是什麼人,你從來沒有信過。”
他說得很慢,又彷彿自言自語一般。
我的心驟然痛起來,像是被抽空了空氣,疼的我幾乎彎下腰,說不出一句話來。
喉嚨口是堵塞的疼。
“阿臻。”
“我不是阿臻!”司少臻冷冷的沖我吼道。
“我是司少臻,我是冷酷無情的司少。”他看着我,咬牙切齒的慢慢說道:“不是你溫柔愜意的阿臻。”
我哽咽的看着他,心口痛的無法抑制。
他又冷哼一聲,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真是讓你失望了。”
“司少臻…”我上前一步,想抓住他,但是司少臻一轉身,就溜走了。
一轉身,我就抓不住他了。
我怔怔地看着自己抓空的手,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像是心底什麼珍貴的東西流失了。
“現在的重點是平安,我沒時間跟你辯證這些。”司少臻恢復了他平常的冷漠,道:“他是我的兒子,不管別人怎麼樣,我在乎。”
我愕然地盯着他,胸口有些悶。
說著不做解釋,但還是做了解釋,而且還是這麼鄭重其事。
或許,真的跟他沒有關係,是我誤會了他。
“江遠,帶人去查查附近道路的監控,嚴密排查這一片區域。”司少臻背對着我冷靜的指揮道。
我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咬咬唇小跑着跟上去道:“我也去。”
司少臻沒有回頭看我,他微微側身,淡淡道:“你留下。”
還未給我反駁的時間,他又對着那些手下道:“其他人跟我走。”
“是。”一行人肅聲回應道,但是沒有人.大聲,也沒有人如一來時的氣勢磅礴。
少爺跟夫人吵架了,沒有人是敢那麼激昂的。
這片展區很快就沒了人,只剩下兩個保鏢,剩下來保護我。
在這種境地下,他還是記得留下來人來保護我。
有人搬來凳子,我坐下來,痴坐着恍惚起來。
當所有人都在急急忙忙找平安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是無事可做的。
像極了只會空口說白話的人。
但是這個時候,我知道我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麻煩,等待結果。
司少臻的人都是精英,我沒有任何用處,他處事也比我冷靜,我根本就沒辦法冷靜下來,手到現在還是不停地發顫。
平安,你一定不要有事,好好的,等爸爸媽媽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展區里安靜的可怕,沒有人敢說話,我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腳早已經坐僵硬。
“夫人,喝點水吧。”一個保鏢捧着一杯溫水走過來,恭敬的說道,彷彿擔心我不喝,他就會受責罰一樣。
我接過水抿了一口,便心急的問:“司少臻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回夫人,暫時還沒有。”那人答道。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把水重新遞迴到他手裏。更加失落。
已經過去了近三個小時,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不知道一切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今天本來好好的,司少臻帶着我們一家出門,本來應該是溫馨的,美好的。
但是一轉眼,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正想着,司少臻就從外面走過來,伴隨着旁邊江遠的說話聲,忽遠忽近,讓人聽不清。
我心急的跑過去,司少臻正臉色凝重的跟身邊的人在說著什麼,聽見聲音轉頭來視線與我相撞。
他的眼神閃了閃,然後很快轉向別處,什麼事也沒有般的跟江遠繼續說話。
心驟然一疼,來不及多想,我便衝過去,着急的問:“怎麼樣?有沒有平安的消息?”
江遠看了我們一眼,答道:“從附近的監控里看到少爺似乎上了一輛白色跑車,車裏的女人我們已經查到,是葉家的小姐,葉嫣然。”
“葉嫣然?”我震驚的問道,看來跟司少臻沒有關係。
但是很快就把這些拋到腦後,直接抓住他問道:“那平安呢?他怎麼樣?他現在在哪兒?”
“夫人,那輛車後來消失了,我們暫時沒有查到蹤跡,少爺決定親自去葉家一趟。”江遠答道。
“我也去。”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司少臻終於瞄了我一眼,淡淡的看了一眼。
江遠便馬上道:“夫人,我讓人送您回去等消息吧,葉家那邊少爺一個人去就夠了。”
“平安也是我的孩子,我沒辦法安心坐在家裏等消息,我也要去。”我對江遠說著,眼睛卻看着司少臻。
“夫人。”江遠皺着眉頭攔住我,為難的看了司少臻一眼。
“我要去,司少臻,你沒有權利讓我置身事外。”我看着司少臻。
他突然回過頭,眼神凌厲:“蘇念白,你確定你要在這裏跟我吵?”
我一時噎住,頓了頓才繼續道:“我沒有想吵,我要去。”
我堅定的看着他,一時之間,大家都不說話了。
司少臻淡淡的看了一眼我,緩緩對一直看護我的兩個保鏢說道:“送夫人回去。”
“是。”
我氣急敗壞的看着司少臻,但是一句重話都不敢說出口,只是道:“司少臻,你沒這個權利,我是孩子的母親。”
司少臻回頭道:“你確實是孩子的母親,但是我不喜歡有人打擾我做事。”
我咬着唇,心口鈍痛。
“送夫人回家。”
他霸道的下達着指令,看也沒有看我一眼。
電弧突然響起來,司少臻黑着臉接電話,臉沉的能滴水,語氣十分的沖。
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麼,他凝重的掃了我一眼,我的心突然就突突的跳起來,死灰復燃,不知為什麼,我覺得這個眼神肯定跟平安有關。
掛了電話,司少臻向我走過來,凝重又有些難掩喜悅的說:“是警局,平安在警察局。”
我二話不說就往外跑,司少臻和其餘人跟在身後,門口停着司少臻的車子,還有許多被困住沒有離去的遊客。
一時跑的太快,誰知道腳下一歪,“啊”我痛喊了一聲,然後整個人往地上一摔。
“嘶~”我掙扎着爬起來,好疼。
“夫人,您沒事吧?”江遠和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焦急的查看我的傷勢。
腳腕鑽心的疼,好像是扭傷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蘇念白,你怎麼這麼蠢。
我連忙擺手:“沒事,我們快走。”
江遠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我身後,我僵着身子不敢去看他的臉,生怕從他嘴裏聽見一個“不許”。
“夫人,上車吧。”江遠拿着一件衣服給我,然後打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看着他手上的,屬於司少臻的外套,心口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他要給我的嗎?
但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我忍着疼堅持着一瘸一拐的走向車門,腳上疼的幾乎感覺不到腳踝的存在,額頭上開始冒汗,我皺着眉頭強忍着一步步挪動。
看來是傷重了,我想。
一雙手突然從身後抄過來,整個人一下子騰了空,司少臻黑着臉抱着我塞進車子,動作粗.暴,但是進門的時候卻有意識地替我墊了一下腦袋。
“蘇念白,除了逞能和干蠢事,你還會幹什麼?”司少臻的話有着濃濃的不悅的味道。
我制動啊他說的蠢事意有所指,一時之間也不說話,靜靜的坐着。
司少臻在我身邊坐下來,淡淡道:“開車,把空調溫度調高。”
我回過頭看着他冷漠的側臉,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屬於他的外套,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剛才待在展覽區那些時間,空調開得太低,我一直覺得冷,原本沒想着誰會注意,沒想到他卻注意到了。
司少臻冷漠的把臉轉向另一邊,但是像是無意識的,他的腳尖卻朝着我的方向。
心理學上說,這說明那個人心裏想着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