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輸的徹底
眼前的這一幕幕,難為的就是餐廳裏面的服務員,他們都慌了神,面對狼狽不堪的場面,他們欲哭無淚,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只有把這種委屈深埋心底。惆悵的是清理現場的痛苦,這樣的場面一點兒都不比車禍現場好到哪裏去。
一位機警的女服務員不顧一切衝到文子晉的面前,硬着頭皮塞給文子晉一條熱毛巾擦拭嘴角。估計這美女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要不然現場這麼多社會名流他獨獨地衝到了文子晉面前獻殷勤。她大概對文子晉做過一些調查研究,要是在平時平白無故地獻上殷勤,多半要遭到文子晉的嫌棄,而這個時機多麼好呀,她難得遇到這樣好的機遇。
接過毛巾,文子晉點了點頭。女服務員的臉馬上漾起一圈紅暈。這樣的舉止又讓蘇淺的胃不好受起來,她接着又是一陣狂吐。
“你去給她弄塊毛巾來,我看她快要吐死了。”文子晉依然是那副高冷的模樣,囑咐着美女服務員。
有幸得到文子晉的賞識,美女服務員倒也算是勤勤懇懇,不一會兒就拿着一根毛巾送到了蘇淺的手裏。這種待遇是蘇淺從來都不曾享受過的。蘇淺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一邊連忙擦拭着嘴角,一邊不好意思地說著感謝。
“你應該謝我。”文子晉趾高氣揚地衝著蘇淺嚷嚷着,炫耀着屬於他的特殊魅力。
他這麼一說倒讓美女服務員臉上更加火急火燎,一個簡單的舉動就可以俘獲文子晉的心,那簡直比中了五百萬還要高興。拋開文子晉優渥的家境不說,他那容易引起犯罪的外貌也會讓許多女人甘願情願付出。
願意,願意,願意,美女服務員的思緒遠走他鄉。
“好了,這裏沒有你什麼事情了。”文子晉突然衝著美女服務員說著,並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美女先是一愣,不過很快恢復平靜,識趣地離開。
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蘇淺不由得在心裏暗自佩服。換做她遇上令她心動的人,她定會死纏爛打,哪怕最後需要五花大綁也要將他綁回去。
這樣毫無禮貌可言的人,讓蘇淺的胃又開始難受起來。文子晉就是這樣令蘇淺倒胃口的人。因為蘇淺潛意識覺得,他的出現就是她即將面臨的噩夢。
“該說說我們兩個的事情了。”文子晉一如初見時候的欠揍表情,讓蘇淺看在心裏牙痒痒的。
蘇淺不能理解的是,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況且也只有短暫的兩次碰面,他們之間的熟悉程度應該不足以用“我們”冠以稱呼。
“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談,我根本不認識你。”蘇淺只好跟着他耍無賴起來,攤上個無理取鬧的主兒,只有比對方更加無理取鬧才能站取上風。
文子晉又感到深深地挫敗感,驕傲的文子晉從未向今天一樣,在女人身上受到如此強的挫敗感,李霈珊如此,眼前這個蠻橫的女人也是如此。這簡直把文子晉逼上了發狂的邊緣。
突然文子晉一改之前的君子模樣,額頭青筋凸顯,甚至唇齒之間發出微弱的響聲,後來蘇淺才明白那是恨一個人到極致,發出牙痒痒聲。
文子晉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立馬在桌子上拍了一掌,他的力氣如此之大,桌子上盛滿咖啡的杯子都沒能承受住他的這一掌,膽怯地撒滿了整張桌子。
這突如其來一切突然釋放了蘇淺骨子的脆弱,她竟害怕的慌了神起來。她從來沒有意識到危險如此靠近她。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岳凝韻費勁心思地讓她輾轉於世界的每個角落,因為危險會隨時隨地降臨。
還沒有等蘇淺緩過神,她就感受到她脖子上被一股強有力的力量握住,讓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快點道歉。”文子晉斬釘截鐵地說著,所有的憤怒全部寄居在這幾個字上。
如果無意打了他一巴掌或者撞了他一下會遭到如此後果,蘇淺定會主動保持與他之間的距離,可是,無意之舉都是不能避免的。
“啊,文子晉你在幹什麼?”李霈珊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文子晉,她從骨子裏面開始害怕起眼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
因為文子晉手裏的那個女人是蘇淺,才剛剛給陸白心動的女人,陸白在意識到文子晉緩慢靠近的那個女人是蘇淺后,就對文子晉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文子晉竟然和蘇淺之間有如此大的深仇血恨。他們之間到底出現了什麼事?
還沒有來得及解開這個疑問,文子晉出格的行為已經出乎了陸白所能想像的範圍。他趕緊用盡全身力氣掰開架在蘇淺脖子上文子晉的手。
“文子晉你幹嘛?!”陸白拚命地甩開文子晉的手,然後熟練地將蘇淺攬入懷中。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蘇淺只感覺自己砸進一個熟悉的胸膛,他身上散發的淡淡芳香味是如此熟悉,好像浮生若夢。
“陸白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跟在你的後面?”(岳鷺)
“你膽小唄。”(陸白)
“才不是呢,因為迎着風,你身上的味道會隨着空氣分子把我包圍,就好像你抱着我,彷彿我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你。”(岳鷺)
“男女授受不親。”(陸白)
如今蘇淺如願以償,卻是以這樣的方式。想起還是令人心酸。
“文子晉你幹嘛,她只是一個弱女子。”陸白竭斯底里地朝着文子晉吼着,試圖換回他心底的良知。
陸白知道每年的這幾天文子晉的日子也同樣不好過。只是在爆發與沉默之間,文子晉向來是選擇了沉默,他掩飾自己情緒是因為他不想苛求別人的憐憫,因為任何形式的憐憫對他來說都是一種褻瀆。
像被雷電擊中似得,文子晉突然從發狂的狀態清醒了過來。只看見蘇淺被陸白環抱在懷裏,梨花帶雨的哭泣着。
她是一個弱女子,陸白說的全對。這讓文子晉又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自己到底怎麼了?為何執着於蘇淺的道歉。
“我……我……”文子晉想解釋,卻發現語言之於他的蒼白。
周遭的環境再次熱烈起來:
“有文子晉的地方果然是有大的新聞……”
“媽呀,太可怕了……”
“那個陌生的女人是誰……”
各種流言傳入文子晉的耳朵,讓他不堪負重。向來他是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如今他卻十分在意起來,他不知道他身體裏面被什麼情緒籠罩着。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情緒失控。
當他意識到這一切有多麼可怕的時候,為時已晚。
“別怕,蘇淺,文子晉他不是故意的。這段時間對他來說是一個困難時期。”陸白輕聲細語地向蘇淺解釋着。
只要能夠在他懷裏就行,蘇淺才不要聽一大堆關於別人的信息。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她眼神裏面的堅定讓陸白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陸白!”李霈珊早已經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在愛的人的眼裏哪裏容得下其他人,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李霈珊柔弱的骨子裏面迸發出所有的力氣,足以將蘇淺跟陸白分開。
長發披肩、粗眉大眼……所有美好的詞語放在眼前這個女人身上都不過分,這樣完美的配置恰好符合陸白的審美情緒。
真是天生一對。蘇淺不由得感嘆。
原來死守着回憶的人是她,她一直忘記了成長,卻忽略了陸白的成長。時過境遷說的就是事情或者我們都不是當初的那個我們。
意味深長的思緒將蘇淺包圍。
出於體面,蘇淺只好刻意保持自己寵辱不驚表情,其實她的內心早已經排山倒海。
“你是誰?和他們有什麼關係?”李霈珊盛氣凌人。為了讓蘇淺意識到她和陸白關係的親密,她已經很自然挽住陸白的手。更氣人的是,陸白一點兒也沒有拒絕。
眼見為實。果然如蘇淺所預料的一樣。活生生的現實還是讓蘇淺眼裏生疼,她只好將視線落在了文子晉身上。
文子晉欲說還休,眼神裏面流淌出的悲情瞬間讓蘇淺產生了共鳴。都是天涯淪落人,何必再去糾結前塵往事。
“對不起,我不應該不長眼睛從你身上滾了過去。”蘇淺滿懷誠意的道歉。是因為她不想文子晉就這樣出賣了他的感情,畢竟微笑着祝福總好比哭喪着詛咒。
文子晉做夢都沒有想到倔強地蘇淺會輕易地認輸,以至於他驚慌失措:“啊?!”
不管他接受與否,蘇淺覺得她和他之間的情誼必須到此為止。她只想過着她平靜的生活。
看了一眼陸白,蘇淺就抽身離去。loki大搖大擺地跟在蘇淺後面,想必它認為首先離去的人應該是打了一場勝仗。狗仗人勢說的大抵就是眼前的這場景。
誰不知,蘇淺輸的一塌糊塗。轉身的時候,她的淚水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