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灰燼無解
梁棟國接著說道:“但這只是開始,因為這個項目唯一的難題在於,時間的前方是那個方向!接觸灰燼儀后你會發現時間的界限非常模糊。”
晨霧似乎聽懂了一些,問題在質量方面,沐雅說過,灰燼世界的質量最終都會像前轉移。林清泉將一個信息發送到灰燼世界,這個信息也會隨着質量發生轉移。前端世界的質量就像一個點,灰燼世界的又是一個點。這就像從A點到B點的過程不可逆轉,那麼A點無論變成什麼樣,他最終都會變成B點的樣子,從而完成這個計劃。
林清泉的計劃太深邃了,這就是確立過去和未來,從而讓現在的自己變得不可磨損,這簡直就是人造神靈的一個步驟。
但這並非不可能,因為在量子世界的觀點來看,事物只有在被觀測,也就是梁棟國說的互相交織的時候物質才會坍縮成現實。晨霧嘆息道:“如果說這世界的每一次交織坍縮都會創造一個節點,這些節點必然存在着他們的因果關係。就像從A點到B點必須經過它們間的C點,那麼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原子的變動都會影響世界的創造更多的節點,那從A到B的節點幾乎是無限大的,想要完成這個計劃幾乎是不可能的。”
梁棟國將煙頭猛抽一口丟掉道:“你說的對。想要確定過去和未來的必然聯繫,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衍生出了‘聖杯傳遞’這個計劃。這個計劃的本質不難理解,它是通過確立小事從而完成一件大事的過程。就像我與你的見面,這是一件小事,但我在這之前炸毀了這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讓這件事情變得世人皆知成為了影響人類這一整體進程的事件,世界大多數人從中感受到恐懼與威脅,或多或少的影響他們的行為,在量子層面就會進一步影響到灰燼世界的構成,從而讓我們看到的這個灰燼世界變得這麼活躍和廣闊。這就像將一種單數因果通過複數的指量擴散開來,佔據世界變動較大的局面。”
梁棟國的話讓晨霧震驚了,他詫異驚恐,他說道:“你說,你已經引爆過炸彈,摧毀了上海?”
梁棟國聽了晨霧的話停頓了一下,然後回答道:“是的,噢!你還不了解,這是已經做過的事。”
晨霧一下明白過來,他一眼望向四周,他還記得之前的那些行人那些過客,那些生動而又真真活着的人,那些灰燼!世界的灰燼,世界走過後留下的殘渣!梁棟國掌握着可以說整個世界的權勢,沒有人可以背叛得了他,晨霧想起沐雅說過,‘對她來說這是已經開始的事’。
‘明日預警’從無限可能的分支未來中根本不可能預計到梁棟國核爆上海的線路,那麼他所看到的照片也不是假的,如果是這樣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了。
晨霧他就是一個灰燼殘渣,從遇到沐雅、陸少文這些人之前他就處在灰燼世界裏!
晨霧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他在看向梁棟國時就覺得他和山嶽一樣沉重,而自己幾乎沒有質量,他喘着氣,一些更明顯的問題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晨霧幾乎說不出話來,他顫抖着問道:“我...我從一開始就在灰燼里?”
“你?不,晨霧,我們所有人一開始都在灰燼里,所有人。你似乎還不理解灰燼世界是什麼。”梁棟國不可置疑的說道。
晨霧收起顫動的內心,他聽着梁棟國的話道:“你什麼意思?”
梁棟國默默的看着他,他搖了搖頭說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知道聖杯傳遞的計劃幾乎已經完成,我們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權利,如果我們想是可以不動聲色的完成對世界的重大影響,根本不需要使用恐嚇暴力的手段。但遺憾的是我們只能這麼做。”
命運並不由他們主導,梁棟國的話瞬間讓晨霧想到了那個巨大的黑色機器,想到灰燼儀並不是由人類創造的。那是誰造了那台機器,晨霧忽然想到了之前梁棟國的講座,他說過自己要殺死的超級生命?
晨霧發現這個陰謀自己了解的越深就越無知,灰燼世界到底是什麼?
晨霧說道:“可我還是不能理解,你引爆核彈殺死無數人,只是為了讓他們感到恐懼?那物質也會被你恐嚇嗎?物理運動也會被你恐嚇?”
“當然不能。”梁棟國說道:“但你忘了,我說過的‘填充’。沒有什麼比生命更接近量子行為了,‘聖杯傳遞’這項計劃的目的就是將一種‘質量’統一起來,它讓參與這項計劃的生命變成一個整體,每一個人都相當於一個神經反射元。時閃后對全人類造成的恐懼加速了這一反射過程,但是即使全人類也依舊是渺小的。關鍵在於這些被殺死的人類,時閃將他們拖入灰燼,也就是之前你生活的城市,他們雖然死了,但是在灰燼里,卻變成了一股可控的量子變量,他們的質量一切都變成了可操作的物質力量。只有這種力量才能夠讓我們對付一個三階生命。”
梁棟國的這個計劃再一次讓晨霧寒徹雙臂,他之前體驗過的那種感覺。只要一個想法就能讓那些人的生活發生變化,智慧生命容易被控制。梁棟國的計劃很簡單,通過威脅全世界的人,從而讓灰燼世界的走向被改變,上千萬人被他化做了這樣一種力量,人類只是一個可控的計量單位。
晨霧已經無話可說,眼前的人為了他的目的什麼都做得出來。晨霧最後問道:“為什麼是我?你說我會給你們帶來變化,為什麼選擇我?”
“選擇你?”梁棟國看着晨霧搖頭道:“並不是我們選擇了你,晨霧,而是你自己的選擇。”
“什麼是灰燼?你從那個機器里進來這裏,這兒就是灰燼了?不,晨霧,機器只是達到目的,它並不創造世界。灰燼是一直就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它並不那台機器的造物。”梁棟國繼續道。
吧嗒,梁棟國打着火機,他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他說道:“對每個人來說,灰燼的意義都是不一樣的,這就像事情的多寡。”
晨霧發現在遠處出現了一個的農民,他正在遠處的牧場上驅趕着一群牛。梁棟國指着他說道:“就像這一般的普通人,他生活在一小片牧場裏,這片牧場就是他的世界。他偶爾會抬頭看看天空,但他注意的是天氣,他不會在乎天有多大,也不會在乎這世界的質量有多少。他在乎的是今天的收穫和明天的行程。”
“是什麼的灰燼,將人類從世界中的變量中獨立出來,那他就是灰燼,是人類的灰燼,他不可能影響‘人類’這一個概念的定位,但人類這一概念存在這就會影響道他的世界。因為在灰燼世界裏,影響的多寡就決定了誰是灰燼。對你來說,你是墮入一層層灰燼,但從我角度出發,我們怎麼不是從一層層的灰燼里爬出來呢?”梁棟國道。
晨霧看着那個民夫,想到了自己,自己也和對方一樣。灰燼世界的會隨着前端移動,這裏既不改變未來也不影響過去,前端就是一切。人類這一整體就像一條線,每一個人都相當於人類整體衍生出來的觸手,無論這些觸手如何生長都不會影響人類這一整體的最終偏向。
“影響的元素,就如同一種技術封鎖。人類被控制住了,晨霧。就像宣揚的,看到的,聽到的一樣,個人是無法影響這個世界的。有某種個體在人類這一概念上加了一道枷鎖,這道枷鎖無形物質,就只是將人類埋葬在了自己的海洋的,讓人覺得他們自己在主宰自己的命運。”梁棟國的話就如同惡魔的低語。
晨霧的大腦就像陷入了當機,是什麼讓人覺得他們自己在主宰着命運的呢?地球有幾十億年歷史,人類五千年文明;一顆小行星毀滅上億年歷史的恐龍,相比起整個宇宙,太陽都只是沙索塵埃。
晨霧的大腦就像要爆炸了一樣,劇烈的頭疼讓他難以忍耐,他曲卷着身子倒下,梁棟國也緩緩蹲下晨霧猛然驚覺,對梁棟國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不,晨霧,不是我對你做了什麼。這是你的天賦明白嗎。還記得我給和你說的高位生命嗎?在這邊的世界我們無論任何都找不到它,但這並不表示它沒有實體,只是躲在了我們的影響之外。但是你很特別晨霧,你大腦無時無刻不在接受着廣域灰燼世界的信號,這超越了它的封鎖,你無法察覺到是因為你的大腦無法處理這些信息。之所以會這樣,可能和你平時所思所想有關,也可能是你與生俱來的天賦。但是這都無關緊要,你會帶着我去見到它的,是吧晨霧。”梁棟國一邊說著他的手一邊發光的捂住了晨霧的額頭。
劇烈的疼痛超越了晨霧的思考,無盡的光點淹沒了晨霧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