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提到正茬,項瑤笑意微斂,沉吟開口,「你還記得曹秉文么?」

「那個想坑勞資貨的二世祖?!」

「……」很好,印象挺深刻。

項瑤微一頷首,正要接着往下說就聽着外頭嘈雜,當中還隱着一個熟悉聲兒。

「噯我說,也就是你曹公子面兒大,能請來青碧姑娘唱曲兒,得,今個這頓我請了,儘管點別客氣。」

「這還像個話。」

「咱們今個都是沾了兩位光了,既然嚴公子都這麼說了,那必須得不客氣啊,小二把你這兒最好的都給端上來。」

「最難消受美人恩,曹公子近來可是艷福不淺吶。」有人羨慕道。

門一開一闔間,仿若都入了隔壁房,那幫人向來沒什麼顧忌,推攘嬉鬧,動靜鬧得不小,項瑤二人臨窗而坐,自然能聽見一二。

項允灃停了筷子,挑眉看向項瑤,「說曹操曹操到?」

項瑤微蹙了眉頭,也沒想到有這般巧合,就聽得項允灃繼續道,「嘖,別說,自打燕姝死後這位青碧姑娘可熬出了頭,可惜,也是個眼瘸的,想做金絲雀,也不看看燕姝的結果。」

「……」項瑤想到那個可憐女子,陡地失語。

琴音裊裊,曲意幽幽,伴着觥籌交錯聲,倒是毀了那曲子意境。項允灃聽着那廂傳來的鶯聲燕語,皺眉低啐了聲紈絝子,惹得項瑤瞟了他一眼,好像他之前不是這樣似的。

「誰還沒個年少浪蕩輕狂時,那曹秉文都這德行多少年了,你方才說他怎麼了,得罪你了?」

「他應是看上項蓁了。」項瑤輕啜了口茶,淡聲說道。

「他……」項允灃臉上嬉笑的神色一頓,霎時差極,近是咬牙切齒道,「看上個屁,他那就是想禍禍!」項蓁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要不仗着那丞相爹,這樣的人早該被打死了。

「我詢過項蓁,瞧着應該是沒意的,這倒是好辦,就是曹秉文那人不入流,怕他用什麼下濫法子,我畢竟不能在跟前看着,你多留心些。」項瑤道出心中擔憂,曹秉文的爛名聲上輩子可不止一回聽說,不得不防。

項允灃點頭應下的當兒就聽着隔壁傳來一陣鬨笑,有人說道,「曹公子今個不對勁啊,怎的,這些都入不了您的眼?」

「庸脂俗粉。」曹秉文的聲音夾着三兩分傲慢。

「爺,您怎麼這麼說奴家。」頓時便有女子不依不饒的聲音響起。

「爺還就這麼說了,瞧瞧這一個個濃妝艷抹的,俗氣的很,哪點比得上……」曹秉文突然卡了殼似的,旁人起鬨,道是曹公子有中意人兒,非要讓他說出來。

半晌,像是鬧不過似的,曹秉文復又開口指教,「要我說那項家的姑娘才是個打個的好模樣,不說嫁了人的,這還在閨閣的你們說,哪個不比這裏的強。」

「嘁,那哪能比,曹公子你也太壞了。」難得當中有人覺得這麼個比較對項家姑娘的名聲不厚道,出來說道。「先前瞧你待項四姑娘那樣兒,還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我當真喜歡她?」曹秉文嗤笑,「在我眼裏,她可和這裏的姑娘沒什麼兩樣,不過玩玩罷了。」

項允灃在隔壁聽到這話便再坐不住,就要過去,項瑤同樣沉着面色卻是伸手攔住他,為了她之後的打算,暫且忍着。

片刻,又有遲疑的聲音響起,「項四姑娘?你之前不是和趙玉珠……難怪劉兄說你艷福不淺,合著是想齊人之福啊!」

曹秉文笑得輕狂,「是又如何,何況是那趙玉珠自個上趕着,甩都甩不掉,我可嫌黏糊,你們誰喜歡儘管追去,當時替我解決個麻煩了。」言語之間是明晃晃的得意。

項瑤心中被噁心得不行,就聽得隔壁突然嘭的一聲巨響,帶起桌椅刮擦地面的刺耳聲,像是突然打了起來。

「曹秉文,你太侮辱人了!」

「哪來的瘋狗還不給我攆出去!」曹秉文似是受驚的聲音響起。

「枉玉珠小姐對你一往情深,你居然這樣這樣……」那人氣極,半晌用不出詞兒來,夾雜着悶哼聲。

「狼心狗肺,人面獸心,衣冠禽獸?」項瑤出現在雅間門口的一瞬,裏頭倏地靜默,她掠過一眼裏頭的人,果然瞧見沈暄被人架着,臉上挂彩,站他跟前的人還握着拳頭因着她的到來沒再打下去。「沈公子,我形容的可對?」

沈暄亦是意外項瑤的出現,鼓着被打腫的腮幫子惡狠狠應了聲對,隨後就被項允灃給擄了出來。那些人瞧着是項允灃念着過往三分薄面,倒是沒攔。

「宋夫人是什麼意思?」曹秉文不願被這麼駁了面子,沉着臉喝問。

項瑤直着腰板,未作搭理,自顧同項允灃道,「好端端和二哥吃個飯,叫一滿嘴噴糞的狗給擾了興緻,沈公子,被狗咬着可不是小事,要不要找個大夫瞧瞧?」

「你——」曹秉文站在一片狼藉中,面色青一陣白一陣。

項瑤回身,神情冷漠地略一挑眉,招了正經過的小二道,「送壺香茶過來,給曹公子好好漱漱口。」

小二被殃及池魚,垂着臉不敢看,悄摸退下。

曹秉文心裏窩火,可到底沒敢真對項瑤如何,有宋弘璟那凶神在後撐着,曹秉文絕不想再體驗一回,不由冷哼一聲,甩袖離開,身後那幫人自然蜂擁而去。

項瑤的視線回落在沈暄臉上,這時才不掩詫異問道,「你怎麼會恰好出現在這?」

「我經常替母親來送魚,小二方才不舒服,我就代為跑一趟,正好聽見那人嘴裏不乾不淨。」沈暄想起臉色仍是不忿。「他怎麼能這麼說玉珠小姐!」

項瑤瞧着他那文弱的身子板,剛才以一敵六,也不見絲毫怯懦,對趙玉珠之心昭然若揭。「對付這種人有的是法子,最笨的就是你這種,先找個大夫瞧瞧罷。」

沈暄這時才察覺到疼似的,一牽扯嘴角,忍不住嘶了一聲,手摸了摸,直道不礙事,另緊張了道,「宋夫人你也瞧清楚他是怎樣的人了,這樣的人絕配不上,宋夫人幫忙跟玉珠小姐說說罷。」

「你何不親自跟她說?」項瑤反問。

沈暄聞言面上露了一絲黯然,「我說的她向來不願聽。」

項瑤挑眉,「可我說她也未必願意聽。」毫不介意泄露二人不合,何況那是真話,這麼直噹噹地去說,指不定還當她故意做惡人拆散。

沈暄當下有些着急,「宋夫人,玉珠小姐雖然性子略有些……嬌氣,可人是很好的,真的,就是嘴上不饒了些,原本原本玉珠小姐也不是這樣的,是學堂里的時候總有人欺負笑她有爹生沒爹養,才慢慢變成了這性子。她雖然罵我窮酸鬼,可宋老夫人接濟我家她也隨了一份,甚至還時常給小乞兒送吃的穿的,她……」

項瑤聽他如此為趙玉珠說話,羅列許多,極力想要證明,故作繃著的面色有一絲鬆動,眼底掠過笑意,這樣真心的人,趙玉珠,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求夫人跟宋將軍說說,別讓玉珠小姐再跟那種人往來!」沈暄懇切求道。

「……」這是要她吹枕邊風的意思,怎麼突然有一絲臉紅。項瑤虛握成拳放在唇邊咳嗽了一聲,沉吟開口,「允你……也未嘗不可,只是有件事得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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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秀本賢良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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