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為什麼?」他不是說對她很認真的嗎?也對,他是對她認真沒錯,總是認真地欺負她!

「因為我不會。」

「騙人,我記得以前叔叔會修的。」她說的叔叔是指蕭臬遠的爸爸。

「我爸會不代表我也會,正如同我會的我爸不會。」他從攝影器材上移走一直被黏住的視線,看向她的眼眸里,有着古怪的玩味與曖昧,「你這樣不停慫恿着讓我過去你那邊,我會懷疑你是藉機邀我跟你獨處。」

「我、我才沒有那麼想!」誰想要藉機跟他獨,「你不要亂想,我只是想讓你幫忙去看看能不能修好,不然一直沒水,我也很困擾,你不願意幫忙就算了。」

他不幫,她就走人。

施甜甜不再多說一句話,邁步就要往門的方向走。

可她才走了兩步,還沒走出客廳的範圍,身後便出來蕭臬遠的聲音,「小甜,你要知道,我並不是真的故意不幫你,而是真的不懂得修。」

「我知道。」她沒有期待過什麼,他根本不會為她做任何事,不是嗎?

「你家沒水的事,等明天我打電話讓人來修。至於你,既然你家沒水,今晚你要不要先留下。」

「不用了!」她拒絕得乾脆堅決。

「你確定?還是說其實你是在怪我招待不周,一個人在生悶氣?」他記得以前她每次來他家她總愛將他媽給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零食塞進嘴裏,還愛喝奇奇怪怪的飲料。

零食他現在沒辦法憑空變出來,一個男人家的冰箱能出現啤酒以外的東西就已經很稀奇了,但飲料他倒是可以給她弄一杯。

就這樣,他起身想要給她拿喝的,可她根本不想接受他的招待,邊繼續朝門邊走,邊說道:「我回去了,晚安。」

「你還真是爭分奪秒地不想跟我獨處。」逼不得已,他停下動作,對着她準備離去的背影,萬分無奈地這麼說。

「你知道就好。」

在她眼裏,他仍是他,除了身高和相貌改變,他依然跟小時候一樣可惡。她不求他為他以前所做過的種種惡行懺悔道歉,她只希望他能還她安寧,不要吵她,更不要每回都隨隨便便闖進來,擾得她心慌意亂。

「虧我還以為這麼許久不見,你對我會有些許想念。」

不可能,她又不是被虐狂,怎麼會想念他?她不想再聽他的廢言廢語,她都快要走到門邊了……

豈料,就在她離大門還差數步距離時,突然眼前一黑……不,是四周突然一黑,應該是停電了。

就在她的眼睛還無法適應這片黑暗的同一時間,不小心被地上的紙箱所絆倒。

「啊!」

「小甜!」聽見她的叫喚,蕭臬遠立刻沖了過來。

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屋裏黑漆漆的,他也看不見,只能跟她一陣拉拉扯扯,並且在手忙腳亂時被她拉住,滾落在地板上。

「嗚……好痛。」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黑暗中卻傳來施甜甜的聲音,嗓音聽起來低低弱弱的。

「哪裏痛?」雖說他是被她拉着一起倒下、一起滾到地上,可他記得他一直護着她,此刻她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拿他當肉墊子,到底還會有那裏痛?

「渾身都在痛……」

「哪裏?」既然看不見,那就用摸的好了,一旦從她身上摸到滿手濕滑,他就立刻送她去醫院。

「喂,你幹什麼?你、你別亂摸……」

「我是在擔心你,我怕剛才摔倒時你撞到了桌角或別的地方而流血。」

「我很好,沒有撞傷,只是在地上亂滾的時候被你壓得渾身好痛,你長得太壯了,被你壓真的很痛你知不知道?」

「好吧。」他不跟她爭論,雖然始作俑者是她。

「最、最痛的還是我的屁股,我現在坐着的這個地方、這個地方……」那裏應該是他的腹肌,她覺得太硬太結實,「你沒事練什麼胰肌?這麼渾身硬邦邦的,像是個人嗎?」

「我以為我這次回來只會見識你的莫名執拗和古怪的脾氣而已,沒想到你連舌頭都變得這麼毒了?」

蕭臬遠在暗調她毒舌,她不可能沒聽出來。

「人都是會改變的,你不知道嗎?」就像他,突然變得這麼溫柔,看似處處為她着想,她會感到……害怕,但更多的是心裏那股連她都搞不懂的悸動。

「對,人是會改變的,嗯,不對,是人都必須要改變。」

「你是什麼意思?」他的說法聽起來十分意味深長,她不明白他的用意。「不對,你放開我!」

倒下這麼久,又在地上滾過那麼多圈角色扮演過一顆球,直到此時此刻施甜甜才察覺自己一直坐在他身上。

剛才她還沒回過神,在他身上趴着,現下她回神,並且無比驚駭地發現她變成坐在他身上,固定在她腰上的那一雙毛手難以掙脫,直接害他們呈現出古怪又曖眛的可怕姿勢。

「別亂動,現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萬一你真的撞到什麼那就糟了。」

「再糟糕也比不上跟你……跟你孤男寡女地在一起獨處。」

「你脾氣怎麼就這麼硬,都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好意?」蕭臬遠無奈嘆着氣問着。

「好意?你對我有過好意?」別跟她說笑了,「實話告訴你,誰的好意我都能接受,唯獨你的,你的好意只會讓我感到受寵若驚,還有難受。」

「為什麼?」他好奇地問,並且帶着一絲急於關懷她難受的原由。

「這種事你自己知道……」

人都是會變的,的確如此,光是這短短几天的相處,她就發現他變了,變得好說話又溫柔,還十分體貼。

她不知他為何會改變,她只怕那是他引誘她一步步踩進去的陷阱,她怕在接受他的溫柔對待之後,才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遭到他的捉弄,所以她怕。這些天她都急着從他身邊逃開,不想跟他獨處、不想面對他。

「既然你這麼擔心我亂跑亂撞會受傷,那你就去拿蠟燭,點了蠟燭我就能看到路了。」她沒有等到他的回應,便再度提議。

「嗯,你說得沒錯,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我買蠟燭是出於什麼用途?」

「我、我怎麼知道……」在她腦海中,他的那個變態房間裏擺滿了滿地滿桌的紅蠟燭。

「我在外面那麼多年,從未碰上過停電,最多遇過暴雨打當劈壞了電線,頂多是電話網絡無法使用,你說的蠟燭,我沒有。」

「那你……」施甜甜有些無語,在思考片刻之後,她又不死心地說道:「你去拿手電筒,蠟燭那麼古老的東西你不屑用,手電筒你總有吧?沒有的話就用手機。」

「抱歉,手機我放在桌上,現在漆黑一片,我也看不到、摸不着。至於手電筒,你也看到了,我家裏還有一堆箱子沒來得及收拾,我根本不記得手電筒放在哪裏。」

謊話,一聽就知道他這是大大的謊話。

「那你放開我,我要是撞傷撞壞也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我要回去了。」她不跟他吵,這次他回來好似變了個人似的,對她擁有無比的耐心,若她再繼續跟他爭吵,反而會顯得是她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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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乎乎的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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