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體檢
女人。
南國看到了女人。
要知道平時男性患者和女性患者都是分開的，除了食堂里偶爾有來打飯的，還有那些小護士，南國可沒見過其他女人了。
而眼前這個體檢大廳里，擠着不少女性病患，這讓南國很是欣慰。
這感覺就像過年吃餃子，老悶都興奮難耐了，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想讓自己顯得體面一些。
“別在門口堵着，趕緊進去體檢，完事就走。”
身後的小護士不勝其煩，把三個人推搡進來，南國左右掃看，想要找出茶茶的所在。
“那個茶茶···也來了嗎？”
南國問身後的小護士，小護士想了一下說：
“走了。”
南國很失落，也不再關注其他女病患，因為這裏的人都不太正常，即便看起來很尋常，那也是隱藏在平靜里的兇險。
老悶已經熱絡地跑到一名女患者的面前打起了招呼，結果挨了一巴掌悻悻而歸。
傻子的世界裏是沒有男女之分的，只有捉迷藏的玩家。
所以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等待檢查，給他做檢查的是個溫柔的小護士，長得也不錯，老悶對南國說：
“還是傻子聰明。”
倆人趕緊照葫蘆畫瓢，也不想再打那些女瘋子地主意，好在有些新面孔的小護士可以搭訕，了勝於無。
南國發現整個體檢大廳里擠滿了瘋子，什麼狀況都可能發生，再想想自己反正就要出去了，也別在惦記這的姑娘，趕緊完事趕緊回去。
於是坐在了一個看似溫柔的護士面前，南國說：
“你好，我想先來這個。”
因為患者人數過多，排隊的話根本來不及一天之內完成所有項目，所以哪裏人少哪裏排隊，跟外面差不太多，南國坐到了一個項目面前，對小護士客氣地說。
小護士抬頭看了一眼南國，也很客氣：
“滾。”
南國很詫異，這人看着漂漂亮亮，怎麼脾氣這麼不好？
小護士拿着筆指着面前的牌子說：
“你瞎啊？這是篩查卵巢病變的項目！邊獃著去，一早上全是來這找便宜的。”
南國點點頭，站起來離開。
光顧着看哪裏人少了，項目都沒來得及多看，這個檢查項目要患者先在這登記，然後拿着號牌去女患者特殊的檢查室進行檢查，自己沒有注意到這些。
挨罵也是活該，不過小護士的話讓南國明白了，這裏的瘋子很多，但傻子可不多，都想藉著機會來佔便宜，不過是沒能得逞罷了。
南國來到了身高胸圍的檢查項目前面，發現胡老大也在這裏排隊，胡老大注意到了南國，這就打招呼：
“來了？”
“嗯。”
胡老大之前的經歷對他沒造成什麼影響，南國很佩服這個人，看來經歷過70%電擊療法的男人果然不一般。
胡老大是看着南國從那個項目過來的，這就問：
“給你胸推了嗎？”
看來胡老大也不傻，愣是能把乳腺篩查當成大保健，這也是個人才。
南國搖搖頭問：
“你呢？”
“那娘們給我一巴掌。”
南國心想這打死都不多，倆人繼續跟這排隊，這裏不僅是測量身高，還有一些常規的體檢項目，排了很久才輪到倆人。
胡老大坐在桌子前，醫生拿出了一個色板。
“來，檢查一下視力，麻煩你配合一下。”
醫生看來忙了一早上，有些疲憊，身後的南國看了一眼醫生手中的色板，再看看胡老大怔住的腦袋瓜，心說這醫生怕是要涼了。
混亂的情況接踵而至，先是胡老大在視力檢查的時候企圖謀殺醫生，被警衛電暈帶走，然後其他精彩的狀況也都來了。
南國檢查完離開，後面的患者走上來，剛才的醫生被胡老大險些掐死，送去搶救了，現在換了一個女醫生。
“這是檢查什麼？”
那瘋子問。
“身高。”
女醫生沒抬頭。
“我知道自己多高。”
“你多高？”
“一米八！”
女醫生抬起頭，看了一眼跟桌子差不多高的瘋子，然後說：
“來，乖，讓我見識一下一米八有多高。”
連哄帶臉才能勉強進行測量，南國忽然為這些醫生感到悲哀，被困在這麼一個瘋人院，圍着一群瘋子開展工作，難度有多高可想而知。
一米八的大漢離開，換了一個小個子，這人很木納，說什麼都不明白，他不太懂為什麼要測量身高，所以有些不配合。
女醫生很無奈，說意思就是看看你多高，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語氣很溫柔，這名瘋子放下了戒備，但還是好奇：
“什麼是身高？”
“就是你的長度。”
說完，女醫師開始調整儀器，再抬頭的時候，神情怒不可竭：
“把褲子給我提起來！”
南國轉身離開，去了其他項目，身後傳來女醫生的叫罵聲，體檢在這並不簡單，要不是有必要，可能很多年都沒人願意開展這項工作。
南國看到有人在測量肺活量，結果用力過猛，腦部缺氧被送去搶救了。
還看到有人在檢查口腔，結果把口腔鏡給吃了，大夫伸手去扳那瘋子的嘴，結果連手指頭都搭進去了。
笑聲，罵聲，還有哭喊的聲音此起彼伏，時間久了，再難看到的女病患都緩解不了南國的頭疼，他只想儘快完成所有項目然後回去。
看到老悶帶着陳教授正在進行心理測試，那裏還算清凈，單獨有個帘子隔絕了外面的騷擾，南國趕緊走了過去。
此時老悶剛做完檢查，搖着頭過來，南國問：
“這是什麼檢查？”
老悶說，這個檢查叫夏洛墨跡測驗，就是把一些毫無關聯的墨跡圖案展現在患者面前，讓他們根據這些圖案說出自己所看到的東西，或者聯想到的事物，藉此來評價患者的心理特徵。
聽說很奇特，在美國和德國一些西方國家盛行，說是能準確地判斷患者的深層心理特徵，不過也有人說是胡鬧，一些凌亂並且毫無意義的圖案，根本無法映照患者的真實內心。
總之現在瘋人院引進了這種心理測驗的技術，掌握這個測驗技術的醫生學歷也很高，聽說是個海歸博士后。
這次體檢特地把他叫過來了，老悶之前只聽說過，但沒見過這個人，所以不太熟悉。
“靠譜嗎這個？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老悶搖搖頭，他對這個測驗沒有任何的感覺，也沒覺得哪裏高明。
南國坐在陳教授後面排隊，下一個就是自己，現在由陳教授來進行測驗。
“來，你看到了什麼？”
醫生很嚴謹，把手上的圖案隨機遞給了陳教授，陳教授鄭重其事接過了夏洛墨跡的測試圖紙。
完全不不着邊際的墨跡，還有毫無疑義的對稱圖形，南國也看到了，但沒有任何聯想。
陳教授鄭重其事地說：
“我看到了一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