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千年之前
“永夜教？”
儘管修爾並沒有眉毛，但他的語氣還是給人一種眉頭微微皺起來的錯覺。這倒不是說修爾完全不了解永夜教或者說這個問題有什麼讓他為難的地方，若這位傳奇的老人在幾周前問他這個問題，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信奉邪神的一群瘋子”，但在做突破任務的時候，那位亡靈巫師梅魯卻向自己或明或暗的透露了永夜不為人知的一部分，這讓修爾有點不知從何開口。
“永夜教信奉的是法則之神的某個子嗣，但這個子嗣並沒有繼承秩序神祗的意志，反而投入了混沌神系，成為了一個臭名昭著的邪神諾克帕爾，所以永夜教理所當然的是一個邪教。他們所行之事也正是邪教的作風，四處進行血腥的獻祭，召喚一些可怕的怪物襲擊人類聚居地。”
修爾略加思索，繼續說到道：“不過據我所知，永夜教還可能與一個古代組織有關係，那個組織似乎是叫永恆裁決，旨在進行文明的自省，其他的，我就不是太了解了。”
阿加斯炯炯有神的眼睛裏滿是讚許的神色，毫不掩飾的誇獎道：“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對邪教徒們了解的如此清楚的人，還是個年輕人，真是給我了一個驚喜啊。”
阿加斯頓了頓，繼續說：“你所了解的永夜教雖然片面，但也不能不說是相當正確的，比之現在的某些大貴族還要博聞廣識。不過永夜教作為一個已經傳承近千年的組織，自然不會這麼簡單，它確實是來源於永恆裁決，但你可知當初永夜教分離的原因？”
修爾搖搖頭。
阿加斯捋了捋長長的鬍鬚，緩緩說道：“正如你所說，永恆裁決誕生的意義與初衷皆是文明的自省行為，它就像是一個警鐘，時刻提醒我們不要陷入混沌的陷阱，要知道可怕的永遠不是外敵，而是內患。”
“借用東方人的古話講，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就是這個道理。但永恆裁決創立之初是沒有黑暗中的秩序這樣的頭銜的，它是當時最為神秘的組織，文明世界中僅有金字塔頂端的一些人才直到這個組織的存在，它在黑暗中清除文明的隱患。但不知什麼原因，在大分裂時代之前，本應履行職責的永恆裁決突然從陰影中跳了出來，揭示了許多文明的黑暗面，然後再次銷聲匿跡。很學者對這個組織了解之初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阿加斯咳嗽兩聲，清清嗓子繼續說。
“從那一次之後，永恆裁決被很多學者發現了在歷史中存在的痕迹，許許多多過去弄不清楚的事件終於找到了答案，於是人們才將永恆裁決冠以黑暗之中的秩序這樣的稱謂。但是從那之後，實際上已經沒有人直到這個組織內部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故，各個帝國的君主，領地的統治者們，似乎在同一時間發現聯繫不上這個一貫神秘的組織了，而且它也再沒出現過，彷彿憑空蒸發一樣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永恆裁決的變故我們不得而知，但從那之後，大陸上就多出了兩個組織，其中一個就是現在的永夜教。”
第一次如此接近這些千年之前的歷史，修爾也不禁聽入了神。遊戲中有一句話在玩家和npc冒險者中廣為流傳——知識就是財富。這句話中的知識，其實大部分指的就是古代秘辛，它牽扯到數不清的寶藏和無盡的好處。
“永夜教創立之初和現在行事方式大不相同，那是可以說是永夜教千年以來最強盛的時期，舉全教之力，幾乎可以和格林蘭帝國正面交鋒，那時半個大陸都活躍着這個邪教的身影，它們在大陸上也留下了許多聳人聽聞的傳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邪教組織就在秩序和文明的力量下日漸衰弱，直至今天。”
“那另一個組織是......”修爾似乎感覺到，另一個組織才是今天這位傳奇的老人想要告訴自己的重點。
“另一個組織，名字叫做永黯。”阿加斯那慈祥的笑容第一次從臉上消失。
“永黯？”
“沒錯。”阿加斯自己的眉頭也皺了下去，捋着鬍鬚彷彿說話的時候就在同時思考，“這個組織很奇特，即使在那個時代，也鮮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而現在知道這個組織存在的人整個大陸也不超過兩手。他們彷彿完全放棄永恆裁決使命的一群凡人，徹底的融入了大陸文明的生活，但是他們的行為又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散落在大陸每個角落的永黯教徒都好像在尋找着什麼，可除了永黯教徒，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找些什麼，於是千年以來，人們就漸漸將這個組織遺忘了。”
阿加斯抬起頭看向修爾：“直到幾天前。”
“我一向有些小占卜的習慣，這習慣來源於我的老師，而幾天前我的一次例行占卜竟然遇見了老師的亡魂，他的亡魂告訴我，原來我的老師曾是永黯教的成員後代，他的祖先傳承了一些知識在他們的血脈之中，老師將這些知識封印在自己的靈魂中，然後把自己的靈魂封入骨匣，自己則進入了永恆的長眠。”
“骨匣？”修爾聽到這個詞，有些不能置信的問道。
“沒錯，我的老師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巫妖，然後直接進入了永眠，只為了尋找那些東西。”阿加斯提起他自己的老師，神色也莊重了許多，“只可惜一些意外讓他封印的信息變得殘缺不全，他的亡魂只記得一些零星的碎片，當永亡聖典重新現世的時候，他將會來履行他未盡的使命。”
修爾心中悚然而驚，沒想到永亡聖典現世這麼快就被知道了，而且還知道了得到聖殿的人具體信息，這讓修爾感到有些壓力山大。要知道這可不是遊戲，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永亡聖典這種神器，可不是自己這麼一隻小小的骷髏能夠掌握的，恐怕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阿加斯一眼就看穿了修爾的想法，笑了笑說道：“不用太擔心，這個世界上能算準你在哪的人屈指可數，而那些人實際上對永亡聖典沒有多大興趣，你暫時還是很安全的，只要別被那些貪婪過了頭的傢伙知道聖典在你手上。”
修爾尷尬的笑笑：“沒法不擔心啊，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骷髏而已，怎麼經得起折騰，這不，肋骨又碎了幾根。”說著他還指了指自己最下面幾根在激烈戰鬥中斷掉的肋骨。
“哈哈哈！”阿加斯被修爾逗得笑了笑，說，“雖然你的肋骨是斷了沒錯，但我猜，你的本事可一點也不小啊，被召喚不過一個月，就已經進入第一階中游，別說人類的國度，就是偌大的艾圖也找不出你這樣的小傢伙了吧。”
修爾現在對這位神諭者是五體投地的佩服了，竟然連自己蘇醒的日子都算得這麼准，但同時他心中還有些害怕被知道真正的秘密，穿越者的身份。
“還有強行續命的道具，你身上的秘密還真不少呢。不過我還真算不出你生前是什麼人，那裏就像籠罩了一團漆黑的迷霧，看一眼就像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阿加斯微笑着說出了讓修爾寒毛直豎的話。敢情這傢伙還真算過自己的過去，還好沒算出來。
“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您的老師要履行的是什麼職責呢？”修爾乾脆將話題引到其他地方去，免得這位傳奇老人對自己刨根問底。
阿加斯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的永亡聖典是破損的吧。”
“是的，”話沒說完，修爾感覺自己的心臟差點跳出來，“難道是，修復聖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