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看聯邦共和國是準備對全世界實施秦始皇的政策。公元前21l年，秦始皇下令銷毀民間所有兵器以及可用製造兵器的金屬，他這麼做的理由是為了防止象荊柯那樣的恐怖主義襲擊，在結束對六國的戰爭之後，立即‘收天下兵器，聚之咸陽，銷以為鐘鼎’，鑄成了‘金人十二’。聯邦共和國覺得用戰爭的形式解決垃圾人口速度太慢，它們就支持這家基金會用愛滋病菌、登革熱病菌、瘋牛症菌、口蹄疫等病菌對垃圾人口進行所謂人道、大規模的消滅；聯邦共和國一旦確定了自己的敵人而又對敵人心存忌諱時，基金會則動用四萬名會員中的邪惡勢力，為聯邦共和國打擊敵人製造‘合情合理’的借口，對於他們的行為，說得好聽一點是互動，是利益交換，實質上是狼狽為奸。“剛才有幾位同志建議，我們可以利用AAA檔案戳穿聯邦共和國的陰謀，也有同志建議，用AAA檔案謀求我們中國的既得利益，還有部分同志一致建議公佈聯邦共和國政府與生命科學基金會狼狽為奸的罪行。同志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我們這麼做，可能會獲得短期的利益，姑且不論聯邦共和國是否善罷甘休，我們也不懼怕它們秋後算賬，但是，我們許多唇齒相依的朋友都是基金會的高級會員，他們能相信我們手裏掌握的僅僅是聯邦共和國的資料嗎？他們能不對我們心存疑慮嗎？以毒攻毒的結果是唇亡齒寒。因此，我們在處理這次事件上，第一，遵守對國際安全委員的不威脅、不訛詐的承諾；第二，光明正大，寬厚待人；第三，以正義而謀其利……”“以正義而謀其利。”肖荻帆反覆揣摩着中央首長的指示，這對於把握目前的局勢是至關重要的，他扭頭對旁邊默默無語的白天樂說道：“天樂，首長的即席講話實質是對我們進行了一次國際安全和國內安全的教育，特別是首長着重提出的三點處理意見，對我們處理這次事件和把握事態的發展，定下了原則。”“這等於是在進行一場拳擊比賽，雙方的出拳速度、出拳方式、出拳力量，每一拳打擊的部位都是一個教練教出來的，比的只是現場心理。”白天樂從沉思中抬起頭說：“雙方現在的力量基本上是平等的，從表面上看，我們的優勢稍微強一點，這就要看在短暫的休息時間裏，對手的主教練如何調整戰術了。”“我們的戰術不會變。在會議結束前五分鐘，首長為什麼離開會議室？”肖荻帆自問自答道：“可能是對手的主教練來電話了。”白天樂眼前一亮，看了看手錶，猜測道：“快二十分鐘了，說明對手的主教練承認了自己在比賽中的違規動作，不然的話，首長會根據對手的下一步動作，指示我們調整戰術。”肖荻帆肯定了白天樂的猜測，說：“從現在開始，如果無突發事件，堅決執行首長的三條指示。我去醫院看望範疇老，你親自坐鎮監控中心。”白天樂下車時問道：“范老怎麼樣了？”“還在搶救，聽章醫生講，範疇老心臟發作是因為勞累過度和過度刺激，七十多歲的老人在普通艙坐了十幾個小時，就是小夥子也受不了，再加上被AAA檔案一刺激。”肖荻帆頗為感慨地對白天樂說：“他是捨不得花單位的錢坐頭等艙，現在的一些年輕人，只知道一味追求物質享受，精神卻墮落深淵。”白天樂走進監控中心時，臨時代替關中東的小秦迎面攔住：“領導，情況有變。你看，這是衛星監測基地向我們提供的情報，他們發現一顆屬於聯邦共和國國防部的衛星一直在監視9號小島。”“聯邦共和國國防部的衛星？”小秦讓工作人員將衛星圖像放大后介紹說：“根據這顆衛星監視時間判斷，是在一個小時之前開始的，也就是說當湯姆先生出現在藍海市海域時，這顆衛星啟動了跟蹤裝置。”“難道聯邦共和國特工在快艇上做了手腳？不可能，快艇一直處於香港駐軍的嚴密保護之中。”白天樂看着大屏幕上9號小島的畫面，只見湯姆和姜峰、張思佳交談甚歡，便向小秦詢問道：“有沒有其它線索？”小秦笑道：“我們向聯邦共和國中情局提出了諮詢，既然是合作打恐，就應該把衛星監控一事通知我們中方。十分鐘后，他們回復說，這顆名為‘幽靈號’衛星屬聯邦共和國國防部情報調查局，半年前以租賃的方式，租給聯邦共和國生命科學基金會，主要用於監測全球大氣污染。”“這就對上號了，湯姆先生的身上有基金會安裝的跟蹤器，小秦，有沒有辦法提醒他們，儘快找出跟蹤器。”白天樂吩咐道。“我們從國際航天組織資料中找到了‘幽靈號’衛星的註冊檔案，發現它不但可以對監視對象實施脈衝波打擊，還可以將監視對象與其他人員的交談表情傳回地面接受站，通過口型分析，翻譯出具體談話內容。”小秦遞給白天樂一份文件說：“哈里先生十五分鐘前通知我們，湯姆先生將於二十分鐘后與聯邦共和國總統通話。”白天樂聽完小秦的彙報，說：“這是整個行動關鍵的一環，湯姆先生要和聯邦共和國總統做一筆買賣。我們要想辦法通知他們，阻止基金會竊聽湯姆先生和聯邦共和國總統的談話內容。”“除非讓關中東趕過去。”小秦剛說完，又立即否定道：“不行，一旦被‘幽靈號’衛星發現，它的地面接受站就會發出打擊指令。”白天樂把椅子背調到前面，把雙手往上一擱，手指彈鋼琴似地敲打着椅背，兩眼看着大屏幕上的畫面，島上三個人的情況通過衛星盡收眼底，見幾年不見的老朋友湯姆先生和姜峰愉快地交談着，面部表情隨着談話內容，一會兒誇張，一會兒嚴肅，他們倆一會兒互相拍拍肩膀，一會兒又互相給一拳。白天樂從他們的表情和口型上，對他們的談話內容猜出了大概意思，湯姆先生對姜峰說的一番話，既有兄長的愛護，又有朋友的關心，對事對人包括如何對待自己的國家，由淺入深，講得比較透徹；姜峰對湯姆先生的回應，表面上偏重於個人的情感，實質上卻是解不開自己對腳下這塊土地的情結；至於那位張思佳，則小鳥依人般地靠在姜峰身上，兩眼含情脈脈地望着姜峰的一舉一動，這讓白天樂心中生出一番感嘆：鴛鴦殺手之名殺氣太濃，辱沒了這天造地設的一對才子佳人。他見湯姆先生領着姜峰和張思佳走向快艇，便趕快對小秦吩咐道：“通知關中東，干擾湯姆先生和聯邦共和國總統的談話。”“下一步怎麼辦？”小秦邊給遠在藍海的關中東發出命令邊問道。“下一步怎麼辦？你問我，我問誰去？聯邦共和國的海上艦隊、基金會的‘幽靈號’衛星，用的全是高科技，小島周圍又沒有烽火台可以點狼煙……烽火台？狼煙？”白天樂掃視了一下監控中心，小秦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引起了他的注意，心裏頓時豁然一亮：“小秦，趕緊把熒火蟲，就是張思佳的手機號碼調出來，還有，讓電信局給你的手機信號加密，他們玩高精尖，咱們玩一把傳統。”白天樂這一招在事後被中國警察學院編入教材，成為如何將傳統方法與高科技融合的經典案例，從兵法角度分析，這一招應該是出其不意，也可以說是出奇制勝，暗合了張思佳所說的‘別把高科技當回事’的歪論。大屏幕上出現的張思佳接聽電話時的表情和對姜峰他們做的動作，讓監控中心的所有工作人員忍俊不禁地大笑起來，特別是張思佳的幾句話，更讓白天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指着大屏幕道：“我要有這樣一位漂亮聰慧的閨女，就是給一座金礦，我都不要。”“姜峰又想幹什麼？”小秦鎖定姜峰的圖像，進行一幅幅地慢放，他發現姜峰彎腰時迅速在腕上微型電腦上動了幾下，讚歎不己地說：“天才就是天才，他準備移花接木了，你看，他讓大家躺在裝有攝像頭的燈塔下面，他把雙手墊在後背，是用手腕上的微型電腦操作石洞裏的設備與石頭房的設備連結，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十分鐘后，‘幽靈號’衛星的主人將欣賞二十分鐘三人賞月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