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砸店鋪
布魯斯家裏的門房見又是這個不走尋常路的縣令來了,還帶了這麼多人,登時嚇的一身冷汗,連忙連滾帶爬地跑進家裏,顫顫地說道:“大人,大人,那個縣令又來了,這次還帶了一大幫子人!”
布魯斯正在家裏納涼,邊上還有兩個美貌的小女僕給他揉腰捏腿,一聽到僕人說這話,立即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道:“什麼?!他要來幹什麼?”
“小人不知道啊。”那名門房帶着哭腔說道。
布魯斯大怒,一個縣令,那是他徒孫輩的人,竟然敢這麼欺負他,怒道:“帶上人,跟我過去,我倒要看看他想幹什麼?!”
“是,大人。”那名門房見布魯斯發了話,腰杆子瞬間也硬了起來,立即點了不少狗腿子,跟在布魯斯大人的後面出了房門。
布魯斯帶着人沖了出去,正好和柯利福撞了個正着,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怒道:“縣令大人,你帶這麼多人來我家裏想要幹什麼?”
柯利福沒有跟這個官場老油條廢話,直接將欠條拿出來,道:“布魯斯先生,你借了本縣十萬個銀元的巨款,導致本縣財政周轉不靈,今天還請布魯斯先生還錢。”
“還錢?”布魯斯冷哼一聲,他借錢的時候就沒想着還,這筆錢可是桑吉給他的活動費,已經花了不少了,拿什麼還,冷笑道:“縣令大人好生健忘啊,你的前任桑吉縣令借給我錢的時候,可沒有說好還款日期啊。更何況,我的廠子剛剛投產,還沒有盈利,拿什麼還你?”
柯利福冷冷一笑,道:“桑吉把錢借給你,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了,他自然不着急,可是本縣要在這裏任職,沒有這十萬個銀元周轉不開。還希望布魯斯大人現在將錢還上。”
布魯斯一愣,隨即怒道:“沒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這個縣令看我這條命值多少錢你儘管拿去!”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柯利福見他變成了一副滾刀肉的樣子,也不想再跟他計較,輕輕點了點頭道。
說罷,便轉身帶着自己的手下離開了。
布魯斯冷哼一聲,眼神中凈是鄙夷之色,在地上唾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說道:“真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我們走。”說罷,帶着自己的手下回到了院內,一副大勝歸來的樣子,十分地得意。
回去的路上,奧利維亞一臉不解的問柯利福道:“大人,就這麼跟他算了嗎?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人人都會認為我們怕了布魯斯。這黑河縣的大戶可都是唯布魯斯馬首是瞻的,他們見我們如此軟弱,肯定不會再交稅了,我們接下來的工作就難以展開了。”
柯利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誰說我就這麼跟他算了?本大人這叫先禮後兵,先去找他合法合理要錢,他若是不給,接下來本大人幹什麼,他就無話可說了。”
“大人,您接下來這是要幹什麼?”奧利維亞一臉擔憂的看着柯利福說道,他生怕這個不走尋常路的伯爵大人再干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去砸他的店鋪。”柯利福淡淡地說了一句就將奧利維亞驚得蛋疼菊緊,這貨果然是不走尋常路啊。
奧利維亞覺得自己有義務也有必要去勸勸這個伯爵先生,畢竟他是自己的主人,道:“大人,您是王國的官員,砸人店鋪這種事情,怕是……”
“怕是什麼?”柯利福扭過頭去,一臉不滿地看着奧利維亞,訓斥道:“他巧取豪奪,侵吞國家的錢不還,難道還能佔住道理嗎?本大人去砸他的店鋪已經算是輕的了,沒有抄他的家就不錯了。”
奧利維亞頓時無語,看柯利福的眼神有了一絲絲訝異,這貨平時的機智去哪了,今天怎麼昏招頻出,無限作死?難道他真是傳說中的那種人——智商看心情?不由地露出濃濃地擔憂之色,道:“大人。布魯斯可不是好惹的,他一直在王國的人事部任職,又當了很久的人事部大臣,門生故吏遍天下。今天我們要是跟他撕破了臉,他發動他的那些學生來彈劾我們,那我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柯利福根本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一邊向著布魯斯名下最大的店鋪走去,一邊冷冷地說道:“放心吧奧利維亞先生,我也不是好惹的。”
“可是您這麼做我們會失敗的。”奧利維亞還是不肯放棄,接着勸諫道。他現在的命運可以說是跟柯利福綁在了一起,若是柯利福栽了,他們全家都沒有好果子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柯利福猛地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看自己的這個老夥計,眼神中充滿了高傲與輕佻,道:“本大人自從出道以來,贏了無數次,今天就是輸上一次又有何妨?”
說罷,朗聲大笑,快步向目標走去,只留下了奧利維亞在風中凌亂。
奧利維亞沒有辦法,這個時候只能跟着柯利福前往,等到了布魯斯開的一家錢莊之後,氣還沒有喘勻,就聽見柯利福大喊一聲:“小的們,給我進去砸了。將裏面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都拿走,回去本大人重重有賞!一切由本大人承擔。”
一說要搶錢,柯利福手下的這群人眼睛裏都冒出了綠光,再加上不用負責任,所有的人都變得勇於任事,一擁而上的沖了上去,一邊沖一邊揮手趕着在裏面辦業務的客戶,道:“走開!走開!不要妨礙老爺們辦事!”
“哎,你們幹什麼?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店裏的掌柜見這群人上來就不由分說的趕人,氣得火冒三丈,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虎着臉喝道。
柯利福的手下沒有理會他,三下五除二的將裏面的客人全都趕走,趕完人還不算,緊接着就開始打砸搶,像一群土匪一樣(實際上本來就是),將一個個白花花的銀元揣到口袋裏。
“哪裏來的賊人不要命了?!知不知道這裏是布魯斯大人的票號?!”掌柜的見這群人上來就搶錢,知道跟他們根本沒得談,立即叫了一群人上去阻止道。
柯利福斜眼看了一看這個身材矮胖、一臉油光的胖掌柜,心頭露出一絲鄙夷之色,走到前面去,怒道:“本大人是黑河縣的縣令,現在親自帶人來查抄這間錢莊,任何人不得阻攔,否則就等着去大牢裏吃本縣令的殺威棒吧!”
“縣令?”那名掌柜一聽柯利福自報家門,先是愣了一下,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柯利福,那意思分明是:兄弟,你真是個勇敢的人,隨後,就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縣令大人,小人不知道我們這間錢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是布魯斯大人的產業,我想您在行動之前是不是有必要去諮詢一下布魯斯大人?”
柯利福心頭早就窩了一團火,正愁沒處撒氣,見這個掌柜的這副陰陽怪調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了,怒道:“把他給我綁起來!聽候發落!”
“是,大人!”柯利福的親信一擁而上,立時就將那名掌柜像捆豬一樣五花大綁起來,直接丟到了牆腳里。
有道是宰相的門人七品官,這名掌柜既然可以替布魯斯管理這麼大的一個產業,就足以說明他是布魯斯的親信,平日裏在黑河縣也是個橫着走的人物,作威作福慣了,猛然受到了這樣一番待遇,心頭一陣火起,喝道:“你們是一群強盜,我要告訴布魯斯大人,他會想辦法整治你們這群惡棍的!”
“強盜?”柯利福不顧自己的官儀,氣得一腳踢在了那個掌柜的胖胖的身軀上,罵道:“你們這群衣冠之盜才是真正的強盜,利用手裏盤根錯節的關係,將王國的錢都踹到自己的口袋裏,還特么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們萊茵王國之所以衰落到今天這副地步,你們可以說是功不可沒!你說我是強盜,好,本大人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強盜!”
隨即衝著自己的手下大喊一聲,道:“還不動手!那些錢都留着讓他們下崽子嗎?!”
“是,大人!”一聽到錢,柯利福的那群手下立時來了精神齊齊大聲地說道,隨後就開始分頭查抄這間錢莊。
柯利福對手下士兵的訓練十分嚴格,這些當兵的平日裏過得都比較辛苦,不過終日的辛苦能換了這一次合法搶劫的機會,他們心裏也還是美滴很的。
“咣當!”“咣當!”“嘩啦!”“嘩啦!”
一百多名士兵開始在這間錢莊裏翻箱倒櫃,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那些個白花花的銀元自然是重頭戲,一個都沒有少的落進了他們的腰包。
“你,你們簡直是強盜!你這個縣令就是個強盜頭子,我一定會告訴布魯斯大人的,你就等着接受朝中大臣的彈劾吧!”那名掌柜的氣得鬍子都白了,這可都是他的心血啊,他在這家錢莊也是有股份的,這特么得賠多少錢啊,伸着脖子,向一隻戰鬥的公雞一樣瞪着眼睛罵道。
柯利福猛然回過頭去看了他一樣,目光很是冷峻,將那名掌柜的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再也不敢口出狂言。
見到這隻瘋狗安靜下來之後,柯利福這才慢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跟前,一腳踩在了他矮胖的身軀上,罵道:“強盜這個名詞,你已經說過一次了。現在,本大人還要再給你加上一個罪名,辱罵王國的官員,煽動王國官員不和,你就等着吃牢飯吧。”
過了一會兒之後,奧利維亞手下的一名小頭目興奮地跑到柯利福跟前,滿滿地鞠了一躬,道:“大人,東西都拿的差不多了。您看我們是不是……”
柯利福斜眼看了看這個小頭目,見他一臉興高采烈,腰間的袋子鼓鼓的,顯然是發了一筆橫財,笑罵道:“你小子手倒是快!告訴小的們,撤!”
到底是縣令還是山賊啊。
“是,大人!”那名小頭目又給柯利福重重地鞠了一躬,一臉諂媚的說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群貨平白無故的發了一筆橫財,一個個傻樂傻樂的,臉上都笑開了花。
只有奧利維亞一臉擔心的樣子,很顯然是認為柯利福今天的行為太莽撞了,以後肯定會給自己招來禍患的。
柯利福沒有功夫安慰自己的這個老朋友,帶着隊伍壓着滿滿地裝着銀元的箱子回到了縣衙。
他在這裏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附近的百姓,沒多久,這裏就聚集了一大堆人,紛紛對着柯利福等人指指點點,還有不少人說三道四,出言不遜。
對此,柯利福早有預料,布魯斯這個人很狡猾,他雖然偷稅漏稅,佔了國家不少便宜,但是平日裏很會經營自己的形象,沒事的時候總是干一些修橋補路,扶危救困的事情,搞得當地的老百姓對他很有好感。
這也是歷任官員不敢動他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在老百姓心裏是好人,你要是惹了他,那自然就是壞人,歷任縣令都是流官,當幾年就走,誰也沒有想着在這裏建立多大的功勛,所以對布魯斯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着他一邊撈錢,一邊裝逼,最後自己再稍微撈一點了事。
這樣做自然是皆大歡喜,唯一不高興的就是國王了,你們拿着老子的錢做人情,老子還要感謝你們嗎?只不過,由於官場的弊端由來已久,他也沒有辦法在一朝一夕之間解決,只能儘力的調整。
其實,若是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柯利福也不願意頂着雷去破壞這個行業規則,但是他沒有辦法,泰勒給他下達了死任務,讓他把稅收搞上去,他就沒有辦法跟這些人同流合污了。
別人還可以這山望着那山高,就算是得罪了總督大人,也可以花錢找其他的路子陞官,但是柯利福不行,正如他之前說的那樣,萊茵王國的實力派基本上都被他得罪光了,二王子、安東尼首相、維也納總督波爾自然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