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副郡守的算盤

第一百五十四章 副郡守的算盤

“哈哈哈。”郡守大人朗聲一笑,道:“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說罷,又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其實,你跟桑吉的事情我也已經知道了。你初入官場,有些事情並不太懂。這歷來前後兩任官員交接的時候都會出現虧空,本大人接任郡守的時候,也是連上任留下的虧空一起接走的。多少年的慣例了,誰也改不了。這錢說難聽一點又不是我們自己的,何必這麼較真,為了這三瓜倆棗的得罪同僚呢?你說是不是,柯利福兄弟。”

話說到這個份上,柯利福也不能裝傻了,淡淡一笑,禮貌的說道:“郡守大人說的對,我柯利福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若是幾千個銀元也就算了,我想辦法在任期內消耗掉它們。但是這是十萬個銀元啊,這對於我們黑河縣來說可不是小數目,我若是就這麼接手了,一時半會兒的可還不上。若是上面追查下來,我該怎麼說?”

桑吉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聽到這句話,老臉微微紅了一下,道:“柯利福大人,讓你為難了真是不好意思。這樣吧,我出一萬個銀元,幫你還上一點。”

柯利福心頭一陣冷笑,這尼瑪是誰幫誰啊,有點不高興地說道:“桑吉大人,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既然今天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們乾脆就擇日不如撞日。你是在霍格被抓之後才代理黑河縣的縣令的吧?前前後後加起來的時間也不長啊,怎麼會落下這麼大的虧空呢?你能告訴我這筆錢是怎麼虧下來的嗎?我想作為新任的縣令,我總有權力知道這一點吧。”

桑吉有些為難了,偷偷看了一眼郡守大人,最後還是咬了咬牙,道:“柯利福老弟,這件事不太方便說。不是我故意瞞着你,而是為了你好。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在多出五千個銀元,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再多了,我可就拿不出來了。”

柯利福看他那副肉痛的樣子,知道他沒有說假話,但是這件事情必須搞清楚,他不能這麼糊裏糊塗的接人,這樣的話,人們會認為他好糊弄,也有些為難的說道:“桑吉大人,現在不是你出多少錢的問題,你不可能把那十萬個銀元都還上吧。現在的問題是我想要知道真相,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給你背上債務。”

郡守大人愣了一下,見柯利福這麼強硬,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妥協道:“桑吉,你就把事情的始末都講出來吧,柯利福大人有權利知道真相。”

“那好吧。”桑吉輕輕嘆了口氣,有點沮喪的說道:“錢是被我們黑河郡的豪商布魯斯先生借走了,他要開一間織布廠,本錢不夠,所以找我們借了點錢。我本着扶持本地企業發展的原則,就將錢借給他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柯利福就瞭然於胸了,布魯斯是誰他還是知道的,堂堂的王國人事部大臣,前年剛剛退休在家。人雖然退了,但是幹了這麼多年人事,門生故吏遍天下,能量還是很大的。

至於桑吉說的那些扶持本地企業發展的鬼話,柯利福肯定是不信的,桑吉交接完之後就會從一個代理縣令上升為朝恩郡的一個正式縣令,這麼短的時間從代理上升到正式,如果說他沒有花錢托關係,那死人都能活過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小子肯定是走了布魯斯的門路,而那十萬個銀元,肯定是給布魯斯的孝敬。

你麻痹的!你小子拿着公家的錢陞官,卻讓老子給你擦屁股,你這算盤打得也太精了吧。

柯利福心頭很是不爽,看了一眼桑吉,又轉臉對郡守大人說道:“郡守大人,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實在是這筆錢有點多,我這一個小縣承擔不起。”

在涉及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一定要強硬,如果被那群人看出你的軟弱,那你就會像一隻小綿羊一樣,被這群兇惡的狼吃光抹凈。

柯利福敢這麼說,就已經篤定了這位郡守大人跟布魯斯的關係也不幹凈,否則不會親自出面幫桑吉這個即將調任的手下。

果然,郡守大人見柯利福這麼強硬,抿了抿嘴,道:“這樣吧,柯利福老弟。桑吉確實是一時半會兒還不上錢,大家兄弟一場,你也不能為了這麼點事就壞了人家的前程對不對?這筆錢你先擔著,但是我也不讓你白乾,城南的荒地就給你們黑河縣了怎麼樣?”

城南的荒地問題是個由來已久的問題,之前是屬於黑河縣跟臨縣兩不管的地帶,因為這一帶的地十分荒蕪,基本是長不出糧食來,所以誰也不喜歡要。

但是,最近幾十年,黑河縣的港口、開礦、紡織等行業迅速發展,使得黑河縣的地價飆升,幾乎到了寸土寸金的地步,城南的那片荒地的重要性就凸顯了出來。不過,於此同時,臨縣的經濟也得到了發展,同樣看中了那片荒地,兩縣為了得到那塊荒地一直在打官司,這麼長時間了,一直懸而未決。

柯利福沒有說話,低頭品了品酒,在迅速地盤算得失,他已經有了要開一家大型的織布廠、酒廠的打算,技術他是有的,人也很容易解決,最重要的是土地問題,黑河縣的好地方都已經被人佔了,再找一塊大空地還真不容易。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薇妮用腿碰了他一下,扭頭一看,見薇妮沖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原來她也同意這個交換。柯利福認為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利大於弊的,先不說等他的織布廠、酒廠開出來之後能賺多少錢,單就是自己拿到那塊土地之後,靠投標也能賺一部分。決定了,就這麼干吧。

柯利福心裏暗喜,這幫土著還不知自己有金手指,可以將一塊荒地變成一個工業強國,既然這樣,自己就先低調一下,讓他們自認為沾了點便宜,等到最後再閃瞎他們的狗眼,笑道:“好吧,郡守大人。作為您的手下,我對您給出的誠意很感動,就這樣吧,我答應桑吉先生的要求。”

“太感謝了。柯利福大人。”桑吉顯然是高興壞了,舉起酒杯笑道:“感謝您幫了我這麼一個大忙,我敬您一杯。”

柯利福沒有喝酒,淡淡一笑,道:“桑吉大人,您先別忙着喝酒。我想問您一句話,布魯斯先生既然找我們借錢,那自然是寫了借據的吧。”

桑吉愣了一下,不知道柯利福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借據肯定是要寫的,這是為了在將來推卸責任用,但是還不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以布魯斯的地位,就算是不還,也沒人敢去跟他要,道:“自然是寫了。”

雖然寫了借據,但是按照王國的法律,桑吉這個七品芝麻官是沒有權力借給別人這麼多錢的,所以他才會找柯利福幫忙。

柯利福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道:“那就沒有別的事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桑吉和郡守大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年輕的縣令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這貨該不會真去找布魯斯要錢吧?不管他了,就算他真去要,那也是他得罪人,跟自己沒有關係,同樣舉起酒杯里跟他碰了碰杯。

晚宴又開始了一片祥和的氛圍,直到結束。

散會之後,柯利福帶着薇妮向郡守大人以及郡守夫人行禮告退,然後並排出了郡守府。

柯利福沒有帶自己的馬車來,按照規矩,應該是郡守派人將他送回去,不想這時,副郡守站出來微微笑道:“郡守大人,我跟柯利福大人順路,這次就讓我來送他吧,您就不要忙了。”

郡守不好推辭,道:“好吧,我的這個老弟可就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給我把他好好送回家去。”

“放心吧,郡守大人。”副郡守微微一笑,沖郡守大人鞠了一躬,然後對柯利福和薇妮笑道:“美麗的女士,尊敬的先生,你們願意乘坐我這輛馬車嗎?”

柯利福和薇妮自然不會打臉拒絕,笑道:“那是我們的榮幸,先生。”

“請吧。”副郡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柯利福上了他的馬車。他的老婆和薇妮則一同乘坐另一輛馬車跟在後面。

柯利福知道,這位副郡守八成是有話跟自己說,果然,馬車離開郡守府之後,副郡守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說道:“老弟啊,老哥真是替你感到不公平啊。”

看來這貨是要將自己拉攏過去了,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這一把手跟二把手之間或許是有着天然的矛盾的。

柯利福淡淡一笑,道:“副郡守大人何出此言啊?我哪裏碰到了不公平的事情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副郡守有點沒好氣的說道,那語氣又像是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的恨鐵不成鋼,道:“今天的事情很明顯是郡守跟桑吉合夥給你挖坑。十萬個銀元啊,那是一筆小數目嗎?你扛得起來嗎?那塊荒地值多少錢?就算是有人要在那裏開廠子,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想靠着它來回本,怕是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再說了,你剛來這裏,不知道這裏的情況。在黑河縣凡是有能力開廠子的,都是權貴人家,他們拿公家的地,難道還會給你錢?最多就是象徵性的給你點手續費,還會讓你自己說是為了扶植本地的企業才不肯多收費的。總之,你用那塊地換十八個銀元,是大大的虧本啊,真不知道郡守大人安得什麼心,萬一上邊要是追查下來,你說你該怎麼辦?你可是剛剛上任的年輕人啊,正是有着大好前途的時候,若是栽倒了這件事情上,那可就是太可惜了。”

柯利福淡淡一笑,這句話明顯就是這個副郡守挑撥離間,看來他跟郡守大人的矛盾很深,自己剛過來他就想把自己拉到他那一邊跟郡守對着干。

坦白來說,柯利福也覺得郡守這事辦的很操蛋,若不是有系統傍身,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不過他既然敢答應,那就篤定了這件事對自己是有好處的,誰讓自己有系統呢?

柯利福知道,此時不能亂說話,他雖然不喜歡郡守,但是人家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還是不要鬧矛盾的好。在這個敵視郡守的副郡守面前,若是一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他很有可能會藉此大肆宣揚,讓郡守對自己有意見,從而逼迫自己跟着他混。

副郡守還在那裏喋喋不休,長吁短嘆的說著郡守的壞話,表達着對自己的同情。柯利福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最後眼看着馬上就要到驛站了,才淡淡一笑,道:“多謝你了,副郡守大人,我一定會小心的。”

副郡守也沒指望着靠着今天的一番話就將柯利福拉到自己這一邊,他只是想在柯利福心中種下一根刺,現在見目的達到了,就適可而止,道:“不必客氣,老弟。我們很投緣,以後要常常走動才是。”

“那是自然的。”柯利福淡淡一笑,跳下來馬車,衝著副郡守鞠了一躬,道:“感謝您送我們回來,副郡守大人。有時間我一定會去拜訪您的。”

“不用太客氣,柯利福。”副郡守微微一笑,道:“我準備好好酒好菜等着你。”

說罷,下令車夫駕車,緩緩地離去。

薇妮也早就從另一輛馬車中走下了,一把挽住柯利福的胳膊,甜甜地笑道:“爺,副郡守好像跟您說了很多話。”

柯利福冷笑一聲,這些政治人物還真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道:“他想把我拉到他那一邊,對抗郡守。”

薇妮“呀”了一聲,眼睛瞪得老大,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自然知道官場上一把手跟二把手的差距,那簡直就是九十九和一的差距,一個說了算,一個說了不算,根本就沒得比。

算,根本就沒得比。

她生怕柯利福一時衝動着了副郡守的道兒,一臉擔憂地說道:“爺,您沒有答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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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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