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急轉直下的局勢
經過一番深入交談,愛依舉出更多證據和對時局的推測。
比如說,費倫特使前腳剛走,盜賊團就冒出來。
還有費倫近兩年頻繁對葡國,古拉頓進行貿易,都是反常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東方烈離開封陽。
這樣的話,本來固若金湯的封陽就會出現動搖,費倫一旦控制兩國,便可以沿着翡翠河長驅直入,先攻佔封陽,再轉道去荊門關。
那裏是費倫和大商之間最重要的關卡,淪陷的話,費倫可以派出大軍入侵,整個西南地區和脫光衣服的美女在男人面前主動岔開腿一樣危險。
即使大商反應過來,打退費倫,西南地區都免不了生靈塗炭。
更何況,費倫還有一種未知手段,將普通人變成妖獸。
若這個沒有限制的話,數十萬丁級道師的力量,僅僅是想像,都讓人起雞皮疙瘩。
史青越聊越覺得手心發寒。
這些事情必須儘早和師父商量對策。
兩人交談的時候,忽聽中庭外面隱約傳來一陣喧鬧,似乎有什麼人在鬧事。
史青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他很好奇,是什麼人敢在這裏撒野?
愛依眉頭皺了皺,剛起身,就見一名年輕花匠神色慌亂跑進來,急促道:“殿下,不好了,外面來一群士兵,說您暗中組建盜賊團,霍亂國家,還說已經罪證確鑿,要抓您入獄。”
愛依翡翠色瞳孔微縮。
史青抿嘴,暗暗默念咒語,提防對方發難。
同時,他暗罵自己愚蠢,差點又被忽悠了。
果然漂亮的陌生女人就是不能相信,謊話說得和真話一樣。
愛依沒有動手,她從容道:“你別慌,這一定是有誤會,我沒有組建盜賊團。”
“沒有誤會!”鏘鏘有力的聲音插入談話,中庭一處拱門下,身材魁梧的將領踏步進來。
身後是步伐一致的衛兵。
他們闖入中庭,迅速將四周出口封鎖,防止犯人逃走。
當然,這就是做做樣子。
愛依真想要跑,這些衛兵壓根攔不住,唯二有能力阻攔的人,就是將軍和史青。
“圖卡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愛依眉頭皺得愈發緊。
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質問還是沒有蘊含怒意,非常缺乏氣勢。
單聽聲音,誰都只會聯想到一位嬌滴滴的溫柔美女,而不是一個兇狠的盜賊團幕後人。
圖卡冷冷掃了她一眼,滿是絡腮的臉龐彷彿是凍結起來,“我們剛剛查獲,你的手下費南德和王宮琪妃私會,互通消息。經拷問,他供出你這個幕後主使。”
“愛依殿下,你現在違反律法第三十六條謀逆罪,四十二條結黨營私,五十三條擾亂國家秩序,根據律法,三日後問斬。”
伴隨着他一揮手,有三名衛兵小心翼翼跑過來,一人給她戴上枷鎖,兩人給她腹部插針。
全程之中,愛依都沒有反抗,只說一句:“讓我見父王。”
圖卡搖了搖頭道:“得知此事的王上氣得病倒在床,也不想再見你。”
愛依身軀一僵,她搞不清楚,好端端的,費南德為什麼會和琪妃有聯繫?
不過,父王的安危在此刻壓過一切,她緊張道:“父王沒事吧?”
圖卡冷哼一聲,“放心,王上洪福齊天,還不至於被你害死。”
一聽父王沒事,愛依鬆口氣,又道:“這些事情我沒有做過,讓我見達爾。”
圖卡又搖了搖頭道:“達爾殿下此刻不想見你,他對你很失望,沒想到你會為王位做到這一地步。”
“我沒做,這一切都是別人的陰謀,告訴達爾,讓他一定要來見我,別被其他人給矇騙了。”愛依面上浮現出焦躁之色,激動地想要上前,卻忘記身邊的衛兵,直接被按在原地不得動彈。
圖卡手一揮道:“帶下去,凡是想要探視的人,一律以同罪論處。”
此刻和普通女人沒什麼區別的愛依自然是無法反抗,直接被衛兵架出去。
她沒有繼續大喊大叫,向著一邊的史青道:“幫我和達爾說一聲。”
旁觀的史青看着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個女人到底是真得可憐?還是上演苦肉計?
說實話,史青搞不懂。
他眼前所看的事情已經如麻花一樣交錯糾結,想要從中理清頭緒,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做到。
所以,他選擇沉默,無視那逐漸黯淡的翡翠色眼眸。
等愛依被帶走,圖卡走進亭內,面上露出笑容道:“尊敬的客人,勞煩您遠道而來跑一趟,事情已經結束了,達爾殿下已經為您準備好餞別宴。”
史青看了圖卡一眼,搖頭道:“不行,我的事情還沒有完,盜賊團的全員都沒有抓獲,你回去轉告達爾殿下,餞別宴等我抓到盜賊團的人再說。”
事情還有許多未明朗,盜賊團是否真有普通人轉變而成?
這個問題在愛依下獄后,已經變得不太確信。
因為高明的騙局不會直接騙你,而是會採取誘導的方式,一步步讓你沿着對方設下的局思考出對方想要你得出的結論。
史青回想先前的談話,他看似主動,卻幾乎都是在對方節奏裏面交談,那麼得出的想法,真實性就很可疑。
可這個問題太重要,重要到他必須確認事實,否則就無法安心。
其次,國王病倒,姐姐下獄,達爾居然還有心情給他做餞別宴,這一點似乎不符合國王和愛依嘴裏面的好弟弟形象。
達爾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亦或是一個單純想要競爭王位的王子順勢而為?
這兩者的區別,他也要分清楚。
一想到那些事情,他頭疼了。
真麻煩啊。
史青心裏嘆口氣,沒有打算放棄。
圖卡被他拒絕,也沒有太大感情波動,這可能和鬍子太濃密看不出臉上表情有關,“我明白了,那麼盜賊團的事情有勞您費心,就是有一點,我們有我們的辦法,希望您不要多加干涉。”
史青瞬間明悟,對方是打算清掃反對勢力,一如所有新君上位后要做的事情一樣。
就是這位太心急了,位置都還沒有坐上去,便開始舉起屠刀。
但這些是人家的家事,他沒有管得權力,點頭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