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魔功

十一 魔功

陸小鳳討厭麻煩。

他總是不斷逃避麻煩,但是總是不知不覺捲入麻煩之中。

就像某位一直討厭暴力的貝斯手,最終總是需要用暴力解決問題。

陸小鳳自然知道,凡是與眼前這位少年扯上關係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情。

他曾親眼看見眼前的少年道士,武功高強,揍黃山四友宛如嬉戲,他曾親眼看見眼前的少年道士,魔威滔滔,徐府壽宴,殺人留名,當時高手無數,各大派前往賀壽的也都是響噹噹的人物,眼睜睜看着他連殺兩人,揚長而去,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出手組成,吭都不敢吭一聲。他也知道老實和尚、木道人武功深不可測,偏偏畏懼此人,如老鼠見到了貓一般,十分恐懼。

這個時候,陸小鳳才忍不住認真打量眼前的少年,他是一位年紀大約不到雙士的少年。江湖之上,通常這個年紀的少年才剛剛打牢基礎,真正開始進行習武。就算有些人同樣年紀少年成名,但是極少會是那些大派弟子,或者有正統傳承的子弟。只有那些僥倖獲得一些奇遇或者殘缺傳承的人,才會在身體徹底長成之前,就迫不及待的修鍊所謂厲害的武功,拿自己的前程拚命。但是顯然眼前少年不是這種人,他必然有着嚴謹無比的武功傳承,才能練就如此可怕的功夫。

少年的額頭有一枚赤紅色宛如火焰的貼花。貼花雖然只是簡單事物,但是隨着禮法的嚴禁,昔日常見的飾品,如今也唯有那些王公貴族家中貴女,才有資格貼在額頭。至於江湖之中,陸小鳳也只在那一些江湖大派的掌門或者門中重要人物,才會貼着獨特意義的貼花,以區別自己的身份。

某種角度之上,它也是身份的象徵。

少年人面容既不陰冷,也無邪意,不夠殘酷,也不夠霸氣,不夠絢爛,也不夠震撼。如果仔細看去,他其實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少年,略微稚嫩秀氣的臉龐,略有幾分睿智,略有幾分仙氣,亦帶着幾分天真。只是當他站來那裏,世人永遠看到只是他的風姿卓越,只是他的天生不凡。

他不是魔,也不該是魔!

這是陸小鳳對於蘇擇最深刻的認識,他從不認為眼前這位少年是什麼邪魔外道,也不認為哪一個邪魔外道能夠教出如此風姿卓越的人物。即使,他可能出身那個不知道消失多少年的魔教,但是一身道骨練到少年這般風采,早已經是最正派的正道。

但是奈何他終究是魔,木道人認為他是魔,老實和尚認為他是魔,少林的鐵肩神僧認為他是魔,當時徐府所有人都認為他是魔,他已經自稱自己是魔。那麼他縱然他不是魔,他也是魔,甚至有時候他自己也覺得這人是魔,人間大魔。

只要是魔,一旦牽扯,必然是驚天動地的大麻煩。陸小鳳不想招惹麻煩,但是如果這個麻煩已經涉及三十多條人命,未來還將更多,那麼他縱然不想管,也要管。因為他是陸小鳳,一名真正的大俠。

“你們五個,是不是該滾了?”

蘇擇並未先回答陸小鳳的問題,而是回過頭望向柳余恨五人。蘇擇囂張的樣子,終於讓柳余恨五人看不下去了,出來混江湖的,最講究是什麼?是面子,給面子一切好說,不給面子,就是親娘姥爺也一樣照砍不誤。勾魂手先是被陸小鳳打臉,好不容易自己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搪塞過去,又被柳余恨三人威脅,差點被剁了,興許若是遇到無良的客棧老闆,可能還會被人當成肉餡,包成餃子。

如今再看一個小道士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充大爺,他哪裏還能忍住,他舉起鞭子,便向蘇擇抽去,或許是宣洩所有怒氣與恐懼,他不但出鞭抽了,口中還罵道:“哪裏的小牛鼻子,跑到這裏充大爺。”

劍光一閃,生死立見。

勾魂手曾經在鞭子之上下來很大功夫,一個可以一鞭子打碎擺在三塊豆腐上的核桃,他的鞭法已經不下於一劍削掉七個杯子,而茶杯卻一個也沒有傾倒的劍法。所以他的鞭子又快又急,抽到一頭牛身上,也能抽的皮開肉綻。

“吃我一記鬼哭狼嚎第一斧!”

面對着勾魂手的一鞭,蘇擇完全不躲不閃,他只是輕輕伸出右手在自己道袍內一掏,掏出一柄大約不到半肘長的小斧頭,他舉起斧頭對着勾魂手抬手一擲,頓時斧頭射中勾魂手的額頭,斧面入骨三分,勾魂手當場斃命。

鐵面判官駭然失色,當蘇擇出斧之時,他已經凌空翻身,手裏已拿出了他那雙黑鐵判官筆。當鬼哭狼嚎第一斧砍中勾魂手,他已經撲向蘇擇,手中的判官筆,急點蘇擇的“天突”“迎香”兩處大穴。他用的招式並不花俏,但卻非常準確、迅速、有效!但蘇擇給他回應,卻是左手隨手一揮,一柄精緻的窄劍射穿他的喉嚨下方,拖着他的身體劃出數米,將他釘在牆上。

“多情自古空餘恨,往事如煙不堪提,玉面郎君早已死了,只可恨柳余恨還活着。”

望着勾魂手與鐵面判官兩人的屍體,柳余恨眼睛發亮,他向著蘇擇驚喜的問道:“十年前柳余恨也就已想死了,無奈偏偏直到現在還活着,如今我但求一死,不知道閣下能否讓我如願?”

“唉!”柳余恨話音落下,就聽旁邊的蕭秋雨長嘆道:“秋風秋雨愁煞人,所以每到殺人時,我總是難免要發愁的!”

蘇擇毫無誠意望了兩人在自己面前裝13,他完全不配合的表現,讓一旁孤獨方無奈的只能自己人當托,問道:“你又發什麼愁?”

“這小牛鼻子有點本事,就這麼死了有點可惜了。”蕭秋雨淡淡道:“現在我正在發愁的是,不知道該是我來殺他,還是讓柳兄來殺他?畢竟這樣年輕,還這樣有本事的人,江湖上可不多見,扼殺這樣的天才,實在是一件掃興的事情。”

蘇擇嘆息一聲,他向前一步,劍意從他身上一閃而逝,霎時間寒風肆虐,雪花飛舞,溫暖的房間頓時陷入宛如冬九的寒冷。蘇擇緊走兩步,徹骨冰寒環繞柳余恨三人的身體,冰冷的寒勁深入骨髓,讓三人駭然色變,徹底意識到眼前少年小道士的可怕。

蘇擇再走兩步,雪花已經鋪面桌椅、地面,寒冰凍結,酒壺也已經成了冰塊,只聽蘇擇緩緩說道:“我只數十個數,若是你們還在我是視線之內,那就莫怪我送你們與他們兩個白痴一同上路。讓你們黃泉做伴,活的瀟瀟洒灑。”

蘇擇再走一步,內功深厚的陸小鳳也已經覺得渾身冷的發抖,同時勾魂手、鐵面判官的兩具屍首已然結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了兩具冰雕。造成這一切的蘇擇,緩聲進行倒數,只聽他說道:“十!”

蘇擇吐出第一字,自稱求死的柳余恨第一個向房門竄起,並且奔跑是便已經將輕功提升到了極限。

“七!”

蘇擇數出第二個數,蕭秋雨與獨孤方才恍然驚醒,分明各自向門口與窗戶逃去,兩人隨着起步比柳余恨完,但是他們距離門口與窗戶比較近,所以以緊差一步跟出了門,馬不停蹄的就逃命。

“三!”

蘇擇念出第三個數,三人已經逃出了房間,三人施展全部能為,唯恐遲了半步。

“一,時間到!”

蘇擇右手一甩,只見他右手對出三柄黑鍵,隨即一甩,緊接着柳余恨三人各自慘叫一聲,然後強忍着痛苦,繼續奔逃。給了三人一個教訓,蘇擇這才散去全身寒氣,讓溫暖的空氣再次充盈這個房間。他解下自己的玉葫蘆,抿了一口花雕酒,說道:“陸小鳳,我要你做到事情,可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你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陸小鳳笑了笑,他摸了摸自己漂亮的小鬍子,並沒有回答,答案顯然已經顯而易見。

“唉!”蘇擇嘆口氣,他坐到陸小鳳對面,才說道:“我的《太亘六論》被人偷了。”

“《太亘六論》?那是什麼東西?”陸小鳳仔細想了想,才說道:“就是你一直捧着的那本書?”

“不錯。”蘇擇點點頭,說道:“就是它。”

陸小鳳不由沉默下來,他遲疑一下,問道:“若是我當時沒有看錯,《太亘六論》上面是某種武功。”

“不過,《太亘六論》就是一種武功。”蘇擇平淡的回答道。

“它上面記載什麼武功,居然值得這麼多人為它去死?”陸小鳳問道。

“你聽說到《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這套武功嗎?”蘇擇將另一個凳子踹到,用來墊腳,然後向陸小鳳問道。陸小鳳不由微微一怔,臉上不由色變,他說道:“你所說可是百多年前,曾經名震天下,巨獸記錄了七種這世上最可怕最邪門的武功,傳說此書成時天雨血,鬼夜哭,寫下此書的人也在寫下最後一個字時吐血而死。直至今日,已經失去的絕學,《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難道《太亘六論》上面的武功,便是《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的一種?”

“不是。”蘇擇說道:“不是《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

“不是《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就好。”陸小鳳微微鬆口氣。就聽蘇擇緩緩說道:“《太亘六論》上面只有一套武功,但是這套武功記載着六種最狠辣、最陰毒,用來操縱六種亘古至邪之力的招式。而我要是告訴你便是,這每一種至邪招式,比《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所有武功加在一切,還要狠辣百倍,是不是還能如此輕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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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魔族不該這麼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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