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學，你能不能迴避一下？
當初為了方便，畢馬文租的房子離學校不遠，後來嫌麻煩乾脆在學校對面的領秀新城買了一套，後面的他就一直住在這裏。
系主任？
他找我幹嘛？
稍微收拾了一下，畢馬文打車去了遠湖大學。
“那個…美女麻煩問一下，國貿系老師的辦公室怎麼走？”其實別說系主任辦公室，就是平時上課的教室門朝哪開畢馬文同樣不知道。
留着蘑菇頭一臉痘痘的微胖姑娘神情警惕的看着畢馬文，大概是懷疑他是來搭訕的。她倒不是害怕搭訕，而是害怕有人向她搭訕，特有自知之明的姑娘覺得只要不是那種口味獨特或者心理陰暗的變態，是不會做出這樣特立獨行的舉動的。
畢馬文顯然不知道眼前心地善良的姑娘的心理活動，所以使勁笑着想看起來更有誠意一些。
“媽呀，真是個變態！”體態微胖絕大部分時候都靜若處子的王蒙蒙大叫一聲，瞬間化作瘋兔一溜煙跑沒影了，留着畢馬文看着她的背影原地石化。
石化的畢馬文顯然沒意識到問題的本質，他喃喃自語道：“現在國貿系的口碑這麼差嗎……”
最終在保安的指引下，畢馬文成功的找到了黃成國的辦公室。
敲門進來之後，畢馬文自報家門道：“黃主任，我是畢馬文。”
黃成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這個只要點名必然不在但每一科成績都在及格線之上的神秘學生，咬了咬道：“你先把身份證拿出來。”
畢馬文：“……”
在確認了畢馬文的身份之後，黃成國皺眉道：“我一會兒還有個會，有什麼話就直說了。以你全年不足百分之一的出勤率，學校做出開除決定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說完，黃成國把幾張表丟在桌上，那上面是匯總的畢馬文本學期的出勤記錄。
看着用手指輕叩桌面的黃成國，算是在電商上積累出一本生意經的畢馬文會意道：“黃主任…”
話一出口，畢馬文下意識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注意到角落會客的沙發上還坐了一個年輕姑娘，像是在等哪個老師過來。畢馬文轉過身朝她說道：“這位同學，能不能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想和黃主任說一下。”
徐嬌：“……”
黃成國：“……”
咳嗽一聲，黃成國哭笑不得道：“畢馬文，你要端正你的態度，徐嬌老師是你的班主任兼專業課老師！”
卧槽！
畢馬文一臉日了狗的表情，要不要這麼坑啊。要說遠湖這種一類本科，班主任起碼得研究生畢業吧，一般可都是教授。這姑娘…呸，這老師看起來頂多二十齣頭，這不是坑人嗎？！
“不好意思徐老師，屋子裏光線不好我沒認出來是您。”畢馬文立馬態度端正，硬着頭皮說道。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一節專業課沒上過，不認識我是正常的。”面容姣好的徐嬌幽幽道。
“黃主任、徐老師，我家裏情況有些特殊，之前一直在勤工儉學，不過問題已經解決了。以後我一定按時上課，不，不是按時，我保證每天第一個到教室，衛生什麼的也都由我來打掃。”畢馬文表態道。
“至於之前逃課的事，只要別開除，什麼懲罰我都接受。”畢馬文可憐兮兮的補充道。
黃成國點點頭，說道：“徐老師，我看他的態度還是不錯的，家庭信息我剛才看了，是單親。估計也是有難處，既然他保證以後不會再犯，我看要不給個通報批評以觀後效？年輕人偶爾犯錯情有可原嘛，連聖人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看呢，徐老師？”
他這麼好說話完全出乎畢馬文的預料，主要黃成國接下來的會議確實十分重要，實在沒時間跟個問題學生扯皮。
“謝謝黃主任、謝謝徐老師！”
但徐嬌顯然不買賬，她不滿道：“黃主任，我對系裏的處理決定保留意見，因為該生不僅缺課逃課，很大程度還考試作弊。”
要是換了其他老師敢這麼當面頂撞，黃成國怎麼著都得給她講講別拿豆包不當乾糧的道理，但一想到徐嬌的身份他苦笑道：“這樣吧徐老師，該怎麼處理你自己決定，反正她是你班上的學生，最終的結果你通知一下系裏就可以了。”
跟在徐嬌後面，沒心思欣賞她曼妙曲線的畢馬文一臉鬱悶。難怪孔聖人說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班主任似乎管的很寬啊。
路上，一直安靜走在前面的徐嬌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道：“簡單自我介紹一下，徐嬌，雙人徐女字旁的嬌，去年剛做國貿2班的班主任。”
“徐老師好，額，我叫…”
“我知道你叫什麼，客氣說久聞大名一點不誇張，我之前做過一個調查，2班一大半人根本不知道班裏有你這號人，剩下的一小半雖然知道，但以為是學校搞錯了。總之，一個班竟然不知道有你這號同學，我是不是該誇誇你？”
畢馬文一頭冷汗，尷尬道：“我從小到大存在感確實不強……”
“是存在感的事？”
“也有可能是我成績差吧。”
“繼續編。”
嘆了口氣，畢馬文一臉哀怨道：“徐老師，有什麼您直說吧，只要不是開除，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呵，江湖氣還挺足。”徐嬌翻了個白眼，“說說吧，這三年都幹嘛去了。”
“您不是才剛做了一年的班主任？”
“那兩年你上過課？別有什麼僥倖心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好吧，那我就坦白了。”調整了一下情緒，畢馬文沉聲道：“徐老師，其實我特後悔考上大學，我爸過世之後留下一屁股債，我媽一個人上班既要還債還要給我打學費和生活費，我實在沒心思上課，就偷偷在外面打工。”
他這話前面都是真的，不過家裏欠的債他大一下半年就全還完了。當時一手拿着錢的七大姑八大姨圍着他媽，另一隻手傳閱着那張他花了幾塊錢在網上做的三好學生獎狀一個勁的誇他有出息，看着老媽眼裏發自內心的欣慰和高興，畢馬文覺得特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