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易
天高雲淡，山峰聳立直入雲巔。
懸崖峭壁之上，雲煙繚繞，恍如幻境一般，下面則是萬丈深淵，一旦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一棵長在山峰罅隙之中的古樹微微彎曲，有繩索捆縛在上面，長逾百丈，吊著一個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的少年。
正是謝程。
現在已經是他被魏銘抓來的第三天，全身的骨骼基本已經被全部捏斷，五臟六腑無一完好，全身經脈盡斷，一身修為也被徹底廢掉。
由於被掛在這懸崖峭壁之上，冷風刺骨，濕氣侵體，渾身充滿了病症，意識都處於了一種極為模糊的狀態。
可以說是凄慘無比。
轟隆！
天上有破空聲傳來，一道火光衝破雲海，彷彿隕星墜落一般破開雲海，沖開了大片空洞，飛落在謝程的面前。
火光飛虹散去，魏銘顯出身形，看着一副凄慘模樣的謝程，輕笑道：“怎樣，現在想清楚了嗎？是否要告訴我你神力的秘密？”
“做夢去吧！”謝程呵呵一笑，眼前一黑，就要昏過去。
不過，在這最後時刻，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似乎連接到了無窮高處，感應到了一處至高無上之所。
終於到時間了！！！
謝程心中驚喜不已，念頭一動，頓時感覺到自己穿越了億萬重時空，全身被一股乳白色的光華籠罩，四肢百骸之中充滿了力量，傷勢瞬間痊癒，一身修為也全都恢復過來。
“恭迎道尊。”
燭光照耀之下，掌燈使白衣翩然，絕世而立，讓謝程心曠神怡。
“這裏算是我真正的家了吧。”謝程經歷了一番折磨之後，心裏有些感慨，道宮之中絕對安全，讓他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歇息片刻，恢復了些許精神之後，謝程就拿出了黑鐵神令，向掌燈使問道：“這裏面應該有其他世界的坐標信息，能否降臨過去。”
道宮居無窮高處，覆壓諸天，橫貫萬界，玉台前的那盞金燈的火焰通達無窮宇宙，只要有世界信息坐標，就能夠降臨。
“可以。”掌燈使微微頜首，說道：“道尊您手裏的令牌之中蘊含著一個小千世界的坐標信息，只需消耗一滴金燈的燈油，就可以降臨過去。
不過，現在金燈上並無燈油。”
謝程走到金燈之前，把黑鐵神令放在火焰上灼烤，一道神元凝成一滴燈油，落在燈盞之上，讓火焰大漲。
“現在有了。”
“道尊是否要現在降臨？”
“降臨吧。”
“請道尊為此小千世界命名。”
“兵甲世。”
……
金光閃耀，統合萬道，在這瞬間謝程感覺自己像是忽然之間超拔諸天之上，萬界之巔，可俯察無窮宇宙！
在這諸天萬界之中，謝程順着金光，找到了一處小小的光點，就好似浩瀚星海中的一粒沙塵。
然後他就來到了兵甲世的上空，整個世界的景象都映入了他的眼中，可以隨意選擇降臨地點。
這是與通過神令降臨完全不同的感覺。
變被動為主動！
……
融機山唐家堡，飛燕樓頂層。
“咳咳咳！”
老人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咳嗽，他的年紀太大了，就算一身武學修為冠絕天下，甚至還隱隱觸摸到了傳說中的神靈之境，但依舊抵不過歲月流逝，生命消散。
唐展雲手裏端着一碗葯湯，小心翼翼地來到老人的面前，輕聲說道：“門主，該喝葯了。”
“又喝葯啊。”老人看着葯湯，嘆了口氣，雖然心裏很不甘心，但他也知道，若是不按時服藥的話，自己這身子骨，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咕咚咕咚！
老人終究還是喝完了葯湯，精神好了一些，問道：“展雲，最近你聯繫陳閥那邊，調動人力全力調查，有什麼線索嗎？”
“啟稟門主……”唐展雲微微頓了頓，恭敬道：“沒有，陳閥雖然是當今天下最強的勢力，兵眾上百萬，但就算他們竭力配合我探查上界消息，依舊是一無所獲。”
“唉。”老人眼裏的光芒灰暗了許多，微微搖頭，嘆道：“難道上界真的就是那麼遙不可及嗎？兩年了啊！”
自從上次的天外異人來到唐家堡，告知了上界的存在，距今已經過去兩年。
可無論唐家堡如何調查，都無法探查到任何關於上界的消息。
沒有上界的消息，便不得長生。
只能等待着生命的消亡，埋骨土冢。
一世縱橫，什麼也留不下。
何等的悲哀。
嗡！
就在此時，飛燕樓的頂層上忽然出現了一道金光，周遭霧氣蒸騰，如同仙境降臨，然後謝程就從裏面走了出來。
“什麼人！”
唐展雲厲喝一聲，手腕上的偃甲瞬間變化成了一口千機匣，對準了來人，隨時都能夠發動最強的攻擊。
“住手！”老人的眼中忽然綻放出明亮的神采，阻止了唐展雲，說道：“可是兩年前來此，取走鳳尾摧山的上界之人？”
兩年？
謝程聞言微微一愣，難道兩界時光流速不同？在主世界才過了半個多月，這個世界居然已經過了兩年的時間？
不過，現在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沒錯，正是。”謝程點了點頭，看了看唐展雲，然後又看向那老人，說道：“你們應該認識我。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沒死。”
“得益於上古遺迹中獲得的替死玉符，展雲才撿回一命。”老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謝程，說道：“不知仙人此次降臨，有何貴幹？”
“門主，此人忽然出現在這裏，定然是圖謀不軌！”唐展雲依舊死死盯着謝程，警惕無比，隨時準備出手。
仙人？
謝程笑了起來，沒有理會唐展雲，對那老人說道：“我來和你做一筆交易，如何？”
“門主……”唐展雲還要勸阻。
然而話還未說完，忽然之間，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唐展雲，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不再屬於自己，竟是直接橫飛出去，狠狠撞到了遠處的牆壁上。
轟隆！
一聲巨響，整座飛燕樓都震顫了一下，唐展雲在這樣強大的衝擊力下，當即受了重傷，失去了戰鬥力。
對於曾經殺過自己一次的人，謝程可不會手軟，就算不下殺手，也不會客氣。
“你，你這是什麼力量？”唐展雲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謝程，剛才的感受超乎了他的想像與理解範疇，根本就不是他所認知的武功。
“這是神力。”謝程負手而立，神色平靜，淡淡地說道：“脫胎換骨踏入先天之境，然後異化自身根髓，發掘人體的生命寶藏，便可踏入超凡脫俗的領域，覺醒神力。”
在律令神力的氣息渲染之下，謝程一言一行都好似口含天憲，言出法隨，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這樣的感覺是如此的強烈，絕不是尋常武功能夠做到的事情。
神靈偉力！
老人的眼睛明亮無比，閃爍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直接站了起來，向謝程問道：“您剛才說是來和我們做一筆交易，不知是什麼交易？”
“我告訴你通神之法，你給我一件禁忌偃甲。”謝程微笑着說道：“先前你那般輕易的交出鳳尾摧山，我不信你只有一件那樣層次的偃甲。”
在過去的半個月裏，謝程旁敲側擊地從謝遠峰那裏打聽來了金陽府主要鳳尾摧山的真正原因。
那所謂的禁忌偃甲，居然有着滅殺真罡境的破壞力，着實不可思議。
“仙人明察秋毫。”老人也笑了起來，說道：“的確如此，不知仙人可否先將通神之法說明，我也會將禁忌偃甲交給您。”
“你們還是先將禁忌偃甲給我吧。”謝程輕輕搖頭，說道：“與你們交易只是我對自身的道德約束，若是強搶你們也擋不住我。
就算你們用禁忌偃甲將我滅殺也是無用，我可以無限次復活，而你們的偃甲，終究是有限的。”
老人的神色頓時不復先前的恭敬，變得陰沉起來，默然片刻之後，他從袖袍里拿出了一根手指粗細，長約三寸的紅色箭矢。
“這是爆裂偃甲‘焚海箭’，上古遺迹所得偃甲。啟動之後，瞬息之間破空三千里，將方圓百里夷為平地，有焚山煮海之威！仙人可還滿意？”
謝程接過這根紅色箭矢，打量一番，發現它的確做工精細考究，必是偃術水平極高者製造出來的，而且只是看着它，就能夠感覺到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威力不會小。
“好，那我就收下了。這是《金鐘罩》的修鍊法門，其中有通神之路，你們一看便知。”
一卷帛書，飄落到了老人手中，謝程則是隨着金光升騰而起，消失不見，離開了兵甲世。
老人看着帛書之中的內容，體會着全新的高層次修鍊理念，身軀都顫抖了起來，雙目圓睜，滿是驚喜與駭然。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謝程消失的地方叩首大禮參拜，朗聲高呼：
“半生追尋，今日終得正法！仙人大恩，沒齒難忘！”
……
主世界，高山之巔，懸崖峭壁之上。
原本快要昏死過去的謝程睜開了雙眼，死死地盯着魏銘，殺機涌動。
“怎麼，迴光返照？還是說現在想清楚了？”魏銘很是隨意地說道：“若是沒想清楚，我還有其他的花樣。”
“我想清楚了。”謝程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你湊近一些，我給你看個大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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