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最後的情人(4)
夢露匆匆忙忙地趕到洛杉磯國際機場,搭上了去紐約的班機。她坐在頭等艙中,身着粗花呢外衣,戴着墨鏡,嚴嚴實實的裹着頭巾。她此行的目的是要向斯特拉斯伯格訴苦,告訴他,他們正在毀掉一部“盡善盡美的劇本”,但更重要的是出席一場應甘迺迪總統之命而舉行的特別演出。夢露的宣傳顧問魯珀特·艾倫4月14日曾經和瑪麗蓮一起用餐。他回憶道:“曼哈頓的富商貴婦們常常舉辦一些只有圈中人士才參加的一隻盤子售價1000美元的募捐會。夢露此次東部之行正是衝著這樣一次活動而來的。總統答應與會者,一定讓夢露出席。而被邀請參加這次活動的夢露也可謂正中下懷,求之不得。”因為,夢露出現在這樣一個私人政治社交晚會上,無疑標誌着她與甘迺迪之間的戀情又邁出了新的一步。這是一次由紐約社交界著名女士菲菲·費爾在她的公寓套房為總統舉行的一次晚宴。甘迺迪責令他的親信戴夫·鮑爾斯(甘迺迪的競選夥伴)、彼得·勞福德和米爾特·埃賓斯(彼得·勞福德的經紀人)等確保夢露到場。為了出席這個宴會,夢露花了整個下午的時間進行準備。一大群化妝師忙進忙出:臉部美容專家、形體化妝師、還有紐約最負盛名的髮型大師。不過直到米爾頓·埃賓斯和戴夫·鮑爾斯7點30分來接她的時候,她仍然在房間裏不知道忙些什麼。晚宴定於8點開始,鮑爾斯不願意等她,就讓埃賓斯留下,自己先去赴宴了。8點15分,勞福德怒氣沖沖的打來電話:“她必須在8點40分到場,晚宴已經因為她而推遲了。”8點30分,女僕向埃賓斯通報瑪麗蓮就要從房間裏出來了,然而,9點鐘,她仍然沒有動靜。勞福德再次打來電話,他咆哮道:“埃賓斯,你到底在哪裏?總統已經暴跳如雷了。”埃賓斯在會客室里急得團團轉,9點30分,他忍無可忍地衝進了夢露的房間,發現她正一絲不掛地在鏡子前面慢吞吞地試着幾隻耳環。他催促道:“夢露小姐,求求你,我們得馬上出發。”她用一塊頭巾包住頭,以免弄亂頭髮,埃賓斯則把她塞進那件珠寶鑲嵌的外衣里。由於太緊身,他花了15分鐘才幫她穿好。他們總算上路了。就在汽車將要抵達晚會的舉辦地,帕克大街一幢摩天大樓地大門時,埃賓斯大驚失色。記者們不知從哪裏得到了夢露將要出席晚會的消息,已經大約有50人在門廳里等着了。“我們怎麼辦?”他不知所措地問道。夢露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戴上墨鏡,戴上紅色的假髮,然後挽起埃賓斯的胳膊,從容地走過記者群,絲毫沒有露出破綻。夢露一出現,整個晚會便停頓下來。魯珀特·艾倫回憶道:“人們的眼睛都集中在夢露的身上,忘了進餐,忘了樂隊。夢露走上前與總統交談了幾句,我突然看到了她眼中的愛意。這使我頗感恐慌,因為我知道,夢露對於想做的事情從不半途而廢。”募捐活動於凌晨4點結束,一輛總統的專車將夢露送回第57街的寓所。上樓后,夢露脫去晚裝,換上便服,乘出租車趕到卡萊爾大酒店。此時甘迺迪已經在酒店的屋頂花園恭候多時了。這次與政界名流的交際頗為成功,這使得她在與總統發展私情方面更加大膽。過去她只敢在卧室里偷偷地給他打電話,而現在她已經公開地在熙熙攘攘的攝影棚里往白宮的橢圓形辦公室掛電話了。她常常毫無顧忌地說:“我是瑪麗蓮·夢露,有事找傑克(約翰·甘迺迪的昵稱)。”他們最大膽的一次冒險是在《瀕於崩潰》一片試裝前的前兩周。當時甘迺迪前往棕櫚泉巡視,“空軍一號”放下總統的隨行人員之後,直飛洛杉磯去接總統的妹夫勞福德和喬裝打扮過的夢露。她之所以要改頭換面是因為當時有特工處的人和幾個年輕助手在場。夢露戴着假髮和墨鏡,穿着一身灰色套裝,手裏拿着一個速記本和一大把削好的鉛筆,一副秘書模樣。夢露的朋友兼按摩師拉爾夫·羅伯茨說:“她第二天給我打電話,我們都覺得這事很滑稽。當談到勞福德假戲真做,要她當秘書記筆記時,她聽起來很惱火。”然而,後來她真的開始在這個速記本上記筆記,因此記錄了很多機密的事情,她死後這個速記本的神秘消失,也讓人們猜想她的死與白宮有關。在棕櫚泉,就在夢露與美國最有權力的人同床共枕時,她給按摩師羅伯茨打了個電話。她說:“拉爾夫,和我身邊的這個人說兩句吧。我們正在談論我的走路姿勢呢,你知道的,就是‘夢露步態’。他想知道我是靠鍛煉哪塊肌肉來達到那樣的效果的。”羅伯茨雖然知道誰將要和他說話,但當甘迺迪那獨一無二的波士頓口音傳來時,他還是緊張得結結巴巴。“羅伯茨先生,你好。你有什麼高見,請講。”羅伯茨詳細講述了夢露是怎樣數年如一日的堅持鍛煉骨盆周圍的肌肉,最終走出了那種流暢而起伏的姿態,使許多其他的女影星望塵莫及。使羅伯茨更加感到驚奇的是,甘迺迪接着興緻勃勃地向他問起如何通過按摩來治療背痛。甘迺迪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背部受過傷,也許一直沒有痊癒。最後,總統說:“非常感謝,羅伯茨先生。”夢露則在掛斷電話之前偷偷地說:“我以後在和你細說。”後來,夢露和甘迺迪開玩笑:“要是拉爾夫給你按摩一定比我好,他是專業的。”總統嬉笑着說:“那滋味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