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童年(2)
然而,也有一些人對夢露描述的童年遭遇有所懷疑。那樣一個13個月大的,剛過周歲的嬰兒能夠如此清晰的記得那樣的經歷未免有些離奇。也有人通過調查證實,在夢露13個月大時,她的外祖母正住在一家醫院裏。難怪有記者說,她傾訴自己童年的不幸,是試圖獲得別人的關愛和同情,而事實上這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夢露這樣說也是有情可原的。因為孤兒或者私生女身份,諾瑪缺少安全感,十分渴望得到關懷和憐愛。對親情的一種本能的需要,使這個小小的女孩在玩耍時常常對迎面走來先生和女士大喊“爸爸”“媽媽”。她三歲的時候,在伯蘭德夫人給她洗澡的時候,忽然對她喊“媽媽”,然而伯蘭德夫人對她說:“我不是你的媽媽,你應該叫我阿姨。”“那麼他是我爸爸么?”諾瑪不死心地指着伯蘭德先生。“不,他也不是你的爸爸,我們不是你的父母。”“媽媽呢?我想我的媽媽!”小諾瑪傷心得哭了。“諾瑪的媽媽——是那位長着紅頭髮的、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我們這裏探望你的那一位女士……”伯蘭德夫人耐着性子解釋給她聽。諾瑪不再問了,因為她知道,她的媽媽要很長時間才來一次。諾瑪變得更加沉默寡言,總是悄悄地同她的小狗迪比說話。只有迪比很有耐心地聽她講話,她也只有這個忠誠的夥伴。她5歲的時候,迪比因為老是跑進鄰居家的院子裏,被鄰居打死了,諾瑪十分傷心。1933年起的一段非常短暫的時光里,諾瑪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當時,葛蕾蒂絲用攢下來的錢買了一幢小房子。葛蕾蒂絲將她們不住的房間,租給了一對英國兼職演員夫婦,他們有一個女兒,是荷里活著名影星瑪德琳·卡洛爾的替身演員。因為媽媽白天要去工作,晚上又常常到電影院看電影或者同她的朋友們喝啤酒消遣,諾瑪被寄養在這對兼職演員夫婦家中。在這對演員夫婦家裏,諾瑪顯然感受到了完全不同於伯蘭德家的氛圍。她看到他們非常勤奮的工作;空閑時則非常喜歡跳舞、唱歌、喝酒、打牌。諾瑪一方面對這一切感到新奇和熱情,長期以來的壓抑和鬱鬱寡歡有所釋放。而在另一方面,在伯蘭德家中接受的嚴格的宗教教育卻讓她對這些充滿了顧慮。她常常為他們祈禱:“上帝啊,可不要讓他們下地獄!”受到這對夫婦的職業影響,諾瑪與電影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們常在早上將諾瑪放在荷里活電影放映廳的門口,有時是“埃及廳”、中國戲院或者其他別的什麼放映廳的門口,隨後他們去做他們的事。諾瑪常常一個人先到“埃及廳”前,看看關在廳前籠子裏的猴子,開心地逗它們;或者到中國戲院入口去看水泥地上,那些大明星留下的腳印。她會試着將自己穿着鞋的腳伸進去,幻想有一天自己也能在這裏留下腳印。然後,她拿着10美分,等候着電影放映廳開門。在放映廳里,她常坐在第一排,津津有味地觀看各種各樣的電影。她在電影放映廳里一場接一場地看,常常是餓着肚子看,因為在放映廳里,她沒有錢買飯吃。她記得,有一次她吵着要爸爸的時候,媽媽順手拿過克拉克·蓋博的照片對她說“這就是你父親”。曾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都信以為真。而在電影放映廳里,她可以在屏幕上看到克拉克·蓋博,她多麼希望這就是她的父親。諾瑪憧憬着被父親寵愛的幸福生活。然而不久,在這一年的秋天,葛蕾蒂絲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上說,她並不熟悉的外祖父,在經濟大蕭條和破產的雙重打擊下,自縊身亡。葛蕾蒂絲看了這封信之後,心神恍惚,精神憂鬱症複發了。這也並不奇怪,她的雙親都死於癲狂症,而現在,外祖父也選擇了自殺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使得她感到自己也很難倖免。她變得煩躁,在房子裏大踏步地走來走去,大聲朗讀《聖經》,還不停地哭泣。幾星期後,醫生給葛蕾蒂絲看病,而且開了葯,但是她拒絕服用。由於表現出明顯的精神抑鬱的癥狀,1934年葛蕾蒂絲被送到聖莫尼卡的一家療養院裏。在那裏,她按照醫囑服用了大量的鎮靜劑,漸漸地,她變得不大講話,身體也每況愈下。就這樣,諾瑪和母親的唯一一段共同生活的時光就這樣匆匆結束了。那對英國兼職演員夫婦也回國了,她又重新成了一個孤兒。母親的一位好友,格雷斯·麥琪·戈達德擔當起了照顧小諾瑪的責任。在醫院開具了葛蕾蒂絲患精神病的證明之後,格雷斯取得了諾瑪的監護權。還沒做過母親的格雷斯,充分發揮作為一個女人的豐富想像力。她給諾瑪用印花棉布縫製新衣,並給她燙捲髮。她經常對着自己的傑作——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諾瑪說:“諾瑪,你長大以後一定是一個大名星。”“格雷斯喜歡而且愛護她。”諾瑪的一位同事後來回憶。格雷斯也喜歡電影,她讓她的朋友在每周六,電影攝影棚關門前的一小時,將諾瑪帶進去玩。格雷斯對她說:“別擔心,諾瑪,你長大之後會成為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一個非常重要的女人,一個電影明星!”格雷斯非常崇拜20世紀的電影紅星簡·哈洛,因此夢露後來說:“……因為這樣,簡·哈洛是我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