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說請你們吃飯,結果這一頓竟然拖到這麼久。”貝芷歉意地看着左寧薇三人,將菜單遞給了他們,“不要跟我客氣,以後我們恐怕沒有機會再坐在這裏一起吃飯了。”
左寧薇和風嵐眨了眨眼,看向她:“貝芷姐,你這是?”
貝芷抬頭目光留戀地看着窗外朦朧的夜色,淡笑道:“我已經申請了調離,即將去B市的研究所工作。”
這麼突然,左寧薇和風嵐兩人都很意外,想了想,還是祝賀貝芷:“不錯,B市的環境很好,恭喜貝芷姐了。”
貝芷搖搖頭,手慢吞吞地攪拌着杯子裏的花茶,自嘲一笑:“我實在不想再跟許家人有什麼糾葛了,只是勞累我父母,一大把年紀還跟着我奔波,背井離鄉,好在我還有個姨媽也在B市,我父母去了那兒也不算完全沒有朋友。”
“算了,不說這些,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解脫了。”貝芷打起精神,從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遞給了左亦揚,“今天還要麻煩左律師給我看看這兩份賣房委託合同。”
貝芷將她和許立肖的婚房連同父母的老房子一併出售了,因為她即將分娩,父母要照顧她,也沒時間一直盯着,所以索性全權委託給了中介。但這兩套房產科是他們家最重要的財產,未免出了什麼紕漏,貝芷還是想找左亦揚看一看。
這種合同都是制式的,左亦揚很快便掃了一遍,然後指着幾處稍微要注意點的地方跟貝芷提了提,貝芷點頭稱讚。
兩人討論到上菜了才結束,左亦揚以要去洗手間為由,借口出了小包間。
包間裏頓時便只剩下左寧薇三人,貝芷端起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然後看向左寧薇和風嵐,真情實意地勸道:“寧薇,風嵐,我這段失敗的婚姻就是前車之鑒,你們以後可千萬別走我的老路,不要因為周圍的同事、親友催促,社會輿論的壓力,就勉強自己。婚姻這種事就像穿鞋,鞋穿在自己腳上,合不合適,疼不疼都只有自己知道,旁人的風言風語可能會讓你當時不好受,可失敗的婚姻會讓人難受一輩子。”
“嗯,貝芷姐,我們明白的,謝謝你。”左寧薇和風嵐齊齊道謝。
貝芷搖搖頭,又說:“還有你們這些未婚姑娘千萬別想不開去做別人的后媽。一旦有了孩子,除非父母雙方異地,老死不相往來,否則哪怕離婚了總少不了牽扯。雖然像程佩佩和許立肖這麼噁心的很少,許多離婚的人都跟仇人似的,但后媽難做啊,我以前也總覺得是誰的孩子誰操心,現在想來,還真是我想得太輕鬆,太天真了。婚姻在國內絕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婚前多考察考察對方的家庭、工作、人品非常有必要……”
左寧薇和風嵐乖乖聽着,她們明白,這一切都是貝芷的肺腑之言,也是她血淚的教訓。雖然說在這場離婚官司中,貝芷佔了上風,沒讓許立肖討到便宜,可有幾個女人結婚之初是想着離婚時多分財產的?誰不希望夫妻恩愛和睦,平平穩穩,相扶相持好好過一輩子。從情感上來說,貝芷還是在這段失敗的婚姻中受了傷,還為了避開許立肖和程家人背井離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段失敗的婚姻中,沒有贏家。
“說什麼呢?”左亦揚一回包廂就覺得裏面氣氛不大對,挑起眉,好奇地問道。
貝芷笑了笑:“沒什麼,跟寧薇和風嵐分享一些有趣的故事。”
作為未婚男士,左亦揚也不好多問,端起茶杯敬了貝芷:“新生活快樂。”
貝芷含笑舉起了杯子,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因為已經懷孕八個多月,飯後,貝芷的父親親自來接她。
左寧薇和風嵐兩人坐着左亦揚的車回去。
路上,左亦揚拉下臉,一直拿眼刀子丟左寧薇和風嵐:“好啊,你們兩個小丫頭翅膀長硬啦,還偷偷摸摸開起了所謂的偵探社,還跟家裏說是開店了?”
完了,左寧薇沒想到她家老哥都知道幾個星期了,現在才開始算賬,連忙跟風嵐對視一眼,決定賣慘,苦巴巴地說:“哥,這不是現在實體店生意不好做,咱們開拓副業嗎?”
左亦揚斜了她一眼:“就你們這樣的,還能開副業?別逗了。”
“喂,亦揚哥,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拉着寧薇乾的。”風嵐連忙將事情拉到自己身上。
左亦揚從後視鏡里瞥了她一記:“不用替她說話,她都成年人了,自己的生活工作自己做主,牛不喝水還能強按頭不成?”
左寧薇吐了吐舌頭,哀求道:“哥,別把這件事告訴媽好不好?”
這種事情絕對是他們家老媽的雷區,肯定會覺得她不務正業。
左亦揚嗤笑一聲:“我要是準備告狀,你覺得你今天還能坐在這兒?”
肯定不能,左寧薇連忙狗腿地說:“謝謝哥,你最好了。正好我朋友送了我幾張首映票,送你兩張,好不好?”
“我稀罕你的首映票?”左亦揚瞟了她一眼,卻伸出了右手,晃到她面前,“什麼電影的首映票?”
不是不稀罕嗎?左寧薇嘟囔了一下,還是掏出兩張首映票遞給了他:“那……這是《書中奇緣》的首映票,陳一刀導演的。”
年關將近,電影即將上映,網絡上已經放出了一些關於這部電影的消息,安城的地鐵、商城裏也出現了這部電影的海報。所以左亦揚也有所耳聞,他接過票,在方向盤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後丟進了小抽屜里,一副很勉強的樣子:“還行。”
不稀罕你還我啊!左寧薇吐了吐舌頭,偷偷對着他做了個鬼臉,到底沒敢將票要回來。
***
《書中奇緣》的首映禮就在這周末舉行,陳一刀和呂靜已經從國外回來了,這幾張票也是前兩天呂靜寄給他們的。一共有六張票,除了左寧薇和風嵐、蔣設一人一張,還剩三張票。左寧薇本來還沒想好這三張票怎麼用,結果一下子就被左亦揚詐了兩張去,只剩下最後一張了,這張怎麼辦?一張也不好送人啊,誰沒事一個人去看電影?
見她為難,風嵐撞了撞她,給她支招:“剩下的這張給賀翊吧,人家天天往我們工作室又是送花又是送午餐的,咱們也回他個禮物吧。”
左寧薇瞟了她一眼,反問:“你覺得賀翊會缺我這張票?”他若想要首映票,多的是。
聞言,風嵐擠眉弄眼地笑了起來:“這能一樣嗎?相信我,你送的這張票賀翊肯定會當寶貝一樣,夾在書里珍藏起來,想起的時候又拿出來偷偷瞅一眼。”
說得跟小學生談戀愛一樣,左寧薇掀起眼皮看她:“你確定你說的是賀翊?”
風嵐按住左寧薇的肩,笑眯眯地說:“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在心儀的姑娘面前有時候跟小孩子沒什麼兩樣,幼稚又可愛。寧薇啊,你也別怪我多嘴,自從見過了我表姐、貝芷姐的婚姻后,我感覺啊要找個三觀正常、不媽寶、有責任有擔當又潔身自好的男人真是太不容易了。哎,難怪現在選擇獨身的女人越來越多了,有時候看多了這些醜態百出的婚姻,感覺結婚真沒意思。賀翊這人別的不說,至少人品上沒有太大的瑕疵,試試又不會少塊肉。”
“也不能這麼說,你看我哥不就很好,還有尚易哥,不花心不濫情,愛工作對家人也有責任感。對了,蔣設也挺好的啊,他這人雖然毒舌了點,脾氣大了點,但人絕對沒話說,十足十地大好人。”左寧薇板着指頭算了算,最後着力誇了一把前同事。
風嵐聽了,連忙舉起手掌:“打住,亦揚哥和尚易哥就算了,蔣設這個幼稚鬼算什麼回事,他心智還停留在幼兒園大班吧,男人這個詞用到他身上太不合適了。”
左寧薇瞭然:“你們又吵架了?”這兩人天天吵,哪天不吵才奇怪了。
風嵐點頭,控訴道:“你說他這人是不是有病,明明是他拉着我去看動漫展的,結果看着看着他又突然生氣了,才看了一半,正看到精彩的地方,他卻非要拉着我回去,還嫌嚴寒大大的漫畫幼稚沒內涵,掃興。”
左寧薇深深地看了風嵐一眼:“你們倆感情挺好的嘛,最近蔣設都不參加我們的活動了,你們私底下還經常一塊兒玩。”
“誰跟他感情好?下次我再跟他出去,我就是豬。”風嵐氣沖沖地說道。
左寧薇掩嘴偷笑不說話,這種氣頭上的話,風嵐已經說過不止一次,可最後還不是每次都破功了。
風嵐也想起自己似乎以前也說過這種話,頓時有些赧顏,忙急溜溜地轉開了話題:“算了,不說他,掃興。咱們剛才說到哪兒了,對,賀翊賀先生,我說寧薇,你將票給他送過去唄,禮尚往來嘛。”
左寧薇捏着這最後一張票,沉默不語。從橫水縣回來后的這幾個月,賀翊幾乎每周都會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不是送花就送禮物或者請她們吃飯,態度很明顯。
賀翊本人沒什麼可挑剔的,可不知為何,左寧薇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使得她一直下不了決心點頭,所以兩人一直這麼不咸不淡地處着。
時間長了,左寧薇也覺得不得勁兒。她跟賀翊都不小了,兩人也不是浪天浪地對感情很隨意的人,這麼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也許她應該聽風嵐的,跟賀翊接觸試試,這樣才能更了解對方,也弄清楚她的心意,合則皆大歡喜,不合也早點跟對方說清楚,不要耽誤了彼此。
“好,回頭我就把票給賀翊寄過去。”左寧薇將票丟進了包里,深呼一口氣說道。
風嵐瞥了她一眼,咋咋呼呼地說:“哎喲,寄什麼寄,同一個城市,就幾站路的距離,送過去啊,以前賀翊送禮物也不是寄過來的啊,你這樣太沒誠意了。”
“行了,我去還不成嗎?”左寧薇覺得風嵐這張嘴簡直有毒,說得人腦子發脹,不自覺地跟着她走。
風嵐絲毫沒察覺到左寧薇微妙的心情,還舉起拳頭洋洋得意地說:“這就對了,你得多去看看,看看賀翊有沒有背着你勾搭漂亮小妹子。”
左寧薇哼笑了一聲:“放心,他要勾搭了漂亮妹子,我很快就會知道。”
“吹牛吧。”風嵐明顯不信。
左寧薇沒解釋,她說的可是實話,只要跟賀翊握個手就知道他最近有沒有跟哪個姑娘走得比較近。賀翊也知道這一點,他只要還有跟她在一起的想法,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最後,風嵐直接繞了幾里路,將左寧薇放在了未來科技的樓下。
左寧薇拎着包,仰起頭看着眼前這座直入雲霄的高樓和門口蹭亮的玻璃門,心裏又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哎,現在是上班時間吧,她去找賀翊會不會打擾到他的工作?還有,萬一被前台的姑娘給攔下來了怎麼辦?要不現在先給賀翊打個電話?見了賀翊說什麼呢?
“女士,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大廳里的前台姑娘見左寧薇在門口晃蕩了幾圈都沒進來,便推開門,笑盈盈地問道。
左寧薇硬着頭皮上前,扯了個笑容說道:“我想見賀總,不知他什麼時候有空?”
前台妹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程序化地問道:“女士,你有預約嗎?”
“沒……”
左寧薇話還沒說完,另一個前台妹子連忙拉住了先前那姑娘,然後上前一步,笑盈盈地說:“左女士,你好,你找賀總嗎?請跟我來。”
說完,親自將左寧薇送到電梯裏,還體貼地給她按了29樓。
等電梯門一關,前台姑娘立即回去撥通了分機號:“喂,丁助理,左女士到公司來了,嗯,已經坐上了電梯,很快就上去了,好的。”
掛斷了電話,先前那姑娘立即問道:“蕊姐,那個左小姐是何許人啊,你怎麼對她那麼客氣?她跟賀總……”
蕊姐拿起空文件夾輕輕拍了拍那姑娘的頭:“就是你想的那樣,左女士好像是賀總的女朋友,上次來公司,丁助理親自下樓來接的她。反正以後她來公司找賀總,你別攔着,通知一下丁助理就行了。”
***
左寧薇完全沒想到,她不過是好幾個月前來過未來科技一回,如今未來科技里都還一直流傳着她的傳說。
電梯停在29樓,發出哐當一聲,金屬門打開,左寧薇剛一踏出去,就看到賀翊站在門口看着她,向來冷硬的臉部線條因為主人心情極好,緩緩地勾勒出一個溫柔的弧度。
“你怎麼在……”甫一問出口左寧薇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話,那前台姑娘既然敢放她上來,沒道理會不通知賀翊。左寧薇不好意思地撩了撩頭髮,從包里掏出首映票,遞給了他,“陳一刀導演的新戲,他送了幾張票給我,還剩一張給你吧。”
賀翊接過票,真像風嵐所說的那樣,珍而重之地放進了襯衣口袋裏,那虔誠的模樣看得左寧薇臉紅。她咬住唇,避開賀翊灼熱的眼神,不大自然地說:“那……票已經送到了,我先走了,手機聯繫。”
“等一下。”賀翊拉住了她的手,“去我辦公室坐一會兒,我還有個小會,待會兒我送你。”
看得出來,賀翊真的很忙,他前腳剛把左寧薇拉進他的辦公室,後腳丁然就拿着一疊資料進來了。
“你去忙吧,我在這裏玩手機。”左寧薇推開了賀翊,沖丁然笑了笑,然後坐在待客沙發上,掏出手機專心地玩了起來。
賀翊有心想說什麼,但看見丁然站在一旁偷偷瞧着兩人不放,只能放棄了這個念頭,他拿起桌上的一疊文件,往外走去,剛走出兩步,似是想起了什麼,又折了回去,打開牆角的一個柜子,從裏面掏出一個玩偶放在左寧薇面前:“等我。”
然後就匆匆走了。
聽到門合上的聲音,左寧薇自在了許多,嘟囔着嘴自語:“送我這東西做什麼?”
賀翊給她的是一隻玩偶小狗,巴掌那麼大,通體雪白,兩隻耳朵很大,耷拉着垂下來掛在兩邊,看起來憨態可掬,不過更引左寧薇注意的是它那雙黑黝黝的眼睛,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看起來活靈活現,極為逼真。
左寧薇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兩隻眼珠子,結果小狗的眼睛竟然閉上了,而且還發出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救命,救命啊……”
左寧薇嚇了一跳,瑟縮着收回了手,盯着這隻玩偶小狗看了好幾眼,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狗又叫了出來:“汪汪汪,美女,你笑得真好看!”
噗嗤,左寧薇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伸出食指戳了戳小狗白白的肚子:“真會說話,誰教你的?”
“賀翊那個大傻瓜!”小狗晃蕩着兩隻悠長的耳朵,嘚瑟地說。
左寧薇聽得一怔,既為這隻玩具小狗的聰明反應吃驚,又倍覺好笑:“賀翊是誰,你的主人嗎?”
“他才不是我的主人,美女你才是我的主人。”小狗的反應非常與眾不同。
左寧薇怔了下,捧腹大笑,笑過後,她覺得這個可愛的東西絕對不是賀翊弄出來的,因為這麼油腔滑調的台詞賀翊這麼古板的人肯定說不出來,哪怕是藉機器小狗的口。
摸了摸小狗毛茸茸的頭,左寧薇笑問道:“你這麼聰明,誰教你的啊?”
小狗兩隻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哼哼道:“沒有人,我天生就這麼聰明。”
萌萌噠的奶娃音說出這種台詞,實在太逗了,左寧薇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她捏着小狗軟軟的耳朵,真心實意地說:“你太可愛了。”
“謝謝美女誇獎,你的嘴比笨笨的賀翊甜多了!”小狗搖晃着腦袋瓜,樂顛顛地說。
左寧薇又想笑,但她忽然看見面前的小狗眼睛裏發出紅色的光芒,然後大大的腦袋往胸口出垂,驚恐地喊道:“前方掃描到危險源!”
什麼東西?左寧薇扭頭望去就看見賀翊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的背後。這玩具狗成精了吧。她眨了眨眼,身子微微一挪,將桌子上的玩具小狗擋到了背後,問道:“你的會開完了?”
賀翊看到左寧薇的舉動,哭笑不得地問道:“你覺得我會對它一個機器做什麼?”
左寧薇這才想起,這隻狗是個死物,完全是按照程序走。賀翊不可能跟它計較。
她訕訕地挪開身,指着機器狗誇獎道:“現在的機械人都這麼聰明了嗎?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做的。”賀翊悶悶地說,見左寧薇一副難以置信地樣子,他挫敗地嘆了口氣,“不過程序被晉武給改了,晉武是研發部總監,也是我大學室友。”
難怪了,她就說這機器小狗說話的口吻不符合賀翊的性格嘛。左寧薇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道:“那你以前設置的程序是什麼樣的?”
賀翊摸了摸鼻子:“就一些定時功能,比如到點叫你起床,預報天氣,提醒你加減衣服,按時吃飯等。”
他原以為自己的設定挺好的,但現在看左寧薇的反應,不得不承認,在哄女孩子開心這一點上,晉武比他強多了。
“那也挺好的,實用嘛。”左寧薇安慰賀翊。
賀翊將手上的資料放到一邊,然後折身看向左寧薇:“想不想見一見這個玩具小狗的設計人?”
“這不大合適吧。”左寧薇有些囧,賀翊的口吻說得對方像動物園裏的大猩猩一樣,可以讓人隨便參觀。
結果她的話音剛落,賀翊辦公室虛掩的門就被打開了,一個身材高大,臉上堆滿了笑容的男人走了進來,像是剛發現左寧薇一樣,驚訝地說:“沒打擾到你們吧?抱歉,為了賠罪,中午我請你們吃飯吧。”
左寧薇一臉莫名地看着這個自來熟,送上門請客的男人。
賀翊朝她攤了攤手:“他就是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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