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墳掘屍
道士的話語,在李棠卿耳邊響起,李棠卿看着側福晉,索爾和,還有二人身旁侍候的丫鬟奴僕。
一雙丹鳳眼危險的眯起,渾身上下,散發這濃濃的殺意。
浣楓見此,上前一步,緊握着李棠卿的手,輕聲道:“姐姐,不可,不要忘了我們的計劃…”
李棠卿聞言,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下心底那股無法抑制的殺氣。
是啊,她還有計劃,她不能一時衝動毀了這些年的努力。
她只是沒想到,娘親已經去世多年,如今因她回府,重提此事,她們竟然連娘親的屍骸都不肯放過。
鬆開浣楓的手,走到道士身旁,將道士從石板上緩緩的拽到一旁。
娘親就被壓在石板下,她怎能讓如此卑鄙小人,踩在娘親頭上。
道士雖然沒啥真材實料,但是,也能看出,這名女子不簡單。
他雖然是側福晉花錢雇來的,但是,喪命的事,他可不能幹。
乖覺的站到一旁,側福晉讓他說的,他都已說了,如今也無他啥事了。
李棠卿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石板,轉身面相索爾和。
微笑着道:“義父真要如此么?娘親已去世多年,將她骨骸撈出暴晒?呵呵……”
“您真的看不透么?您的側福晉在玩什麼花招?”
側福晉在一旁聽到李棠卿的話后,慌亂的高聲道:“你胡說!”
隨即轉頭看向身旁的索爾和,委屈的道:“老爺,妾身是真的不舒服!”
索爾和看着站在上方的李棠卿,又看了看一旁臉色蒼白的側福晉。
沉吟了一瞬,悠悠的道:“你二娘卻似身子不適,還是開吧…”
這些年,他確實是經常無法安眠,如今將李夏的骨骸撈出。
尋個風水寶地將她葬了,也算是了結了他心中多年的一個心結。
李棠卿看着索爾和,未等他將話說完,高聲道:“不可!我看今日誰敢動我娘親!”
“索大人!民女敢問您府中側福晉身子不適,是不是應該找大夫來把脈而不是幹些挖墳掘屍的事!”
“民女斗膽問索大人,挖墳掘屍,包治百病嗎?”
激動的話語,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把刀子,直擊索爾和心口。
索爾和看着面前的紅衣女子,忽然覺得很陌生,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李夏的親生女兒。
此刻的她,和那些大逆不道的逆女,和那些窮凶極惡的惡徒有什麼區別。
剛想要發火,又看了看一旁的道士,注重臉面的索大人,壓下了心口的怒火。
緩聲道:“卿兒,你先過來,此事還有待商榷,你不必如此激動!”
李棠卿看着對面的人臉,那一張張看向她的人臉,有看戲,有得意,有不耐。
忽然就有些想要紅了眼眶。
她的身後,石板的下面,是她的娘親。
是她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
就如同回到了小時候挨打之時,每個人的表情,她們的神色,和如今是如此的相似。
李棠卿嗤笑一聲,微笑道:“呵呵…是啊,此時還有待商榷么,又不是什麼大事,對吧,索大人?”
用手指着石板,緊盯着索爾和的面色接着道:“可是,這石板底下,是我李棠卿的娘親!是曾經好多個夜裏被你弓雖暴的女人!”
“你忘了么?她是怎麼哀求你的?就因為你忘了,所以,你連她屍骸都不在乎了是么?”
“可是我在乎,你們不要忘了,我李棠卿還沒死!我們李家,還沒死絕!”
鏗鏘的話語,在竹林中迴響,索爾和聽到李棠卿的話語,氣到面色泛白。
當初他確實是強迫了李夏,所以一直怕外人知曉此事。
沒想到今日被李棠卿當著如此多人的面抖落出來。
李棠卿看着索爾和的面色,笑的似乎更加開心道:“哈哈哈…索大人,我怎麼忘了,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不是么?”
接着故作神秘道:“可是怎麼辦呢?我一時嘴快,把你當年的事,說漏嘴了,不然,我幫你把她們全殺了,滅口吧?”
說著伸手比劃了一下在場的每一個人。
在指到道士時,手指一頓,道士當場嚇的跪在地上:“賤民什麼都沒有聽到,姑娘饒命啊!饒命啊!”
李棠卿繼續大笑道:“哈哈哈……二娘,這就是你找來的道士?嘖嘖嘖,就這點膽量,竟然還想動我娘親的屍骸!”
側福晉面色一沉,朝一旁的道士使了個眼色,道士立馬不敢吱聲。
隨即,側福晉忽然身子一軟,如果不是一旁的丫鬟扶着,就差攤在地上了。
只見她被丫鬟扶着,一雙大眼,巴巴的看着索爾和費力的喘息着道:“老爺,我,我難受…”
一旁的道士,接收到側福晉的暗示后,本來跪着的身子,幾乎是從地上彈起。
指着石板道:“快,妖邪邪氣太重!必須施法!必須儘快施法!”
索爾和擰着眉與滿臉倔強的李棠卿對視着。
就在此時,竹林里忽然傳來一句偈語:“阿彌陀佛…”
李棠卿回頭看去,只見一身灰色麻布衣衫的中年女子,手握佛珠,從竹林中走來。
這位就是常年禮佛的嫡福晉,惠妃娘娘的親娘。
只見女子低頭看着她手中滑動的佛珠,緩緩的走來,在走到石板旁邊時,停下了腳步。
頭也未抬的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道家說道理,佛家言真理。”
“這位道家所言,必定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人貴有慈悲之心。”
“日後,我每日在此處誦經念佛,超度此女,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李棠卿看着站在她身邊的一身樸素衣衫的女子。
和她印象中的嫡福晉,有着雲泥之別。
尤記得小時候,她總是穿着一身高貴的衣衫。
偶爾手中拿着一塊糕點,問當時飢腸轆轆的她“餓不餓?”
就在李棠卿還未回過神之時,一旁的側福晉,被丫鬟扶着,往這邊走來。
側福晉手顫抖的指着嫡福晉,不停的嘀咕着:“你個賤人!你還有臉出來!你個賤人!”
當年,若不是她,李棠卿的母親絕不會落井。
她倒好,躲起來,每日誦經拜佛。
如今又出來裝好人,來壞她的事。
就在側福晉經過李棠卿身邊時,回過神來的李棠卿,忽然下意識的抓起她身邊的手腕,將人扔了出去。
這些年,除了熟悉的浣楓,從未有人敢在她走神之時,靠近她。
丫鬟驚呼了一聲,眼睜睜的看着側福晉被李棠卿扔了出去,跌在了一旁的青石板地上,側福晉悶哼一聲,身下忽然流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