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隊長

第8章 08.隊長

第8章08.隊長

都說女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好時把你捧上天,壞時把你狠狠摔在地。媽媽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角色,你不在身邊時,她就整天挂念着你,念叨着你,總是不怕話費貴的隔三差五的給你打電話,而當你真的被想念的緊,心生意氣的回到家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天上午十一點,蘇卉的房門已經快要被媽媽敲壞了。

“卉卉你起來了嗎,都快下午了。”

下午!這才剛十點呢媽媽。

回家的第五天,媽媽的原形就畢露了,又變回了那個見不得人賴床的老師。

蘇卉回家的那一天,母親給她做了一碗面,蘇卉吃完后消化了一會兒,就說累了要去休息了,父親慈愛的給她搬來一床厚被子,媽媽溫柔且充滿母愛的為蘇卉關了燈,關了門。第二天一大早蘇卉便起來了,站在陽台上呼吸新鮮空氣,蘇媽媽習慣早起,因為要去市場買菜,看見一早就起來的蘇卉,有些心疼的說:“怎麼不多睡會兒。”

蘇卉扭頭,沖母親微微扯動嘴角微笑,說:“睡不着了。”失眠的毛病已經是很久了。

蘇媽媽招呼蘇卉一起去上早市,蘇卉歪着腦袋想了想拒絕了,於是媽媽就讓她再去睡一會兒,自己洗刷一番後去上早市。

第三天蘇卉晚了一些起床,一直待在家裏不曾出門半步,早上一直站在陽台上,中午一直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吃過午飯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裏不肯出來。

蘇媽媽去敲門時,她坐在飄窗上發獃。喊她出來吃水果,她愣了好久才回答一句,“不吃了。”晚飯時蘇爸爸來敲門,推開門看見蘇卉在床上蒙頭掩面,喊了老半天才悠悠的從被子下傳來一句:“知道了。”

今天,第五天,蘇卉一直窩在床上不起,蘇媽媽看她這幾天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擔心她悶壞了,所以一大早便來敲門。

早上八點時,爸爸來敲門叫蘇卉一起去公園走走,蘇卉說:“困,不去了。”

九點半時,媽媽來敲門讓蘇卉起來去外婆家坐坐,蘇卉說:“過年了再去,和哥他們一起。”

十點,高中同學來電話說出來聚聚,蘇媽媽接的電話。她覺得蘇卉怪怪的,回來之後就怪怪的,自從出去上大學開始,每次回家都悶悶不樂,回來之後也不出門,也不找廖顏言幾個人去玩,整天窩在家裏。

於是她便替蘇卉答應了電話里的聚會,掛下電話后,蘇媽媽就一直催蘇卉起床。

“卉卉,快起來,剛剛顏言打電話來,約你下午去聚聚,媽都給你答應下了,你快點起來洗刷洗刷趕緊去。”蘇媽媽站在蘇卉床邊苦口婆心。

蘇卉矇著頭,悶悶的說了一句:“不去。”

“幹嘛不去,你這幾天怎麼了,一回來就窩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跟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蘇媽媽聽着蘇卉拒絕說不去,又結合這幾天她的情況,於是猜測,“你是不是感情上的事不順利,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沒有,”蘇卉翻了個身,被子掩的更嚴實了,悶悶的聲音聽不太清楚,蘇媽媽擔心女兒,於是便輕聲詢問:“你是怎麼了?跟媽媽說說。”

蘇卉一把掀開被子,側着身子面向窗邊,蘇媽媽看不見她的表情,她語句清晰的說:“我感情上沒什麼事,都挺好的,你不要瞎操心。”

“真沒什麼?”蘇媽媽不忍心的再問一句。

“真的,等過了年我找個時間帶他回來。”蘇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蘇媽媽默默嘆了一口氣,“起來吧,去和顏言她們見一面,聊聊天,你也不常回來,回來也沒找她們見面,這麼多年了感情還在就值得去珍惜。”說完,便出了房間,連帶把門關上。

在母親關上門之後,蘇卉一直側身躺着,睜開眼睛,獃獃的凝視牆壁。許久之後,她側過身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蘇卉在房間裏折騰了半個小時才出來刷牙洗臉,蘇媽媽也不去催促她,她知道蘇卉會去的。

蘇卉換好衣服,化了一個淡妝,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剛好這時蘇媽媽做好了午飯,蘇爸爸端着湯往桌上放,招呼蘇卉過去吃飯。

○○○

幾個高中同學約在一家茶館見面,蘇卉到時,已經來了好幾個人了,大部分都是她和廖顏言共同認識的人。

這個聚會的組織人是廖顏言和另外一名女生,找大家來的主要目的就是通知一件事。

她,廖顏言要結婚了。

蘇卉一進入茶館便聽見了笑聲,打鬧聲。

蔡俊新坐在走廊邊上,一抬頭便看見進門就搜索他們的蘇卉,他沖蘇卉招手,“這邊,蘇卉。”

蘇卉應聲,微笑着走過去。

“怎麼才來啊。”廖顏言待蘇卉走近些才開口抱怨,“都等你老半天了。”

“往旁邊挪挪,我們蘇卉要坐我邊上才行。”廖顏言笑着讓旁邊的人挪一下位置,空出一個小座,拉着蘇卉的手說:“坐我身邊。”

“你好幾年沒回來了吧。”蔡俊新笑着問道,他臉上的稜角分明,高中時稚嫩的臉如今已微微透漏着滄桑。

蘇卉看着他的臉,點點頭說:“好幾年了。”

廖顏言說:“十年了,我們高中畢業到現在十年,你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還不是每次回來都來聚會的。”

“真快啊,一眨眼就十年過去了。”

“是啊,十年了,好久啊,你知道這十年真的改變好多啊,”蔡俊新旁邊一位女人激動的感慨,“咱們高中同學裏,十年裏結婚的生孩子的都快沒單身的了,還有離婚的,我們班班長就離婚了,不過我不跟你們同班。”

話題被掀起,於是大家就着這個話題從高中談到各自的大學,再從就業到結婚生子。

蘇卉全程微笑着看着他們說笑。端起茶抿了抿,是碧螺春,淡淡的清香縈繞滿口。蘇卉抬頭,正巧接觸到蔡俊新投來的目光。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

無奈,擔憂?

蘇卉放下茶杯,看着蔡俊新,“現在在做什麼工作?”

蔡俊新沒想到蘇卉會問他話,原來他只是想起前兩天的事,所以就多看了蘇卉一眼,誰知道被發現了。

“你在哪裏工作?”蘇卉又問了一遍,微微笑着。她以為蔡俊新沒有聽到。

“當老師,”蔡俊新尷尬的笑笑,摸了摸後腦勺說:“在高中當體育老師。”

摸後腦勺的習慣,還是沒有變。

蘇卉又問:“在哪個學校?”

“我們學校,高中母校。”

“你當了老師,真是不可思議,還是我們學校的老師。”蘇卉驚訝極了,她可還記得高中時,蔡俊新有多討厭老師,沒想到如今卻成了一名老師。

真是世事難料。

蔡俊新聽蘇卉這樣說,還是咧着嘴笑,眼睛彎彎的,帶着點痞子氣。

不知是當了體育老師的原因或是其他,他還是保留下了當初的朝氣,蘇卉看着蔡俊新那張曬的依舊黝黑的臉,有一陣恍惚,總感覺會被他的笑臉帶回高中時。

吵吵鬧鬧過後,大家慢慢的靜下來,喝着茶閑聊。

蘇卉沒有和蔡俊新繼續聊下去,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便捏着茶杯喝茶,而蔡俊新也沒說什麼,和身邊的人笑着打趣。

廖顏言轉頭看着蘇卉,捏着茶杯說:“年初三的聚會你來嗎?”

年初三的聚會,是廖顏言共同的一些小時玩伴召開的同學會,每年的大年初三聚集,往年蘇卉都有參加,可前幾年蘇卉沒有回來過,便沒再參加小學同學會。

想了想,蘇卉看着廖顏言問:“能不來嗎?”

“不能,”廖顏言一口否決,“班長去年娶老婆了,你沒來參加,我可是被他抓着盤問過的,今年他生了個兒子,說什麼你也得去。”

“再者說了,”廖顏言含笑看了一眼蘇卉,“當年班長可是從小學一年級喜歡你到五年級的。”

蘇卉接下話,“然後六年級喜歡上紀律委員。”

廖顏言笑笑,眯着眼問:“你到底去不去?”

“去,怎麼說班長也曾經愛慕過我,”蘇卉也笑着看廖顏言。

“那初五的高中聚會你也來吧,剛好社慶也定在那天。”廖顏言假裝若無其事的說:“放心吧,隊長沒回來。”

蘇卉眼神直直的看着廖顏言,而廖顏言卻不去看她,和身邊的人說話。

蘇卉伸手去拿茶杯,又接觸上蔡俊新的目光,她微微皺眉,不去理會。

茶喝了好幾壺,話也說的差不多。眾人商量轉場,換個地方玩。

有人說去吃飯,但被回絕了。茶喝的一肚子水飽死了,哪還吃的下東西。

有人說去唱歌。

廖顏言說:“我都計劃好了,晚上一起去吃飯,然後再去唱歌。”

“那現在幹嘛?”

“去逛逛唄。”

“要不去母校逛兩圈。”有人提議道。

“哎,這個主意不錯。”

“那走吧。”

於是一行人開着烏龜車,摩托車,風風火火的向高中學校而去。

冬天的校園已經沒人了,空蕩蕩的校道,光禿禿的枝丫,寂靜的教室。蘇卉跟在人群后,沉默的走着。

廖顏言說:“真想不到門衛會放我們進來。”

有一位男生說:“廢話,這是咱母校,三年青春都耗在這兒呢,能不讓我們進來緬懷嗎。”

人群中有人在笑,“啊,這棵樹怎麼還沒長高啊,還是這麼矮,我都從大姑娘變成小媽媽了,這樹還這樣,像個孩子。”

蔡俊新說:“去教室那邊看看。”

爬上高高長長的樓梯,來到林蔭小道,廖顏言在前面嚷嚷,“待會兒得去籃球場看看,我三年的籃球社團生活都在那兒度過的。”說完看了蘇卉一眼。

蘇卉面無表情的移開目光,看樹。

一行人在林蔭小道上走着,聊着當年高中的事,蘇卉一直沉默的跟在後面,想着一些事,來到熟悉的地方,難免會觸景傷情,更何況這所埋葬了她的初戀和友誼的學校。

走到靠近籃球場的欄杆邊,冷風迎面吹來,蘇卉出門穿的衣服少,忘了穿羽絨服了,站在欄杆邊上瑟瑟發抖。

下面籃球場上有人在打球,看那樣子,應該是學校里的學生。

蘇卉遠離人群,一個人站在較偏僻安靜的欄杆邊,看下面打球的少年。

忽然身後有人喊她,“蘇卉。”是疑問句也是感嘆句。

聲音有些熟悉,蘇卉條件反射,緩緩轉身。

不是沒有想過再見的情景,不是沒有幻想過再見之後的對話。曾經在無眠的夜裏,蘇卉偶爾會想起,那個男生抱着球迎面走來的樣子,他的笑容和身姿,那個男生扣籃時的驕傲表情,那個男生在大學裏的生活。

不是沒有想過再見時,是要微笑說一句好久不見還是冷漠的等待對方先開口。

這些,不是沒想過。

曾在夜裏,夢裏無數次呈現的場景,終於發生時,蘇卉只是淡淡的呢喃一句:“隊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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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當時太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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