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終見怪嬰

第七章、終見怪嬰

和尚雖面上看起來不在乎,心裏到底沒底,吃過飯後,就回到了凌家屋子,為今晚的大戰做準備。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既然不知道對方深淺。那就索性做好萬全的準備。和尚雖看起來不拘小節,但是還是很惜命的。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和尚一臉嚴肅,仔細的算着方位,在凌家的屋子周圍來回走着,每算準一個位置就從懷裏掏出一顆金剛菩提子埋在土裏,如此轉了一圈,一共埋了七顆。待到最後一顆落盡土裏,隱隱有一道淡黃色的氣牆升起,將凌家屋子籠罩在內。須臾間就又消失了。一切如常。

七顆金剛菩提所放的位置,呈北斗七星狀。而凌家屋子的正在勺子的中央。此陣名喚天罡北斗陣。乃防禦困敵的陣法。

可能有人會覺得這陣法聽着怎麼就這麼耳熟呢?沒錯,此陣法的妙處與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陣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一個困的是人。一個困的乃是妖魔怪鬼。

看陣法起了效果,和尚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往村外走去。尋了一處高地,俯瞰整個村子。這才發現真箇村子的選址顯然是有高人指點過的。

村子四面環山,背後是延綿的大青山,俗稱靠背山。左右的山脈略微低了些,稱為扶手,又稱左輔,右弼。說的更通俗點那就是世人熟知的左青龍右白虎。而村前又有蜿蜒的一條溪流,如同一條綵帶鑲嵌在村前,又似是一隻彩鳳展翼飛翔。跟村后的來拿綿起伏的大青山呈龍翔鳳舞之勢。將村子護在中央。

村子雖然不大,約莫百十來戶人家,整體呈坐西朝東的走向,暗合風水學裏背山面水的“負陰抱陽”形式。

只是眼下是冬季,溪流結冰。就稍稍改變了些風水走勢。俗話說孤陽不長,獨陰不生。就如同眼前的風水一樣鳳凰被困,獨留大青山這條孤龍。

和尚嘴角上揚,見四下無人以一個極其騷包的姿勢,從高處躍下,順着厚厚的雪一路滑行而下,遠遠看去就如同御劍的仙人一般,飄逸洒脫,只是人長的稍微挫了一些。

和尚心情大好,雙手背在身後,如同視察的領導一般,緩緩的向著趙村長家的方向走去。

俗話說,有事找領導,在這村裡那就是有事找村長。

趙黑鐵遠遠的見着和尚朝自己家走來,連忙迎了出去,客套着打着招呼,“師傅,這是出來晒晒太陽,散散步啊。”

和尚深深的嘆了口氣回道:“是啊。放鬆放鬆心情,好迎接晚上的硬仗啊,做咱們這行的,指不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趙黑鐵一聽畫風不對,連忙問道:“連師傅都不是那怪物的對手?”

心裏卻泛起了嘀咕,若是連師傅這道最堅實的防線都失手了,那自己的小命,整個村子百十來戶人家的性命可咋辦啊?

和尚回答的有些模稜兩可,“此事成與不成,整個村子能不能安然無恙,那都都看你趙村長的本事了。”

趙黑鐵聽完此話,知道事情還有轉機,於是小眼賊亮的湊到和尚跟前問道:“師傅有什麼要求,儘管講。就是拼着散盡家財,我也給您把事情給辦成咯。”

和尚詫異的看着趙黑鐵一臉堅毅的模樣,湊到他耳邊低聲的吩咐了幾句。

趙黑鐵狐疑着反問道:“就如此簡單?”

和尚正色道:“就如此簡單。”

和尚轉身離開時,夕陽已經西下,映紅了半邊天空。殘陽如血,有幾隻烏鴉呱噪着飛過天邊。

為了保持良好的狀態,天一黑和尚便開始打坐靜心。趙黑鐵這人雖有些小聰明,但心倒細。見和尚沒去他家吃晚飯。於是親自提着籃子送了些過來。

見和尚正在潛心靜修,也不敢打擾,放下籃子便一路小跑着回家去了。似乎跑慢了一步,就會有餓鬼將其生吞活剝了一般。

圓月當空,將清冷的月光灑向這片靜謐的樹林。

古木參天的林木間,有一道黑影迅速的奔馳着,身形壯實,身手矯健。總是能避開路上所有的障礙,似乎對這片林子很熟悉,行動起來,絲毫不見約束,如履平地般。

黑影的左肩上似有一尊石像,約莫30厘米大小,盤腿而坐,脖子上詭異的生着兩個頭。黑影或跳躍,或攀爬,行動極其迅速。那石像竟如同長在黑影的肩膀上一樣,一路紋絲不動。

沒錯,這一路狂奔的正是凌大軍父子。只是此時的凌大軍目光獃滯,身手矯健的如同是長在深山裏的猿猴。絲毫沒有平日的憨厚模樣。

而凌大軍肩膀上的雙頭怪嬰,一張皺皺巴巴的笑臉泛着鐵青色。就如同才從地底下挖掘出來的埋了幾千年的銅器一般,長滿了銅綠。帶着腐朽的氣息。

凌家屋子中央穿着碎花襖子的女屍,開始躁動了。嘴裏發出尖利的聲音,隱隱帶着迫切的興奮感。

和尚站在門邊,看了看深山的方向,感知里似乎有一道快速移動的身影正往這邊移動着。

該來的終究來了。

和尚那藏在寬大袍子下的手,緊緊的持着一串念珠。手心不由出汗。

快到村口時,原本雙眸緊閉的怪嬰突然睜開了眼睛,隨着他眼睛的睜開,原本正快速奔跑着的凌大軍竟然生生的停住了,身體以扭曲的姿勢抵消了巨大的慣性,然後如同一個牽線木偶一般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怪嬰四下看了又看,眼底滿是狐疑之色。再三確定並無不妥之後,又下了命令讓身下的凌大軍直奔凌家屋子的方向。

和尚一襲灰色的僧袍,單手豎起放在胸前,另一隻手持着念珠不停的翻動着。許是月光朦朧,遠遠望去,竟有幾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英雄氣概。

凌大軍一路極奔,卻也不喘氣。見到和尚后便遠遠的停住了身形。雙頭怪嬰睜開眼睛看着和尚,和尚單眼掃了一下凌大軍,便知道他不是正主,只是被人控魂罷了。又仔細看了看凌大軍肩膀上的怪嬰。

主生的頭,一雙小眼睛滿是陰鬱的神色,有些警惕的正看着自己,偏生的頭眼睛緊閉,似乎是睡著了,或者說是陷入了沉睡。

“你這老禿驢,活的不耐煩了。竟然敢管你爺爺的事。當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太長了嗎?”有一道極其囂張的男聲在和尚的耳邊響起。

和尚暗道,原來這魔頭困於肉身連話也不能說,只能利用腹語來與自己交流。

腹語,乃是一門用氣來擠壓聲帶,利用聲帶的震動來發出聲音。但凡身上有些功夫的都會腹語。

“你爺爺我最是愛管閑事,咋的啦?不服來戰啊。誰要是跑了,誰TM就是孫子。孫子,聽明白了不?估計以你的智商也是聽不懂的,真是浪費口舌,浪費你爺爺我擺了這麼個拉轟的造型。”和尚很是欠扁的笑着回道。

“你.....你.....你.....”雙頭怪嬰被和尚氣的直發抖,接着又冷聲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偏要闖。”

說完也不帶和尚反應過來,就雙手掐訣,嘴唇翕動。

只見雙頭怪嬰凌空懸坐,身下的凌大軍原本黯淡無神的眼睛,瞬間全變成了透亮的黑色,渾身上下也散發出強烈的嗜血氣息。

和尚臉色怡然不懼,面帶笑容,擺了個羅漢拳的起手式,等着凌大軍攻來。

心裏暗爽着,論肉搏他怕過誰啊。真當爺爺多年的童子功是白練的不成?

凌大軍仰天長嘯,嘴裏發出的卻不是人類的吼叫聲,似是野獸的怒吼。眨眼間便衝到和尚近前,毫無花哨的就是一拳,直奔和尚的面門而去。這一拳力大無比,拳風呼呼。若是真被打中,只怕這鼻子就該陷進臉里去了。

和尚見拳風烈烈,也不敢輕視。雙手握拳,雙臂交叉着護住面門,接着腳尖點地,施展大挪移身法,身體傾斜着往後退去。

凌大軍如同鬥牛場上見着紅布的公牛,一腳狠狠的跺在地上,藉著力道,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和尚的手腕處。

“嘭.......”

骨節與骨節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和尚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連忙原地甩着手,以緩解剛剛一拳帶來的疼痛感,罵道:“好你個龜孫子。再怎麼說那也是你爸。你居然敢用引魂術,來瞬間提高他的力量。也不怕事後留下後遺症。”

雙頭怪嬰冷笑道:“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只要能把你殺了。又何必在乎用什麼方法呢。受死吧,老禿驢.......”

和尚氣的直跳腳,“老禿驢?你全家都是老禿。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我哪裏老了?”

說話間,凌大軍又揮舞着雙拳攻了上來,和尚吃了一次虧,自然學乖了。不與凌大軍硬拼,只與他游斗。

“大摔碑手......”

“拈花指......”

“大慈大悲千葉手......”

“一指禪功......”

凌大軍不斷變換着招式,從掌法,到指法,到輕身功夫。每一個招都是信手拈來,招招不斷,大有延綿不絕之勢。

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凌大軍揮舞的拳影里,遊刃有餘。只是凌大軍到底是活人,和尚也不敢下殺手。

“老禿驢,你是屬烏龜的嗎?只知道一味的跑,有本事面對面跟我打?”雙頭怪嬰鄙夷的喊着。

和尚回罵道:“你爺爺我先熱熱身,一會再來收拾你。不把你小屁股給打開花咯,我就跟你姓。”

雙頭怪嬰發出“桀桀”的怪笑,懸空的身體往凌家屋子飄去。和尚見狀,與凌大軍硬拼了一群,藉著力道,飛速的往後退去。搶在雙頭怪嬰之前,擋在了門口。

和尚一臉得意的衝著雙頭怪嬰齜牙咧嘴的做着鬼臉。而雙頭怪嬰見去路被堵,陰沉着臉,怨毒的目光如同一條毒蛇般射向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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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怨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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