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防盜比例60%,時間48小時。庄翊看着她扭頭就走的身影,對邵尋說:“肯定又是你,把人嚇跑了。”
方汝心覺得這是正常的,畢竟新婚夫妻嘛。如果真能放肆放縱,她可以七天七夜不出門,開心就趴在他身上討親親,累了餓了就讓他餵食,真的可以黏黏答答地度過。
很多員工還在吃午飯,辦公區的人零零散散。她環顧一周,發現沒人注意自己,飛快推開他辦公室的門,敏捷地溜進去。
半小時候后,人重新開始多起來,邵尋在庄翊辦公室剛談完事,正準備回到自己那兒。
剛進去時,他還沒發現裏頭有人,畢竟她把自己蜷在寬大的辦公椅里,只為給他一個驚喜。
她聽到他的腳步聲,滿懷欣喜地等着他,知道他一步步越來越近,她忍不住轉過腦袋,盯着他要過來的方向。
短短不到分鐘,他便看到了她。但事情卻不是她想像那樣,他情動地抱住自己。恰恰相反,他先是面無表情,而後,英氣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方汝心看到他露出這種神色,一個不好從椅子裏翻起來。
她早就脫了高跟鞋放在一邊,現在突然站起還赤着腳。
邵尋冷冷地拋出一句,“出去。”
她眼巴巴地問:“怎麼了?”
“你在干、嘛?”他一字一頓,怒意顯而易見。
“我……”
他卸下領帶,隨手一扔,“這裏是工作場所,不是你隨時隨地發/浪的。”
這句話讓她一顆心沉到谷底。
“我在幹嘛……”她喃喃自語,同時一雙眼睛也飛快地紅起來,“你以為我在幹什麼?”
邵尋略帶冷漠地閉了閉眼,“我沒法摸透你善變的心思,有時候覺得你很懂事,但有時候你又表現得愚不可及。”
他彎下腰,把那雙鞋子扔給她,“穿好,離開。”
她給他說得都沒了臉,眼淚簌簌落下,“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開心……”
他坐了下來,卻沒有再看她,“趕緊出去,你在我辦公室待久,外人會說閑話。”
“……沒人看到我進來。”
他又要嘲笑她的天真,“你覺得沒看到,就是真的沒人看到?”
她臉上燒着,卻是因為狼狽難堪,趔趔趄趄地將鞋子穿好。
她悶頭往外面走,不停地揩眼淚。
手碰到門把,她卻突然頓住,一直埋着的腦袋也緩緩抬了起來。
“邵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你是我的初戀,除了你,我沒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從那晚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吧?我愛你,一天比一天多。但你卻不是,你只是覺得,我最適合結婚。”
邵尋沒有說話。
她忍住自己的眼淚,繼續跟他解釋:“剛剛在餐廳,我、我以為你想要,而我……我也願意,所以跑來你這裏……”
邵尋聽完,可算開口,“方汝心,你覺得我會在這裏亂搞?在我上班的地方,在我辦公室?”
他的語氣不是諷刺嘲弄,而是那種辛辣的反問,就好像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但她卻天真地認為可以發生。
顯得主動的她異常幼稚,可笑。
她沒有難過地跑出去,然後一個人躲起來。方汝心就是外放的,偏生不喜歡背地裏受委屈,哪怕明面上挑明、刺破、翻臉。
她突然轉身,大步折回,盯着邵尋的眼睛,對他質問:“我明明是你妻子,為什麼還要擔心外人說閑話?”
他毫無波瀾地跟她對視,“別鬧。”
“口是心非……剛剛為什麼碰我?為什麼要問‘下午有沒有空’——你就是想!”
“你太想當然,”邵尋皺着眉,“退一萬步講,方汝心,這裏是卧室么?你就不能學着理智一點?一輩子都是小女人心性。”
“不理智……小女人……”她喃喃的念着,含淚的雙眼通紅,整個人像是入了魔,然後下一刻,她竟撲上去吻他。
他臉色一變,迅速把她扯開。
她卻緊緊揪着,並且發泄似的使着蠻勁。其實她那點力氣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真正可怕的是,她軟得像剛出爐的蜜,又燙又甜,囫圇灌進來的一瞬間,幾乎能令他喪失理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在他唇上胡亂地碾,根本毫無章法。
血味就這樣出來,因為顫抖又發狠地咬了他。
這是一隻真正狐狸,徹頭徹尾的魅,又帶着野性的腥氣。
真是瘋了,居然還豪氣衝天,張牙舞爪。誰讓他說什麼“怎麼會在這裏亂搞,都沒有腦子嗎”,現在就是要讓他破功,要他把說出來的話全都吃回去!
方汝心啊……他把牙齒壓得咯咯作響,一個受不了了,大手一揮,直接把她推開。
她往後踉蹌一步,差點摔倒。她雖不是一片蒲葦,但也抵不過他的力氣。
頭髮凌亂,雙唇外翻,喘着腥甜的氣息,鼻涕眼淚糊在人中處——難看。
邵尋慍怒而發燙——一半因為她,一半因為自己。
“出、去。”他聲音低沉極了,凶凶的,完美遮蓋一絲不合時宜的沙啞。
她還想爭辯什麼,但敲門聲卻篤篤響起——她陡然一驚。
事實證明,她是真狐狸,但卻是紙老虎,一聽到有人要進來,她立馬收起爪牙,縮到辦公桌後面藏起來。但他卻是穩如泰山,分毫不擔心,更遑論害怕。
“邵總,要去開例會。”女秘書提醒道。
他偏生不回話,要嚇嚇那隻狐假虎威的狐狸。
沒有得到回應,女秘書果然又敲幾下,“邵總,邵總?您在裏面嗎?”說著就想推門進來。
方汝心嚇得閉上眼,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
邵尋看差不多,徐徐起身,“我知道。”
門已經被打開一條縫,又堪堪停住。
“好的,那您儘快過去。”門又關上。
潔白的瓷磚上,撂着一塊黑色的……布?裙?怕是看錯了吧。秘書心想。
她走幾步又回頭望了望,邵總正好推門出來。他身後並沒有跟着誰。
池子越淺越容易濺起水花,比如那條胖金魚,雖然她還比他輕了四十多斤。可他入水時,水花非常小,幾乎沒有什麼動靜,“咕咚”一下就侵入她的安全領域。
她猛地回過神,發現他離自己竟不到五米。她飛快地一頭扎進水裏,往前方游去,但不到十秒,她的腳就被他強有力的手掌抓住。
她蹬着腿試圖擺脫,他用力往後一扯,輕鬆破除水下阻力,讓她直接滑到自己身旁。
倆人同時從水裏冒出來,四周撞起晶瑩剔透的水珠,遠遠望去那真是十分浪漫的場景,可惜,倆人的心境完全不同,她是為了浪漫,而他只是為了逮她。
她剛直起身,腳還沒有挨到泳池下面的防滑磚,就先迫不及待地一把摟住他。一面靠他穩住身體一面嬌笑着,那糍軟的笑聲和熱乎的觸覺,無一不撩地人心癢。
所幸她沒有繼續打打鬧鬧,讓他難辦。這裏是泳池,教訓起來束手束腳,他習慣私下裏。
邵尋伸手抱住她。
她渾然不覺,只顧享受當下,藉著水的浮力,很輕鬆地抬起兩條腿,在他身後徐徐交叉。
在水裏擁抱的感覺很奇妙,似乎比平常隔着衣服要更親昵。
她柔柔地看他一眼,慢慢將嘴唇湊上來。彷彿電影裏一幀一幀的慢動作,她用自己的唇輕輕含住他的,小幅度地吮了吮,然後又羞澀地鬆開。
這種溫軟到極致的觸覺,百鍊鋼也要化成繞指柔。但再柔也無法蒙蔽他的理智,他仍然惦記着她對自己撒謊,如果是善意或者不得已的謊言也就罷,她隱瞞病情甚至可能是身孕——這很嚴重。
他沒有繼續吻她,而是立刻抱着她折返,走到護欄扶梯那兒,她也不下來,仍舊掛他身上,臉頰緊緊貼着他胸口,像一個乖寶寶。
她濕淋淋地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膝蓋。他去裏面拿了條大毛巾,往她身上一搭,然後又蹲下來給她粗略擦凈。
“衣服換好我們就走。”
“讓我洗個澡吧,濕噠噠的擦也擦不幹,順便你也洗洗。”
邵尋明顯不樂意,但她微笑着撒嬌,“好歹讓我沖熱乎再走。”
這副天真無邪的甜美樣子,哪個男人能狠下心去教訓?只有邵尋一人。
為了讓她再開心一會兒,他同意了。
從洗完澡到穿好衣服,再到開車回家,他雖全程低氣壓,但到底還算平和,至多只是不說話,並沒有苛責她什麼,但方汝心感覺到,他明顯在剋制。倆人之間的氛圍到後半截,變得十分微妙,但這種微妙不是好的,而是一觸即發的緊繃感。
方汝心乖乖的,難得沒有去聒噪他。
回到家,他“砰”地關上門,她小小地驚嚇一下,屏住呼吸主動問:“我又闖了什麼禍嗎?”
他把鑰匙往旁邊一扔,“我從沒見過你服藥。”
她很快反應過來,剛準備回答。
“你是怕藥品影響胎兒,還是說,就不願意好?”
她有點莫名,“影響胎兒?我沒有懷孕啊。那兩盒葯在搬家的時候弄掉了,你這不讓帶那不讓帶的。只是消炎藥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我體質好恢復快。”
“既然弄掉為什麼不重新去買?”
邵尋了解她,果然一下問到點子上,她登時有點心虛,“……不記得藥名。”
“我……我也不是沒在意,就是看了那只是消炎藥,隨便買買都行。”
她要不說這句就還好,“隨便買買”那四個字,真是相當不負責,將他耐心耗光。
“去卧室。”
她看着他剛毅的側臉和抿緊的嘴角,心裏惴惴的,但還是聽了話。
進去后她把燈打開,杵在床邊看着他。他進來后竟又把燈關上。
“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