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人償命

落兒被幾個男僕抬到了離攸屋裏，離攸坐在床沿邊吩咐道：“抬盆溫水來。”

男僕應聲而去，不久溫水被抬來放到了架子上，離攸扭了扭手巾，細心的為落兒擦起傷口來。

“蘇秋沫如此愚笨，竟有你這麼忠心護主的侍女，倒也難得，看你我有緣，今生就隨了我，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了你去。”

門再次被打開，離攸沒看見大夫，倒看見一男子走了進來，一身玄色窄袖衣袍，袖口處鑲綉金線祥雲，腰間朱紅白玉腰帶，上掛白玉玲瓏玉佩，氣質優雅，氣度逼人。

“聽說王妃死而復生，本王好奇，過來瞧瞧。”

沒有關心，毫不在乎的語氣，蘇秋沫死了，他卻連一件喪服都不肯穿，當真是絕情至極。

離攸沒有起來行禮，依舊坐在床沿邊，為落兒擦着額頭，道：“王爺現在看過了，可以回去了。”

男子似是有些生氣，走上前來，冷聲道：“王妃死過一次，就忘了禮規了，連見了本王都不知道行禮了嗎？”

離攸握着手巾的手一頓，嘴上勾起一抹笑容，站起身來向他行了行禮，道：“王爺，現在可以了嗎？”

男子更怒了，眸里似是要噴出火來。

“王爺請便。”

說罷便坐了回去，拿去手巾繼續擦拭落兒的額頭來，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男子拂袖而去。

“王妃，大夫來了。”門外響起僕人的聲音。

接着，響起男子的聲音，“死不了，不用看。”

後來那開了的門又被合上，再也沒有人進來。

離攸等不到大夫，便自己去了庭院想尋些藥草。

蘇秋沫生前喜歡種種花草，因為顧辰風經常練劍，偶爾會受傷，她便種了些療傷的藥草，沒想到第一次卻用在了落兒的身上。

“呦，我們的王妃還真是命大，先前落兒說你醒了，我還道是迴光返照呢！”

離攸正拔着一株藥草，回眸看到一個滿身珠翠的女人帶着一個丫鬟向她走來。

那丫鬟甚是熟悉，躲在女人身後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女人走上前來，眼睛在她的身上打轉，倏爾笑道：“這衣服穿在王妃身上真是合適。”

離攸看了眼身上的壽衣，聽出了她的嘲諷，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打量着她道：“莫不是李夫人喜歡，改日本王妃讓人做幾件送到你屋裏去，你可日日穿着，王爺見了定當喜歡。”

“你……”李夫人被她堵住了話，氣得想伸手過來打她。

離攸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冷冷道：“李夫人是什麼身份，竟然敢動手打王妃，若是傳出去，別人當以為王府的規矩都是虛言，損了王爺的威嚴又該當何罪？”

“你不過是一賤婢所生，身份卑賤，若不是太后撐腰，這王妃的位置又怎會落到你身上。”

“本王妃至少有太后，李夫人有什麼？就因為你父親是地方太守嗎？”離攸冷笑一聲，道：“我雖庶女，但好歹是尚書之女，你一個區區地方官的長女就敢來我面前炫耀了，是誰借給你的膽子？”

離攸手裏的力道多加了幾分，李夫人感受到了痛意，掙扎不開，便又抬起另只手向她打來，離攸見罷蓄集了力量打了過去，李夫人的臉上多了幾道紅印子。

“你……你竟敢打我。”李夫人捂着臉一臉不可置信，似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蘇秋沫。

李夫人回頭狠狠的瞪着身後的丫鬟，怒道：“你還站着幹什麼？”

那丫鬟趕緊走上前來，伸手欲拉住離攸的手，離攸一腳踢在她的小腹上，丫鬟頓時蹲下身去捂着肚子呻吟。

離攸放開李夫人的手，拉起丫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夏……夏竹。”夏竹哪裏見過這樣的蘇秋沫，一時嚇得語無倫次。

離攸笑了笑，然後冷聲道：“那日就是你推我下水的。”

“我……我沒有。”夏竹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她。

李夫人說：“你胡說，夏竹哪有推過你，明明是你自己掉到河裏去的。”

離攸微眯着眼睛，嘴角含笑道：“是嗎？那李夫人是親眼見着我掉到河裏去的啦。”離攸看着兩人一臉心虛的模樣，又道：“既然不是夏竹推的，那就是李夫人推的了。”

李夫人連忙掩飾道：“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推你。”

離攸環顧兩人道：“雖然那日天氣陰沉，可本王妃至少沒瞎了眼。”

“夏竹——”離攸看向一臉驚慌的夏竹，聲音拉的很長。

“謀殺王妃，該當何罪？”

一字一句，盡帶威壓，一股壓迫感在夏竹心中升起，夏竹嚇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俯首道：“夏竹錯了，王妃饒命。”

李夫人氣急敗壞，拉起夏竹，指着離攸道：“你嚇唬誰呢？你不過就是個紙老虎，就算是夏竹推你的又怎麼樣？這王府沒人幫你，你興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是嗎？”離攸瞅向她，冷冷一笑，道：“那如果我今天要殺夏竹，你猜王爺會不會插手？”

“王爺會殺了你的。”

“那還麻煩李夫人去把王爺請來，本王妃倒想看看，王爺是站在哪一邊？”

“我這就去把王爺叫來。”

李夫人拉着夏竹正要離開，離攸道：“夏竹就留在這秋風苑吧！不然這一走回來的不是夏竹，本王妃可是會生氣的。”

李夫人看了眼夏竹，不由咬緊唇瓣，眼裏露出絲兇狠，放開夏竹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