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機緣者
“選定導入界域：凡域——千機界域。選定成功，是否立即進行導入？”
“是。”
再三斟酌后，柳直並沒有選定萬厄界域，而是換成了同在凡域中段的“千機界域”，這是一個機關傀儡盛行的世界，木石奔走，金屬飛天，萬物開口，是真正巧奪天工的神奇世界。
虛影所指定的萬厄界域，雖說馴獸術已經繁衍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但部落對此並不急需，有妖獸軍團在，高等級的坐騎和戰寵都不難獲得，只要修為和精神力提升上去，足以壓制住這些妖獸，便可直接簽訂靈魂契約。
而機關傀儡術則不同，一旦擁有此術，部落不論軍事還是民事，都可以獲得極大助力，好比用機關傀儡運輸物資，用機關鳥探查情報，用戰爭傀儡攻城略地，甚至藉此研製出機甲軍團，都並非沒有可能。
不過具體情況，還得探查過千機界域方能知曉。
“開始導入，目標：凡域——千機界域。導入成功，開始降臨。”
隨着破界鏡的一聲提示，柳直眼前突然一花，再睜眼時，已是離開大殿，出現在了一片廣闊無邊的星空中，放眼望去，璀璨星體遍目皆是，一顆耀目恆星懸於視線盡頭，下方是一顆藍、綠、白三色交錯的美麗行星，行星周邊的軌道上，四顆質量頗小的衛星正在安靜運行。
藍是海洋，綠是陸地，白是雲層。其中藍色所佔面積極大，估計在百分之八十五到百分之九十之間，較大的陸地僅有兩塊，另還有一些島嶼，大多分佈於兩塊大陸四周，其餘如星星點點般，散落在海洋各處。
“這顆星球，不知道比地球大還是小？”
“嘖，四顆衛星吶，那這裏應該不過中秋節吧？嫦娥姐姐也沒必要獨守廣寒宮了，沒事就可以換個地方住一下。”
柳直看得嘖嘖稱奇，半響后才想起正事，選定了較大的那塊大陸，心念投入，畫面繼而一閃，他已是從星空中來到了這塊大陸的上方。
因為已經和破界鏡建立了聯繫，柳直根本無需學習，直接掌握了諸多探查方法，他心念再轉，意識頓時化做千萬道，散落去了大陸上每一個角落。
“哇，這裏的人跟人類很像啊，可是怎麼都有點小，皮膚還是淡藍色，唔，這種淡藍色接近於肉色了，像是身體上塗抹了很淺的藍色熒光。”
“哈哈，它們都沒有體毛的嗎？不過看上去，倒是很符合人類的審美呢。”
柳直很快找到了這顆星球的智慧生物，個子都小小的，身高普遍在一米三到一米五之間，超過一米六的可謂鳳毛麟角，這些生物跟人類生得很像，但體表無毛，也就是沒有頭髮和眉毛，睫毛還是有，皮膚均是光滑細膩，耳朵略尖，眼睛和瞳孔的比例，相較人類約大上三分之一，柳直看了少說幾萬個，至今沒有發現眯眯眼。
它們的個子雖然小，體型卻並不粗壯，反而腿長貌美，五官精緻，似乎是天生美麗的種族。
“對於那些蘿莉控來說，這裏絕對可以稱得上天堂！”
柳直看着城市中忙碌的人群，心中暗暗感嘆，也不知是不是溫度太高的緣故，這些小人都穿得十分清涼，男性一般是圍住下身，女性遮住三點，它們的“城市”也很奇特，沒有高樓大廈，建築都是由巨大的貝殼、海螺、樹木等改造而成，街道上隨處可見做工精緻的機關傀儡，有些類人，有些似獸，有些高達數十米，力大無窮，有些形如家寵，憨態可掬，天空中也盤旋着不少，更有類似飛機的大型機關鳥，速度甚至比普通客機更快，達到了一千五百公里每小時左右，應是小人們用來遠程航行的工具。
“化元期的強者不少啊，這塊大陸就有近百個，就是不知道，它們是通過元力還是精神力來操控機關傀儡？如果是後者，那應該要用到某種動力核心吧。”
念頭轉動間，柳直開始尋找合適的機緣者，這個星球機關術繁盛，武技和法術卻走向了沒落，小人們的個體戰力並不強，普通的凝元三重，仗着肉身強橫，柳直還是自信能夠敵過。
當然了，前提是對方不動用機關傀儡。
…………
“呀，還是不成啊，與‘月托石’的聯繫很穩固，但這顆‘月托石’畢竟太小了，裏面所蘊含的能量，並不足以驅使海洋級的傀儡。”
“可是，除了‘煌冬冰晶’，‘月托石’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好的動力材料了，這塊月托石看着不大，卻已經是國庫中最好的，難道更高級的傀儡，真的無法藉助外力驅使嗎？”
“已經是第十八次失敗了，只剩兩次機會……”
看着面前一動不動的海洋級傀儡，雨妾依又是氣惱又是無奈，鼓腮皺眉的思量一陣，終是輕嘆一聲，關掉傀儡的動力裝置，並將其胸口的月托石取下。
“煌冬冰晶是製作月級傀儡的主材料，老師不可能任我胡鬧的，就算老師同意，父皇那關也肯定過不了，再者，就算用煌冬冰晶操控成功，源儡閣也肯定不會承認的。”
“怎麼辦呀？只有四個月就是‘萬國大考’了，以我現在的修為，不可能操縱得了海洋級傀儡，我不能再等三年的，明年他就要從‘源儡閣’畢業了。”
雨妾依略顯焦急的感嘆完，目光再度轉到傀儡身上，這是一具一米八左右的大型傀儡，每一個部件都是用極為珍貴的材料製成，看上去栩栩如生，可是，這具由她親手打造出的海洋級傀儡，因為自身的修為不足，目前根本無法驅使。
考入“源儡閣”一直是雨妾依最大的夢想，那是所有機關師的聖地，坐落於兩座大陸中央的聖島上，她的祖父、父皇、母后、皇叔、哥哥，無一例外都是出自“源儡閣”。
當然了，她那些皇親國戚中，也有許多是沒有考上源儡閣的，這些人在家族中的地位，都是毫無例外直線下降，如果是皇嗣之類的，更是會直接失去繼承皇位的資格。
源儡閣地位極其崇高，兩塊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都遠遠無法與其相比，但他們從不過問政治，一心埋於機關術的研究和發展，據說聖島上光是月級守護傀儡，就是近千頭之多，其中更有四頭‘滿月級’傀儡，隨便出動一頭，都可以輕鬆毀滅一個中小型國家。
作為滄瀾國的小公主，雨妾依自小備受寵愛，原本以她的天賦，考入源儡閣雖然不算輕鬆，卻也絕非難事。
可是，並不是指的現在。
源儡閣的招生條件十分嚴苛，一是必須未滿二十周歲，二是能夠製造和操控海洋級傀儡，三是靈覺感應度和相關知識必須達標。
雨妾依年芳十六，離十七歲的生日還有大半年，高達二品的靈覺感應度，機關術的知識儲備得相當豐厚，至少通過大考沒有半點問題，更是能獨自製造出海洋級傀儡，可問題是，她根本無法操控。
單是這一點不合格，她就不可能通過萬國大考，走後門更不可能，滄瀾國雖然是東大陸數一數二的強國，但在源儡閣面前，卻也什麼都不是，就連他父皇，堂堂滄瀾國的皇帝陛下，見到源儡閣的許多機關師，都得執弟子禮，不敢有絲毫不敬。
這也正是雨妾依煩惱的緣由，萬國大考只剩四個月，她的修為才剛到地境三重不久，不可能在四個月內突破至海境一重，這也就意味着，她要想考入源儡閣，要麼是找到操控海洋級傀儡的方法，要麼是再等三年。萬國大考三年一屆，千百年來從未變過。
雨妾依不想等，她之所以想去源儡閣，不止是因為那裏是她夢想所在，更因為，那裏有她心心念念的人兒。
西陸百年一遇的天才機關師“月野”，十五歲跨入海境一重，並用一堆破銅爛鐵做出威力堪比海洋級的傀儡，聲名不止傳到了東陸，甚至還驚動了源儡閣，在一位月境教授親自前去考核后，月野被准許無需參加大考，直入閣內學習。
源儡閣上次特招，還要追溯到三百多年前，那人是雨妾依的先祖，滄瀾國的開國皇帝。
在三年前的萬國大考上，雨妾依跟着皇兄前去參加，有幸見過月野一面，也就是那一次，年少懵懂的她知道了什麼叫一見鍾情，她將整顆心都埋在了那笑容燦爛的陌生少年身上，一切辛苦，百般努力，都只為和他再度相逢。
雨妾仰着小腦袋，癟嘴看向海洋級傀儡，她身高剛過一米四，在女性中算是高挑的了，皇室出身讓她擁有了充足的修鍊資源和營養補充，雖然剛過十六歲，卻已經發育得相當不錯了，要知道，他的皇兄和父皇，可並不比他高多少，母后更是只有一米三出頭。
“你為什麼就是不聽話嗎？”
略帶苦惱的自語一句，雨妾依突然看見，傀儡面部的前方，出現了一道光幕，光幕是純白色，上面寫着兩行黑色的字。
雨妾依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字體，但奇怪的是，3064，她能夠理解這兩句話的意思：
“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着嗎？”
什麼意思？是傀儡出現故障了嗎？我為什麼能看懂這些字？
雨妾依漂亮的眸子中滿是疑惑，半響后，她終是沒有控制住內心好奇，右手高舉，指尖輕輕觸在了光幕下方的“想”字上。
光幕散去，化為道道波紋，裹住了雨妾依嬌小的身子，光芒一閃，她直接從原地消失不見。
…………
再睜眼時，雨妾依看見了一座數百米見方的殿堂，然後，是一個與自己那具海洋級傀儡等高的巨人，他五官端正，面無表情，眼中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然而，這一幕並沒有讓雨妾依放鬆警惕，反而嚇得大叫起來。
“這巨人有頭髮，還有眉毛，只有惡魔才會長成這樣，他是惡魔！肯定是！”
“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皇宮裏守衛森嚴，父皇和老師都是月級強者，更有數頭半月級的傀儡坐鎮，他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將我帶走？”
“難道，他是傳說中的惡魔領主？”
“他把我擄來的目的是什麼？不會是想吃人肉吧？嗚嗚，誰來救救我？”
小姑娘在劇烈變故下，徹底失去了冷靜，一邊怪叫着，一邊驚慌失措的往後退去。
這TM是在幹什麼啊？瘋了嗎？……剛滿足了惡趣味的柳直一時哭笑不得，想了想，還是先將漢語傳給了她，待她消化得差不多了，也不再鬼叫了，才板著臉的說道：“冷靜下來了么？如果冷靜了，那我們就可以好好談一談了。”
雨妾依警惕的左右望了望，停在一根玉柱前，用半生不熟的漢語答道：“你是誰？你為什麼把我抓到這裏來？你有什麼目的？”
“抓？”
柳直輕笑一聲，負手答道：“你不過是一個地境三重的機關師，哪值得我大動干戈的去抓？要抓也是抓你父皇和老師那樣的月境強者，哪裏輪得到你。”
他在這短短的探查中，倒是知道了一些千機界域中的基本情況，好比千機界域的境界劃分，跟原界完全不同，從高到低，依次是月境、海境、地境、以及初境，分別對應化元期、天人期、控元期和玄體境界。
機關傀儡則略有不同，是為明月級傀儡、海洋級傀儡、大地級傀儡、初始級傀儡四種。
在月境之上，還有一個日境，也就是法靈境強者，但千機界域只是凡域，千萬年來從未出過聖修，所以日境也只存在於傳說中，從未真實現於人間。
另外還有一些其它方面的知識，好比千機人崇拜月亮和海洋、源儡閣是萬國聖地、長頭髮的都是惡魔等等。
至於機關術方面的知識，他根本無法探知，精神力雖然被放大數萬倍，可以分成數萬股，但並不能從書本上汲取知識，更無法讀取他人的思想。
“那你究竟想做什麼？”雨妾依吶吶問。
“你要知道，我不是來害你的，我也不是惡魔，之所以將召喚過來，是因為你萬中無一的機緣者。”柳直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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