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正義警署
燈光通明的房間之中，白髮的老人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外面是漆黑的夜空，下方是無數閃爍的霓虹，像是夜晚在水池之中盛放的怒蓮，散發著奢靡的香味。
老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素黑色的外套襯着裏面純白的襯衫，帶着藍色花紋的領帶整齊穿戴。他捏着透亮的高腳杯，裏面的液體在燈光下不停晃動，透着時間沉澱般的酡紅。
他佈滿溝壑的面容上帶着淡淡的淺笑，深邃的眼瞳凝望着自己腳下繁華的城市，與空氣碰杯後端起酒杯輕抿，似乎在為這份絢爛的光景而喝彩。
“阿撒茲勒，你們剛才的舉動似乎過界了。”房間之中回蕩着陰沉的聲音，語氣之中帶着明顯的憤怒。
穿着一身白色西裝的青年出現在房間之中，金色的長發束在腦後，精緻的面容上透着微微的扭曲。他腳下的白色皮鞋在燈光下鋥亮，邁着沉穩的步伐，一步步接近站在落地窗前看風景的老人。
“不不不，路西菲爾。”老人頭也沒回，似乎早就知道了來者是誰，他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下，蒼老的臉上透着可笑。“並不是我們的舉動過界了，而是你們根本沒有資格插手這件事，別忘了你們的身份。”
“但是契約上寫的清清楚楚，你們的舉動絕對不能影響整個世界的正常運行，這是我們事先說好的，而最先違背約定的卻是你們！”青年聲音低沉，似乎在強忍着自己心中的憤怒。
“可是事實確實我們的決定根本對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任何的影響，那只是一個小小的失誤而已，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結果，所以你也用不着那麼擔心，讚美者路西菲爾。”他回過頭看着面前的身影，深邃的眼瞳之中透着點點閃爍的星光，如今晚的夜空一樣絢麗。
“最好是這樣！”路西菲爾咬着牙沉聲回答，湛藍色的瞳孔之中凝結着淺淺的冰霧，銳利而寒冷。“希望你們能夠時刻恪守約定，否則由此帶來的後果我怕你們承擔不起！”他捏緊着手中的拳頭，微微的骨響在整個房間之中回蕩。
“同樣的話也送給你們，希望你們也能夠遵守我們簽下的契約，否則……”老人沒有將後面的話接著說下去，但是背後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他直直地盯着面前憤怒的青年，如樹根般盤虯的面容透着陰沉和冰冷，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着可怕的獰笑。“如果你現在想要動手的話，恐怕接下來就是不死不休的戰爭了，所以我奉勸你最好要想清楚，讚美者路西菲爾，為了一個根本沒有意義的錯誤，你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純白西裝下的健碩胸膛不斷起伏，青年咬着牙一次次用深沉的呼吸將自己的怒火壓下，那雙捏緊的拳頭慢慢鬆開，冰藍色的眼瞳透着“走着瞧”的威脅。
就像對方說的那樣，現在的他或許真的沒有資格對這樣強大的對手動手，而且他們之間的戰爭一旦開始，就根本沒有可能停下。就像是一個導火索一樣，燃起的火星勢必會點燃兩個龐大的炸藥桶，到時候最後的結局誰也無法收場。
“希望你們下次別被我再抓住什麼把柄！”青年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選擇了讓步，他知道一直硬抓着這樣一個沒有任何實質性意義的錯誤不放，到了最後依然沒有任何的結果，要是逼迫過頭的話，有很大的可能會挑起又一次的戰爭。
“那請讚美者慢走，我這把老骨頭就不遠送了。”阿撒茲勒彎腰抬手，恭送着這位前來找茬的青年人，動作標準如同星級服務。
路西菲爾冷哼一聲，直接轉身。他的面前出現一道乳白色的光幕，發出的光芒如同聖光一般純潔。他邁動着腳步，挺拔的身軀一點點消失在光幕之中。
“希望我們的付出是正確的，也希望陛下的選擇是正確的。”老人嘆氣着起身，看着頭頂明晃的燈光，苦澀地笑着，如同不抱希望的失落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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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祈站在洗漱間的鏡子前，面無表情地用牙刷清洗着自己的牙齒，細長的額發將他的眼睛遮擋。現在是晚上七點，也是他設定的起床時間，再過上半個小時，他就得穿上黑色的警服，到警署進行報到，對這座表面繁華，背後腐爛的城市進行名為正義的巡查。
杯中的冷水一飲而下，將泡沫清洗乾淨吐出。集祈走出洗漱間拿起整齊掛在木架上的警服，肩上的閃耀的金星透着無比的正義氣息。快速地將外套穿好，戴上厚重的警帽，佩戴好制式手槍，臨走前集祈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放在牆角的棒球包提在手上，徑直推門離開。
穿過幾層樓梯，集祈來到這棟經濟適應房樓底。面前是一條擁擠的街頭，車如水馬如龍，在淡漠的夜幕下是不斷閃爍的霓虹，每一個招牌都透着讓人迷醉的氣息，穿着暴露濃妝艷抹的女子一個個站在路口，不斷用可以膩死人的嗓音招攬了她們所謂的生意。
集祈見怪不怪，因為他知道自己居住的這棟樓的對面就是整座城市紅燈區最聚集的地方，有這樣的現象不足為奇。
而僅僅只有一街之隔，一面是燈紅酒綠的生活，一面是一貧如洗的人民，真可謂是天大的諷刺，而穿着警服的集祈則是這個諷刺之中最大的笑點。垂頭看了看手上的通訊器，虛擬的時鐘一點點扭動，即將指向預定的時間。集祈將通訊器扔進上衣的口袋中，順着腳下的街道一直往前，在這個被譽為窮人天堂小區的盡頭就是整個這個直轄片區的警署，也是他今天要去報到的地方。
幾分鐘之後，集祈站在一座釘上正義木牌的建築面前駐足，摸出通訊器看着裏面的位置定位反覆確認了好幾次，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走錯的地方。這座名為正義的建築就是他今天要報到的警署，雖然沒有明確地寫上聯邦片區警署幾個大字，但是按照定位來看就是這裏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