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理想與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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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喝酒，為什麼？”杜雲飛走到辛烈身邊，他手上提着酒瓶，看樣子他已經喝了不少。
辛烈俯瞰下方的城市，感受空氣流動帶來的絲絲清涼，頭也不回的答道：“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喝。”
“你有事瞞着大家。”
“你也一樣。”
“嘿嘿……”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陽台上的燈沒有開，杜雲飛只能隱約看着辛烈的身體輪廓，而辛烈卻看得一清二楚，此時的杜雲飛和平時判若兩人，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神志非常清醒，臉上完全沒有以前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
辛烈從進基礎學校的第一天就認識杜雲飛，至今有12年了，卻是第一次見到杜雲飛的另一面。
沉默了幾分鐘，杜雲飛先開口，低聲說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走？”辛烈十分詫異，“你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杜雲飛搖了搖頭，苦笑着解釋道：“我是前一陣子才知道的。家裏給我安排了一個覺醒計劃，整個假期我都不在火星。如果順利的話，下個學期我就不會回來了，連大學也不用上，今後十年，我們很難再有機會見面。”
“覺醒計劃？”辛烈心裏微微一驚，隱約猜到了一些情況，不由得追問道：“能說得清楚一點嗎？”
“你應該聽說過，除了正常感應到暗能量之外，還有很多種辦法能讓天賦不佳的人成為超能者。其中有一種辦法最常見，使用特別調製的藥物刺激身體，能讓人在一天之內多次獲得鍛體式的傑出效果，再配合專業的訓練，堅持一段時間，就有可能感應到暗能量。”
說到這裏，杜雲飛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爺爺給我聯繫了一家超能訓練營，他們是專門做這個的，據說口碑很好，成功率也不錯，明天早上我就出發。”
“還真有這種事……”
辛烈以前只是聽說有特殊手段可以讓普通人成為超能者，沒想到是真的，而且還發生在自己身邊。
“這個覺醒計劃的價格是多少？”他好奇的問道。
杜雲飛伸出一根指頭：“一個名額一億，謝絕還價。”
“一億？！”辛烈差點跳了起來，“我爸媽一年的工資加起來都不到40萬，就算不吃不喝也要250年才能湊夠，他們怎麼不去搶？”
“搶錢哪有他們賺得快啊……”杜雲飛也跟着抱怨，顯然這個價格對他來說也不是小數目。
“這倒也是，不過有錢人真好！”辛烈不禁感嘆了一聲，拍了一下杜雲飛的肩膀，替自己的朋友高興，笑道：“這是好事啊。無數人做夢想成為超能者，你有這個機會就要好好把握，別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知道。”杜雲飛點了點頭，低聲道：“就是想到可能要和你們分開十年，心裏有些難受。”
“這個訓練計劃要十年那麼久？”辛烈疑惑不解。
杜雲飛笑了起來，“那怎麼可能！訓練計劃總共只有一個月，一個月還感應不到暗能量，再繼續下去完全沒有意義。我如果成為超能者，就要在訓練營繼續接受半年的特訓，等到年中國家徵兵的時候就去報名參軍。以我爺爺在軍隊的關係，再加上超能者的身份，熬上十年，差不多就可以成為一名軍官了。”
辛烈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豎了個中指，笑罵道：“他媽的，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個富二代，想不到還是個太//子//黨，家裏什麼都給你安排好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嘿嘿……”杜雲飛得意的笑了幾聲，抬頭望天，可惜鋼窟里看不到星空，憧憬的說道：“說不定幾十年後，我就是一名星艦指揮官了，嗯，可能還是一名將軍！”
“你想太多了。”辛烈沒有再說下去，陽台再次陷入了沉默。
星艦指揮官……
有多少人曾做過這樣的夢——自己率領着一支無敵艦隊，在無邊無際的太空中征服一顆又一顆的星球；一聲令下，敵人在炮火中灰飛煙滅；凱旋而歸，無數人為英雄而歡呼——正如一句流傳了幾千年的口號：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但這永遠只是個夢而已。
辛烈小時候也常常做這樣的夢，不過在他長大以後，逐漸的淡忘了。如果是以前提起星艦指揮官，辛烈只能一笑置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以前不行，現在卻有可能。”
塵封已久的夢想再次被激活，好似體內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辛烈現在覺得，夢想也不是那麼遙遠。
杜雲飛突然打破了沉默，說道：“辛烈，要不然你也去參軍吧，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共事。”
“好！”辛烈毫不猶豫的答應。
“呃……”杜雲飛被嚇了一跳，“回答的這麼快，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是認真的。”辛烈輕聲說道：“不過我今年不會去參軍，我要考軍校。”
“你沒發高燒吧？還是我酒喝太多聽錯了？”杜雲飛走上前，手伸過來想摸一摸辛烈的額頭。
“我是認真的。”辛烈撥開了杜雲飛的手，重複說了一遍，“我沒有高發燒，你也沒有聽錯，我要考軍校。”
杜雲飛愣住了，仔細打量了一遍辛烈，然後才問道：“你知道考軍校有多難嗎？”
不等辛烈回答，他就繼續說道：“軍校畢業生一進入軍隊就是軍官，所以軍校的招生名額是按照每年退役軍官的數量來安排的。我做過調查，共和國全軍的軍官數量大約是1億2000萬，一個軍官的服役時間在160年左右，平均下來每年有75萬名軍官退役。也就是說，每年需要75萬名新的軍官。”
“這75萬名新的軍官中，有40萬直接從軍隊中提拔，剩下的35萬就是全國所有軍校的招生名額。共和國的軍校總共有5所，面向所有參加升學考試的學生招收。你知道全國每年有多少學生參加升學考試嗎？”
“70億！”
杜雲飛舉起左手比了個‘七’的手勢，生怕辛烈看不清楚，特意在辛烈面前晃了幾下，“70億人搶這35萬個名額，這他媽的叫什麼事？”
“嘿嘿……誰不想考進軍校？”
杜雲飛抬頭灌了一口酒，羨慕的說道：“只要在學校里輕鬆混幾年，畢業就是軍官，這麼好的事情誰不想？如果軍校這麼好進，我也不用連大學都不上，跑到軍隊裏面吃苦了。”
“我們火星的人口夠多了，每年參加升學考試的學生將近5000萬，按比例大概算一算，只有2500人能考進軍校。火星地表下面總共256個鋼窟，真要算起來，基礎學校的數量都不止2500所，你說你想考進軍校？以你的成績……不是我想打擊你，這根本不可能！”
說了這麼多話，又喝了不少酒，杜雲飛的身體開始搖搖晃晃起來，目光朦朧，看樣子就要醉了。
辛烈微微一笑，杜雲飛說的這些他都知道，可惜現在還不到時候，不能解釋自己的情況。
上前一把扶住滿身酒氣的杜雲飛，兩人離開陽台，一步一步的往房間裏面走，辛烈突然低聲問道：“覺醒計劃讓你成為超能者的機率是多少？”
“10%，”杜雲飛迷迷糊糊的就回答了，含糊不清的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好奇而已。”
這時麗貝卡走了過來，臉上寫滿了擔心，問道：“他喝醉了？”
“嗯，幫我扶住他。”辛烈早就發現麗貝卡一直在偷偷的往陽台上看，想到明天杜雲飛就要離開，可能十年不能再相見，不由得暗嘆一聲，也不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有結果。
麗貝卡不疑有他，立即在另一邊撐住杜雲飛，辛烈察覺到這一瞬間杜雲飛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心裏暗暗鄙視，“這傢伙在裝醉”，不過沒有拆穿他。
兩人扶着杜雲飛進入休息室，這是一間寬大舒適的卧房。辛烈把杜雲飛放到床上，趁着麗貝卡轉頭不注意的時候，俯在杜雲飛的耳邊悄悄說道：“加油！好好把握機會，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不用十年。”
說完，辛烈便找借口離開了休息室，出門的時候輕輕關上了房門。
回到娛樂區，就有同學問道：“辛烈你剛才去哪了？雲飛他們呢？”
“他們在那邊……”辛烈指了指休息室，“大家不要去打擾他們。”眾人臉上都露出大家曖昧的笑容，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辛烈看了看周圍的同學，雖然和他們的交情沒有杜雲飛那深厚，但這已經是他所有的朋友了。想到半年後就要各奔東西，辛烈才有點體會到杜雲飛之前那種失落的心情。
“還有半年，到時候再說吧。”辛烈放下不愉快的心思，把陽台上說的話全部拋到腦後，和同學們打鬧起來。
一群人玩到深夜才離開，杜雲飛和麗貝卡進入休息室之後就沒有出來過，大家心知肚明，沒有去叫他們，看樣子他們今晚要在這裏過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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