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小黑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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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厚着臉皮做出如此無賴的行徑,霍錚要他走,他不應該再纏着對方,心裏想的一回事,親耳聽到霍錚趕他走把拖他出來,他心裏還是好難過,他不要離開!
難道就因為他是個男人,霍錚不要他了嗎?
夜色如墨,弦月出頭。白細抱膝遠望天上的月亮,起初村子還熱鬧,到處都是潛伏在草叢裏蟲子們的叫聲,夜深后它們也要休息了,漸漸地,村民歇息了,貓貓狗狗們休息了,蟲子們也要休息了,白細還賴在霍家大門外不走,相當固執。
正當此時,他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後背挨靠的門讓人打開,他往後翻去撞在來人腿邊,仰頭看清楚出現在身後的人。
“錚錚!”
霍錚手提燈籠,燭光微弱,看不仔細他臉上是什麼表情。
他知道白細在門外坐了很久不肯離去,見他可憐,說不心軟是不可能的,哪怕屋外是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他也會施捨一些糧。
於是白細聽到霍錚說,“進屋吧。”
白細笑出聲,腿伸直了一動,嘶嘶吸氣,蹲在霍錚腿間可憐兮兮地瞧着他。
“錚錚,我腿麻,動不了。”
他話說完,霍錚彎腰,撐起他手臂,慢慢往屋裏帶。
灶頭還熱有晚上剩下來的粗糧,霍錚取了些出來,白細嚼在嘴裏,絲毫怨言都沒有,霍錚給什麼吃什麼,他本來就不是一隻貪心的兔子,能留在對方身邊就心滿意足啦。
一直關注白細的霍錚心裏卻不是滋味,他強迫自己硬下心腸,“明日一早你吃過早飯,就趕緊離開。”
霍錚回房,留下白細一臉錯愕,他咬在嘴裏的粗糧掉落,眼眶差點逼出眼淚。
翌日清晨,徹夜沒有合眼的白細早早在院子等霍錚,霍錚從房裏出來看他身上仍穿戴女子的衣裙,便問:“為何不把衣服換回。”
白細隨手拉扯裙擺,霍錚道:“換回男裝,離開這裏。”一個男子穿着女子的衣物,不倫不類。最荒唐的是,他當真眼拙把他當成自己嫂子。
霍錚心意已決,白細垂眸,掩去失落,“我沒有男子衣物。”說罷,他乞求道:“錚錚,你別趕我走嘛,我會聽話的。”
聲聲溫軟懇求的言語,霍錚內心搖擺不定,逼迫他不能心軟。他不能留下一個與他、與霍家不相干人,況且,白細一直把他蒙在鼓裏欺騙,若真把白細當成傻子看,他連一個傻子都不如。
言罷,霍錚找了一套不合身的男兒衣飾遞給他,便頭也不回地取了農具,他停在門外,回眸望白細一眼,勸他吃飽后儘早離開。
村后荒野的山騰出一整片空地用作種植,村長將地按人頭平均劃分給每間村戶,做了記錄上報到官府,經官府確認后農地才能發放到村民手中。霍錚以他與‘嫂子’兩人的人頭份領了一塊農地,如今得知嫂子是假,假嫂子已被趕出霍家大門,這份多領用的農地,倒無時不刻提醒他白細的存在。
日頭高掛,曬暈了一步三晃躲在霍錚身後偷偷摸摸跟到農地的白細。地里農漢勤勞開墾,白細躲在樹后以草葉遮掩,目光來回逡巡,找到遠處持鋤挖地的霍錚。
“錚錚……”他不過對着空氣呢喃一聲,山那頭霍錚似有感應,隔着人,視線落到白細身上,隨即轉到別處幹活,任白細如何看他,好似未發覺有他這個人的存在。
當夜白細仍鬼鬼祟祟隔着一段距離跟在霍錚身後,回到霍家屋院,趁霍錚開門時白細騰地跑過去,他狼狽極了,頂着太陽在外暴晒一日,往日潤澤的唇乾燥脫皮,眼睛沒有了神采,人也給曬焉了,看着霍錚的眼神格外小心。
他舔了舔乾澀的唇角,“錚錚。”
“錚錚,你回應回應我吧。”
留給他的,是霍錚無情關門的背影。昨天夜裏霍錚看他可憐便留他多待一宿,今天不論白細如何懇求,霍錚都硬下臉面不與他多交談半句話。
白細心裏好難過,腦袋扣在門上咚咚撞着,無人應他,霍錚再也不出來給他開門了,連趕他也不屑。他抵在門口,喉中發出小動物的細鳴,回蕩在晚風下,眼睫沾染一片濕意。
隨着最後一抹餘暉沒入西山,整座村子徹底被夜色籠罩。村民們牽起自家的牛往牛棚中趕,炊煙浮動,農戶家不斷飄出煮食的香味兒,煙火鼎盛,比起他們的熱鬧,霍家大院卻顯得格外清冷寂靜。
白細抱緊雙膝可憐挨靠在門外,耳朵來回貼在牆縫裏,仔細聽院子內的動靜。可霍錚這次為了讓他死心離開,有意將院裏的燈熄滅,烏漆墨黑,任他怎麼細心查探,都聽不到一絲聲響。
他累極困極,支撐不住就着同樣的姿勢闔眼打盹,眼角掛有晶瑩淚泡。
白細睡著了,嘴裏一直喃喃。
“錚錚。”
“錚錚開開門。”
“錚錚……”
終是無人回應。
天亮后霍錚將門打開,門外空蕩,他下意識往附近找了一圈,沒有那抹熟悉的人影。
霍錚立在門外不動,眉頭深鎖。
白細如願離去,他理應鬆了口氣,昨夜至今卻一直心神不寧,大哥去世后他也未曾這般,心口彷彿懸有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