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田嬸急病
王大鎚因為有隱疾,一輩子沒娶媳婦,他去世后吳庸便接他的班,成為了南山村的村醫。
南山村中,最破的一大間青磚瓦房,便是村裏的衛生所,裏面有一間小院子,吳庸種了一些蔬菜。
天色已暗,吳庸早上就吃了一碗面,可到現在他氣得,一點食慾也沒有。
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的,於是就到院子裏,摘了一個番茄,打了兩個雞蛋,炒了個蛋炒飯。
晚上也沒什麼病人,想着亂七八糟的今天,七八糟折騰了一天,吳庸也有點累了,吃完飯就打算早早入睡。
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都說初戀忘不了這是真不假,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和王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想她,讓她消失在記憶里。於是他找來王大鎚生前留下的古書,看了起來,手上的古書是他平時看不懂的。
可現在,他竟然看着看着,吳庸便一下全明白了,無師自通了。
什麼黃帝內經?
五行說?
從小就對這些醫術頭疼,跟着王大鎚這麼些年,只學會抓藥和簡單疾病的診療,複雜病症診療他是一竅不通,而平常他一有時間王大鎚就讓他看書,就算是看不懂,他也看,可今晚,他是越看越發覺自己的頭腦越清晰。
奇了怪了。
更神奇的是腦海中出現一種九曲神針。
九曲神針不單隻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它本身是一套修身養性的內功心法,主要是練氣,最終以氣御針治療百病。
當他鬼使神差的按照腦中出現的一種內功心法修鍊時,卻又感到萬分驚喜,或許今天他會成為人生的轉折點。
他緩慢的調息運氣,氣沉丹田,心神合一,嘴中默念:“夫妄念莫大於喜怒,怒里回思,則不怒,喜中知抑,則不喜,種之皆然,久而自靜。”
不知不覺中,幾個小時已經過去,天色大亮,一夜的修行沒有讓他疲憊不堪,反而感覺渾身精力充沛,神清氣爽,彷彿心裏壓抑的一口氣吐了出去,非常舒坦。
吃完早餐,洗漱后。吳庸便開始今天一天的工作,首先是打掃衛生,這是他每天必須做到的。
……
剩下的,就只有等病人來了。
一晃中午過去了。
無聊的他,見一個病人沒有,便拿出一本《疑難雜癥狀》看了起來。
忽然,門口邊傳來一陣急切的叫喊聲:“小吳哥,小吳哥……”
聽到有人叫自己,吳庸側耳聽了聽,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向前方。
這時一個女孩二十歲左右,鵝蛋臉,柳葉眉,站起時嘴角依稀可見兩個小酒窩,身穿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修長的美腿下,踩着一雙黑色的高跟鞋,正匆匆忙忙朝衛生所跑來,前身此起彼伏,頓時看得吳庸氣血沸騰。
吳庸看着女孩高興的說:“蘭雨,你這是怎麼了?”
女孩名叫周蘭雨,全村單身男丁夜晚愛慕的對象。
沒人敢對她有什麼不軌的想法,因為她是村長周大福的掌上明珠,而且還是鎮長家未過門的兒媳婦。
在沒有和王梅好之前,吳庸心底一直對周蘭雨有點意思。只是他自己是一個孤兒,何況村長周大福講究門當戶對。吳庸知道兩人不可能,就一直把對她的這份愛意,埋藏在內心深處,不敢奢求。
這周大福不知是真正的為了女兒好,還是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將周蘭雨許給了鎮長的兒子黃曉明,究竟為了什麼。
吳庸心中感嘆着,臉上還是帶着微笑。
周蘭雨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小吳哥,我……田嬸病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吳庸一聽,二話不說,背起藥箱,抓起周蘭雨的手說道:“走。”
周蘭雨母親死的早,從小和父親相依為命,田嬸是他二叔家的老婆,從小看着她長大,對她特別好,此時,田嬸突然病了,她的心裏比誰都要急。
吳庸牽着周蘭雨的小手在村子裏跑,現在已經顧不上村裡人笑話了,因為村裡這些大媽嘴太厲害了,要是看見了,一下子就能傳到隔壁村去。
此刻,田嬸家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家裏除了幾個年幼的孩子,就是一些三四十歲的婦女。
每個人看到吳庸過來了,臉上都帶着喜色,知道吳庸忙,大家也沒有招呼他。
還沒進入屋內,吳庸就聽見裏面的談話聲。
“許大夫,我弟媳這是什麼病?”
“村長,依我看大妹子興許是患了急性闌尾炎,得趕緊送進鎮上醫院,耽誤不得。”
只見,一位四十歲左右婦女臉色蒼白捂着腹部痛苦的伸吟着,豆大的汗水順着她的臉頰滑下。
村長周大福見吳庸進來了,心裏有些不滿,鎮上醫院的醫生許大夫不是在這呢,誰閑着沒事幹,把吳庸喊來了呢。吳庸什麼水平,他還不清楚嗎,跟着王大鎚這麼些年,就學到了這些皮毛。
不過,人已經來了,他也不好攆人,畢竟村裡還是需要有人看病的。
吳庸端詳了片刻,心中已有了解,對提出急性闌尾炎的人,心裏面恨不得打他一頓,關係到生命的事,這可不是小事。
吳庸見村長周大福看着他,淡淡的說:“村長,這不是急性闌尾炎。”
村長周大福還未說話。
卻見一位男子皺眉,不滿的說:“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不懂不要亂說話,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好,既然你也是醫生,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田嬸只是患了急性腸胃炎,為什麼被你說成急性闌尾炎呢?”吳庸人畜無害的笑了笑,語氣絲毫不饒人的說。
男子急得正要開口辯駁呢,村長突然站出來不悅的說,“吳庸,你知道不知道救人如救火,你這是在耽擱時間。”
之後,轉過頭,笑容滿面的對和吳庸爭吵的男子說:“許大夫,他只是孩子,你不要和他介意,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許大夫得意的望了一眼吳庸,正準備着手安排。
吳庸沒理他,直接走在田嬸床邊說:“田嬸,你先躺好,不要亂動,我幫你按摩一下很快就好的。”
見到吳庸的舉動,許大夫嘲諷地笑了笑。
周大福正要動怒,周蘭雨拉住了他。
田嬸臉色蒼白無力的答應了,然後咬緊牙關。接着,她發現吳庸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彷彿充滿了神秘莫測的力量,按摩的過程中,她那原本陣陣絞痛的感覺沒有了。
這一幕,圍觀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只是輕輕按摩了幾下,田嬸就不喊痛了,這一切簡直太神奇了吧?
最震驚當屬許大夫,他哪裏想到吳庸只是簡單的按摩了下就減輕了田嬸的痛苦,這對於他來說是最無法容忍的。
雖然大家都沒說什麼,但看向吳庸的眼神中充滿了異樣的目光,很明顯是認可了他的醫術。
這讓他的臉火辣辣的疼,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
大約十分鐘,吳庸收回了手,臉色略帶着疲憊,為了治療田嬸,他費了不少真氣。
“嬸,你怎樣了?”周蘭雨關心的問。
田嬸從床上坐了起來,拉住周蘭雨的手,面色有些紅潤的說,“閨女,嬸感覺好多了。”
說到這,田嬸感激的看着吳庸,“小吳,多謝你救了我。”
“沒事,田嬸你客氣了,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吳庸笑了笑謙遜的說。
“是啊,小吳哥,真是太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田嬸還不知道怎麼辦呢?”周蘭雨看向一旁尷尬的許大夫和自己父親,語氣怪怪的說。
許大夫渾身不自在,村長周大福乾咳了兩聲:“閨女。”
“哼。”周蘭雨不滿的嘟起嘴。
吳庸給田嬸開了一張藥方,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