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龍的傳人
為了得到汐墨棒子,秦漠然冥思苦想,妄圖編織一個謊言,以期能夠說服廟祝,讓自己暫時留在廟中。
這個時候,他的心中滿是對文科貓的欽佩。一個個能說會道,隨隨便便就能策劃出一個個天衣無縫的借口來。咱這理工狗,敏於行而訥於言,絞盡腦汁也擠不出什麼急智,哼哈了兩聲,秦漠然也沒有想出一個恰當的借口。
廟祝冷冷望着秦漠然,“施主,神廟乃清凈之地,如果別無他事,就請回吧!”
被廟祝驅趕,秦漠然心中暗自着急。心一橫,一捋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烏青的印記來。
“廟祝大人,實不相瞞,本人乃五爪巨龍之傳人。您瞧,在我的胳膊上,同樣有一個五爪巨龍的圖騰……”秦漠然將手臂上的烏青印記湊向廟祝眼前,以期引起對方的重視。
當然了,如果對方真的知道這個印記的來龍去脈,那就更理想了。
“五爪巨龍的傳人?呵呵。”廟祝冷笑一聲,瞥一眼秦漠然胳膊上的印記,“不過是一塊亂七八糟的胎記罷了。如果這也算是五爪巨龍的圖騰,這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五爪巨龍的傳人。施主,老衲屁股上有一塊猴子模樣的胎記,難不成是天猿大聖的傳人不成?”
秦漠然被駁得啞口無言,他不肯甘心,眼珠一轉,忽然瞥得汐墨棒子上刻着一行字,竟然是非常熟悉的中文繁體。這幾個字,迥異於神廟中的其他文字。心中頓時一凜,難道這根汐墨棒子來自地球?
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去細細考究這根汐墨棒子的來歷了。尋思着汐墨棒子上的中文繁體,興許廟祝並不認識吧。於是一指汐墨棒子說道:“廟祝大人,本人當真是龍的傳人,便如那根棍子上的文字,同樣是我們龍族的傳承文字。我是嚴肅的,請您相信我!”
“哦,你說這根破棍子上的花紋,是你們的傳承文字?”廟祝瞪着眼睛,面帶嘲諷擠兌秦漠然道:“那麼,尊貴的龍族傳人,請告訴我,這棍子上究竟寫着什麼呢?”
嘿嘿,這幾個字雖然是中文繁體,但卻難不住哥們。
秦漠然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指點着汐墨棒子,一字一頓念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句話出自老子道德經,意指天地對待世間萬物一視同仁。十個字念完,秦漠然只覺得念頭通達,便欲賣弄才學解釋一二。
卻不料那廟祝卻突然翻臉,眼珠子一瞪,竟然氣哼哼的抄起汐墨棒子,劈頭蓋臉向秦漠然當頭敲來。
秦漠然大驚,他不知道這老哥們因為什麼原因而突然發瘋,不問青紅皂白向他發起攻擊,這根汐墨棒子硬實而沉重,比一根鋼棍的殺傷力還要巨大,真要是被敲在頭上,說不定一棍子就砸得腦袋開花了。
他全力閃避,勉強躲過了當頭一擊,肩頭上卻狠狠挨了一棍子,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秦漠然不得不懷疑,這一棍,是否將他的骨頭砸裂。
老驢真是欺人太甚!
秦漠然氣得七竅生煙,他本來也不是個好脾氣的,在大學的時候,打架也是一把好手。眼見得對方不可理喻,一言不和就開打,本能的一揮胳膊就要還手。
不過,他重傷初愈,攥拳一揮手臂,這才警覺胳膊酸軟無力,這一拳估計給對方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
“老驢,竟然偷襲我!你給我等着!”自知打不過對方,秦漠然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逃。心中暗自發狠,老東西竟然偷襲哥們,罷了罷了,咱非得偷了汐墨棒子,氣死這個老傢伙方才解恨。
“混賬小子,不要跑!”廟祝緊追不捨,手中揮舞着汐墨棒子,又在秦漠然的屁股上掃了一下,一陣刺痛傳來,估計是擦破皮了。
媽呀,這廟祝老頭跑得也忒快了吧!難道老傢伙出家之前是練田徑的么?
秦漠然抱頭鼠竄,快步向神廟出口奔去。
廟祝的火氣大的很,一路喝罵,一路追打。
從大殿到神廟出口,一共七百二十四步,秦漠然足足挨了十二棍。虧得他埋頭疾奔,腦袋上並沒有挨棍子,否則的話,說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
“救命啦!廟祝殺人啦!”秦漠然一邊逃命,一邊大聲呼喊。
但是,神廟乃清凈之地,四下廖無人煙,根本就沒人聽到。
秦漠然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躍出了神廟大門,毫不猶豫向前疾奔。眼角餘光一掃,只見老廟祝追到神廟門口,不知為何,竟然停止了追擊。
秦漠然心中一松,暗自尋思,興許這廟祝恪於神廟的誡訓,不得隨意離開神廟吧。
正自高興,耳畔卻突然傳來異物破空之聲。
秦漠然本能的一閃身,便覺得背心被重物擊中。那感覺,就像挨了狠狠一板磚,喉頭一甜,忍不住噴出一口血霧。
這一重擊,秦漠然受傷不輕,劈面栽倒在地,痛苦的咳嗽起來。
“混小子,今日算你命大!”身後傳來廟祝余怒未消的聲音:“他日再來神廟,非得打斷你的狗腿不可!”
言畢,便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廟祝竟然關上了廟門。
哎呦喂,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這無緣無故挨頓打,真當我秦漠然好欺負的么!
老驢,你且狂着。待哥們將養將養,非得燒了你這神廟不可!
秦漠然何曾吃過這麼大的虧,咬牙切齒,心中惡念雜生,發誓非得燒了這個破廟方消心頭之恨。
哎呀媽呀,疼死俺了。也不知道那老驢用的什麼暗器。
秦漠然掙扎着爬起身來,扭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偷襲他的暗器,竟然是汐墨棒子。
看來,那廟祝還真是氣性不小呢,追打到廟門不肯罷休,竟然又脫手扔出了汐墨棒子偷襲。
哼,竟敢用汐墨棒子偷襲哥們,這般兇器,必須沒收!
秦漠然一把抓起汐墨棒子,感受着那冰冷而凝實的感覺,不禁眉花眼笑。這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瞬息之間,他就原諒了廟祝的野蠻行徑。
挨一頓打就能得到汐墨棒子,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划算的買賣么。
秦漠然的心情好得不得了,瞅得四下無人,趕緊將汐墨棒子籠在衣袖中,扶着神廟圍牆,一步一瘸向來路走去。
前行千餘米后,便見兩名身着廟祝服飾的年輕人迎面而來。
這是老驢找來了幫手?
秦漠然心中一驚,五指一曲,攥緊了手心中的汐墨棒子。
兩名年輕廟祝瞥一眼秦漠然,卻並不以為意,說笑着擦身而過。
“易萬武師兄在廟裏等着咱倆呢,易師兄脾氣不小,咱倆可得小心才是……”其中一名偏瘦的廟祝低聲說道。
老廟祝原來叫做易萬武。嗯,臭脾氣的確不小。
秦漠然暗自腹誹,眼瞅着兩名廟祝遠去,腦海中突兀的靈光一閃,一拍大腿,嘴角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
他總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麼平白無故挨一頓毒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