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重返天庭之法
天邊漸漸亮起來，曙光透過雲隙，灑落在群山萬壑中。
西遊一行人回到河源鎮原址，稍作停留後，便又啟程向西。
山路蜿蜒，猛獸迭出，導致行進緩慢，快半下午時，才翻越了三座高山，而當唐僧幾人又爬山一座山峰時，忽見半山腰以上，竟有密集的建築物依山而建。
唐僧仔細觀察后，確認這些建築群的規模，足以組成一座城池。
而當他看到山城時，立刻便想起白骨精，忍不住轉頭面向鏡頭，向觀眾們吐槽道：“原著里白骨精不是三次都化作人來離間唐僧與大聖嗎？怎麼到貧僧這，就不按套路來了？莫非是消息靈通，知道貧僧和大聖之間感情堅不可摧？”
“不過，若真的是三打白骨精的話，這應該給貧僧算三難吧？”
在面向鏡頭稍微吐槽一陣兒后，唐僧這才轉頭望向孫悟空，豬八戒他們，道：“要不咱們繞路？”
孫悟空聞言，道：“走不了了。”
緊跟着豬八戒又接道：“你往身後看看。”
沙僧忙道：“千萬別往後退，走幾步再看。”
唐僧聽見三人的話，心中略有疑惑，但保險起見，還是依沙僧之言，順山路又往上走了幾步，方才回頭。
他回頭看時，發現自四人之後，竟不是來時之路，而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深淵底下隱隱有黑霧涌動，陰風呼嘯。
“……”
唐僧靜靜地看了幾秒后，緩緩轉頭，面無表情的往前走：“嚇死寶寶了。”
爾後繼續往前走動時，他不時回望，發現他們每往前走一點，山路便消失一點。
整個山峰像是懸浮在空中的孤島一樣，漸漸地只餘下孤島上的山城。
唐僧見此情形后，不驚不懼，而是哼了聲：“貧僧倒要看看這白骨精能把貧僧吃到哪去，一副骨頭架子，舌頭胃袋都沒有。”
話落之後，後退幾步，跟在孫悟空身後，繼續往山上行去。
直播間內的觀眾們在看到此一幕後，則都紛紛發言。
【三打白骨精三難？那四聖試禪心是不是得給你算四難啊？美得你！】
【主播你大膽的往前走！往前走呀！莫回頭！誒！我怎麼唱起來了？】
【白骨精：踏入老娘的領地，生是老娘的人，死是老娘的死人！骨頭架子都是老娘的，別想走！】
【我是誰？我在哪？我看的不是美食直播嗎？怎麼變成恐怖片了？容我再去買桶爆米花先！】
【第一次有了喜歡的美食直播，還得到了超棒的大聖老公，兩份喜悅相互重疊，本應已經得到了夢幻般的野餐時光，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為什麼？貧僧也想問為什麼！”
唐僧邊走邊道。
走了約莫三盞茶的功夫，唐僧一行便來到城門外。
甫一到城門，唐僧就看見兩座鳳鳥石雕，一左一右而立，正作騰飛之狀。
在鳳鳥石雕后的城門上，正龍飛鳳舞的以‘楚篆’寫下‘衍山城’三字。
此時城中正有鍾磐鼓瑟之聲傳出，人們在歡呼雀躍，放聲歌唱。
唐僧仔細一聽，聽出歌聲似乎是‘下里巴人’，乃是戰國時期，楚國民間流行的通俗歌曲，一般只有在盛大的日子才會演唱。
“楚篆，下里巴人，鳳雕，所以貧僧這是又穿越到楚國了嗎？那個歷史研究生呢？來，拍風景照！楚國的！”
說話間，唐僧一行朝城門走去。
鳳雕之後有幾名手持純銅兵器的城衛軍，盯着幾人看了會兒，便默默放行了。
唐僧幾人走入城門后，立刻看到主幹道上撒滿紅紙，紅紙的盡頭則是一輛牛車，牛車周圍圍聚着許多的人，正在唱歌跳舞。
跳的乃是楚國的‘巫舞’，而跳舞的人多為女子，她們一個個長衣曳地，面清目秀，體態輕盈，舞蹈時線條與律動非常和諧。
唐僧遠遠望着那些載歌載舞，熱鬧喧囂的人們，心中卻是有些發涼，因為他已經知道，這些人全都是‘生魂’。
可看他們的表現，又着實不像是生魂。
心念至此，他忽然轉頭看向豬八戒，問道：“他們是否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當然不可能知道。”
“……”
唐僧略作沉默后，又問道：“所以，這城裏面，有昨天的白骨精嗎？”
豬八戒看傻子一樣看了看唐僧，嫌棄的撇了撇嘴，道：“白骨精並不是妖，而是冤魂凝聚，人骨妖化，而且這整座城現在到處都是妖氣，誰知道哪個是。”
唐僧聞言后，道：“那看來，只能陪她玩下去了。”
在從豬八戒那裏得到答案后，唐僧便跟上不遠處的人群，忽然間他看見一個落單的老人，從一旁巷道里走出來，忙走過去，低頭問道：“施主好，貧僧乃是外來的旅人，敢問施主，今日這城中是有什麼喜事？”
老人笑着伸出手，指向遠處人群，道：“今日陰陽家大司命家嫁女，先生往那邊走，指不定還能瞧見一二。”
唐僧聽完后，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道：“多謝施主。”
道完謝唐僧一行便跟上人群。
人群雖然密集，可唐僧目力驚人，很快便從人群縫隙中，看見那眾星捧月之中的牛車上，正坐着一個身穿大紅喜袍的少女。
在看到那少女的一剎那，唐僧立刻便認出來，那便是白骨精，雖然年紀上要比昨天小一些，但眉眼幾乎一致。
在認出他身份那時，唐僧第一時間轉頭看向孫悟空，道：“大聖，打得過嗎？”
昨夜孫悟空、豬八戒、沙僧、敖烏四人與白骨精大戰，多少有些消耗，而後者他卻是不知，故有此一問。
孫悟空聞言，道：“在沉睡，打不死。”
唐僧怔了怔，疑惑：“沉睡，什麼意思？”
一旁的豬八戒見孫悟空懶得回答，忙道：“就是沉睡啊，睡著了一樣，不止她睡著了，她的法力也睡著了，現在緊縮在一起，像個龜殼一樣，打不破，也打不死。至於我們現在身處的城池，應該是她的夢境幻象，這裏是她的過去。簡而言之，我們現在在夢的夢裏。”
“她的曾經？”
聽完豬八戒的解釋后，唐僧一下子便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會接連‘穿越’到秦國小鎮和楚國城池，既然是白骨精的夢和曾經，那就能解釋得通了，因為在西遊原著里，白骨精本是白虎嶺上一具化為白骨的女屍，因冤魂凝聚，這才修成屍魔，修鍊的時間為一千多年。
眼下是唐初，那一千多年前，的確是戰國時期。
“從她的年紀和經歷來看？昨夜的她，應該是身化白骨精的她，而現在是嫁出秦國前的她，難道神情喜悅。”
明白來龍去脈后，唐僧疑惑盡去，心念至此，他忽然腦洞大開，望向孫悟空，問道：“這裏既是她的曾經，那可以改變嗎？”
孫悟空道：“僅限夢境。”
唐僧聞言，笑了笑：“那讓她死前做個美夢，總比噩夢好不是？這就跟給豬牛羊按摩一個道理，都是為了食材變更好，當然了，人骨貧僧是不會吃的，到時候就做給豬吃。”
說完這番話后，唐僧又站在原地想了想，這才向白骨精走去，道：“你們在這等等我。”
往前走出幾步后，唐僧便來到人群外，他在此站了一會兒后，着實找不到機會，索性以巧勁擠開人群，來到牛車旁，抬頭望向白骨精，道：“你未來的丈夫有正經夫人，莫要嫁過去為好，不然將來有難……嗯，現在回家還來得及，家裏起碼有疼愛你的父母不是嗎？”
白骨精聽聞此言，卻是猛地轉頭瞪向唐僧，原本面露喜悅的笑靨瞬間化作白骨，陰氣森森，同時張嘴發出一聲尖叫：“你懂什麼……你！懂！什！么！”
唐僧萬萬沒料到，白骨精居然因為他一句話便炸了，但他既然敢上前搞事情，自也有所依仗，他當即便噴出一口黃風，同時腳下發力暴退而回。
而當他做出此番動作時，孫悟空也一閃而至來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拎了起來，爾後轉身狂奔。
下一剎那，但見白骨精身周那些載歌載舞的人們，頃刻間化為一道道人形的陰魂，發出‘桀桀’怪笑，呼嘯間湧現高空，圍着白骨精旋繞起來。
城裏城外，陰魂四散，整座城頓時群魔亂舞。
豬八戒看見此狀態下的白骨精，頗有些羨慕，道：“如果被大師兄打一次就能變強，為什麼我還沒重返天庭啊？”
唐僧聞言，則感到驚悸，忙問道：“她變強了？強多少？”
豬八戒道：“其實也沒變強，只是因為這裏是她的夢境，強弱是基於她的認知，昨天她獻祭陣法沒完成，在她認知里是最虛弱的時候，現在估計是生前為人時的最強實力。”
唐僧聽完，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爆發道：“哦……哦！也就是說即使是凡人，也只有我一個戰五渣嗎！”
豬八戒毫不留情的捅刀：“對，就你一個。”
在豬八戒說出此話時，一旁的孫悟空看似無意地用九環錫杖敲敲地面，豬八戒頓時閉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