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多和厲害
許多福隔了半個月又去領獎,邵卓群專門跟村裏的老木匠訂做了一個柜子,專門用來給許多福放獎狀,放獎盃。
許多福一回來,這個獎盃因為是目前含金量最高的,就被擺到了柜子的正中間,特別吸睛。
忙完了這個事情,許多福又要考慮招人的事情了,這次要招的是醫生。一來是中醫館確實忙,二來是因為中醫館要分出的一定數量的科室來,好滿足‘創新療養院’的一些固定指標。
許多福當醫生這麼多年以來,也認識不少的人了,可說到招人,她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人來,畢竟要單獨看診,如果水平不夠的話容易墮了中醫館的名聲。許多福下午把中醫館所有有空的醫護人員集中起來,想要聽聽他們有什麼人選。
如果有知根知底的,許多福一時還不想直接掛招聘啟事,現在招聘看的都是是什麼學歷,工作的經歷出不出采,得過什麼獎勵,頭上有什麼頭銜,這些當然是評判一個人是否優秀的很強有力的指標,但這或許能看出一個人的醫術好不好,但絕對看不出一個人的人品,也看不出他是否有醫德。
包璇:“要說醫術和醫德兼備的話,我倒想起了一個人……不過除了這兩點之外,其它的條件就不大合適。”
包璇想了想,接着又說了不合適的話。
許多福:“這怎麼個不合適?”
包璇:“他沒有執業醫師資格證”
沒有醫師資格證,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醫生。
大家都覺得這個人選有點不靠譜了,許多福卻沒有放棄,在她的認知裏面,執業醫師資格證是很重要,但這東西是一種規範化的指標,但有些人確實不在這個指標之內,不代表他就沒有本事。
許多福:“說說他的情況。”
包璇:“這個人叫做夏大倫,忠治縣人,擅長骨傷科,是個草醫。”
骨傷科嘛,就是治療骨頭的病。草醫這個詞房間裏有一半的人沒有聽說過,草醫屬於中醫的大概念之一部分,但是因為作為傳統醫學的中醫,沒有嚴密的科學體系,我們也無法把草醫嚴格的定義。
大體上,草醫是這樣一種醫學方式:使用草藥,以及接近於對抗醫學的原理,對症下藥。
現在草醫已經很少了,而且還越來越少。
首先,在城市裏是看不到這種醫生的,因為他們治病的草藥很多都是自然界生長的植物,他們要用藥的時候就自己去采,這些草藥往往就長在居住地附近,以至於他們對居住地周圍的植物都非常的了解。其次,草醫有因為沒有嚴密的科學體系,幾乎都是師徒傳承下來的,他們沒有行醫的資格,往往只能在偏僻的地方偷偷給人看病,屬於wei法行醫的範疇。
若不是機緣巧合,很可能有人一輩子都沒聽說過‘草醫’,也不知道哪有草醫。
包璇因為家庭出身的原因,從小跟着家中長輩可以說是四處行醫,知道的東西比較多,認識的人也多。
包璇:“我知道夏叔叔是因為爺爺的緣故,我十七歲的時候,我們醫館收了一個骨傷的患者,在我們醫館治療沒有效果,我爺爺介紹她去找F市有名的幾位骨傷科專家,也沒有效果。爺爺無奈之下,就帶她去找了夏叔叔。”
包璇要叫一聲叔叔,是因為她十七歲的時候,夏大倫就已經四十幾歲了。
“草醫治病畢竟奇,電話裏面爺爺跟夏叔叔說了患者的情況,等我們到的時候,夏叔叔憑藉爺爺的口述,已經準備好了草藥,之後讓患者趴在治療床上。他那的環境比較簡陋,治療床就是三個板凳拼一拼,上面搭着個木板。他也沒跟患者說話,就摸骨,等他兒子叫一聲‘葯好啦’,他就從房間裏面拿出一瓶藥粉來,兌酒在患者身上搽,搽了四五遍,然後用布包着草藥在患者背後的幾個部位熱敷,大概移動着敷了有二十分鐘的樣子,他手按在患者背後‘咔嚓、咔嚓’幾聲,患者腦門上就出了汗。之後,夏叔叔和他兒子合力從背部一直按到患者的四肢,手一撥一彈。患者咳嗽一聲說‘好像四肢都通了一樣’。之後,夏叔叔再指了幾個點,拔罐。這患者像受了大刑一樣,明明是還有點冷的春天,一身都是汗,那樣治療了兩次,果然好了,之後也再沒有複發。”
因為是親眼所見,包璇講得比較詳細,大家都聽到津津有味。
包璇:“兩次治療的費用還不到一百塊,那還是加上藥費,可這患者為了治病已經花了好幾萬了,還不見療效,聽說給附近的人看病價格更便宜,遇到附近的人沒錢看病的,他不收錢也給治。”
忠治縣是F市轄內的一個縣城,跟福興村完全是兩個方向,從中醫館開車到忠治縣得花三個小時,這個縣比起離主城一個小時車程的耳口鎮還要貧窮,畢竟耳口鎮還在主城的划區範圍內。
包璇打電話回去問了家裏人夏大倫的情況,得知他沒有搬家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問好他看診的時間,兩人加上邵卓群,一起前往忠治縣。
三人是下午兩點多鐘到的忠治縣,車子開上忠治縣的馬路,許多福就發現了一個現象,忠治縣兩旁的行人路上基本上走的都是中年人或者老年人,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年輕人的。
邵卓群:“因為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過年過節的這些縣城就特別堵車,因為出去的人都回來了。”
縣城馬路兩邊沒什麼車停,路上的車流量也很少。
邵卓群對忠治縣還比較熟,以前跟邵父到過這。
邵卓群:“整個縣總面積3649平方公里,轄29個鎮、9個鄉、4個街道,總人口134.46萬人,而整個縣城的出租車加起來,還不到50倆。”
足以看出經濟是非常落後的。
夏大倫一三五到鎮上給人看病,二四六在村裡,包璇沒有去過夏大倫所在的那個村,據包璇的爺爺說,到村裏的那條路是泥巴路,天晴的時候能走,一點下雨的車都給你陷進去。
今天夏大倫在鎮上。
這個鎮叫九鳳鎮,鎮總共就三條街,總面積也不大,鎮上的房屋都比較新,全部都是三層樓四層樓的樣子,最下面的一層是商鋪,而鎮上也只有渺渺幾家商鋪開着門的,都是些零售鋪之類的,還有一兩家飯館。
幾條街上就碰到了兩三個人,問路都找不着人,幸好只要他們問了夏大倫,大家都知道這個人。
包璇只記得鎮的名字,確實不記夏大倫具體住在哪了,而且九鳳鎮明顯和原來不一樣,是翻修過了的。
老鄉只指了個大概位置,許多福幾人順着這個方向找,結果一眼就找到了,因為這家人最多唄!
包璇:“這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呀!”
許多福把車停了,鎖上車門:“嗯……醫鬧。”
許多福耳朵靈敏,裏面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又是嚎哭又是咒罵的,總不會是來看病的罷。
門口圍着許多人,三個人擠進去才看清楚裏面的情景。一個女人坐在水泥地板上,鞋子穿一隻落一隻,在那又罵又哭:“我男人的腿就是你給治成這樣的,你賠錢……賠錢!”
許多福撫摸着坐在凳子上的就是夏大倫了,他旁邊站在個年輕人,一臉的憤怒之色,瞪着地上的女人的眼睛都快冒出火光了。
“我們根本沒有給你男人治腿,他現在腿出了問題,怎麼能找我們……”
這應該就是夏大倫的兒子了。
女人又哭又嚎,旁邊站着的幾個男人個個看着都凶神惡煞,其中一個冷哼道:“今天不賠錢事情就不能善了,打你們一頓算是輕的,要是我們去告你們一個無證行醫,你們不僅要賠錢,還要坐牢。”
門口圍着的人看不下去了,幫着說話:“你這婆娘怎麼不講道理呢!你們這群人也是……夏醫生都說得清清楚楚了,人家治的是手臂,你腿出問題了找他干撒子啊?”
其他人也說:“欺負人吧……”
“這是明擺着故意訛夏醫生呢!”
一直沉默的夏大倫說話了:“我再說一遍,他手脫臼了,我給他正骨,從頭到尾沒有碰過他的腿。”
女人嚎嚎大哭:“你不是給他開了藥酒的嗎?藥酒搽了腿,腿就瘸了,肯定是藥酒有什麼問題,喪盡天良的假醫生啊……土郎中害死個人啦!”
夏大倫的臉色非常難看:“沒有證這一點,你男人看病之前,我就跟你說過的。”
“我又不懂這些……”
女人眼神閃爍了一下,不過很快又顯出理直氣壯的神色來,囂張的吐了口唾沫:“我呸!喪盡天良爛XX的,我們都是被你哄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