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紅油火鍋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明樂橙無意識的夾了一隻蝦子放入鍋中，很快的功夫蝦子就慢慢的變得暈紅，熟透了一樣。
樂橙看着蝦子，覺得這貨有點像自己。
她再次側頭看向窗外，車子已經不在，宋祁言也不在了。
電視裏的宋祁言似乎正在接受採訪，他考究的西裝，金絲邊眼鏡，頭髮整齊的一絲不苟，聲音低沉而簡潔。
隔着屏幕，她似乎也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子若有似無的檀香氣，絲絲入扣撩撥着人的神經。
清冷又禁慾。
這男人人前人後真是兩幅面孔。
“天呀，我如果能睡到宋祁言真是此生無憾了。”嘰嘰喳喳的少女音響起。
隔壁桌的少女捧臉，一臉夢幻。
同桌的女生使勁兒點頭贊同，不過她又說：“可是他看起來好高冷，也不知道那個行不行……”
樂橙被她們的聲音吸引，歪頭想了想宋大少的技術。
她點點頭。
嗯，很行的！
“咳咳！”明哲男使勁兒的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隔壁桌小姑娘的談話，兩個人望了過來，果然很快壓低了聲音。
明哲男有些埋怨，現在的小姑娘都是怎麼回事兒啊！大庭廣眾的，也太不知羞恥了。
他語重心長的教導：“橙橙啊，咱們不要和壞女孩兒學。”
明樂橙抬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她俏麗的笑了一下，沒接話。
明哲男又要說什麼，周巧樂在桌下拉住他，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周巧樂有些憂心，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們的小動作，樂橙都看在眼裏，她輕聲笑了一下，很平常招呼道：“你們吃東西啊。”
“哎，好。”
明哲男察覺媳婦兒是有什麼話想和他說，欲言又止的樣兒。
他低下頭，想着回去的時候好好的問一問情況。
“五哥，周姐，我給你們準備了果盤，來，吃點水果。”袁梅去而復返。
樂橙抬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脫掉了先前的黑色套裝上衣，反而是換了一件白襯衫，這襯衫似乎並不合身，格外的緊了一些，將她豐滿的胸與細腰勾勒出來。
夏日的襯衫本就輕薄，透過白襯衫，玫粉色胸衣的輪廓若隱若現，胸口更是呼之欲出。
低俗卻又透着勾引。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愛情動作片的封面女郎。
當然，臉差了一點，年齡更是差了一點。
袁梅彎腰為明哲男布茶，“來，我來。紅油火鍋上火，喝點大麥茶很解膩。”
許是因着她彎腰，胸口的扣子竟是一下子崩開了，“呀！”
袁梅趕緊將扣子扣上，臉上露出一抹紅暈，不過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倒是不慌張，她解釋道：“那個，你們先吃着，我去處理一下衣服。我的衣服被客人撒上了醬料，這剛借我們小服務員的衣服，到底是年紀大了，我穿着還真不合身。”
“沒事兒，你去吧。不用招呼我們。”周巧樂是個心大的，她好心：“你最好找個別針兒別一下，會好很多的。”
袁梅含笑應了好，隨後匆匆而去。
樂橙回想上一輩子，許多人都說明樂橙是智商高情商低的典範，現在她深有感觸。很多事情明明就在眼前，她卻什麼都不知道，以至於到了最後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袁梅的行為是多麼的明顯，上一世，這樣的事兒依稀也有，她卻沒有發現。
樂橙戳着碗中的蝦子，突如其來的開口：“爸，你剛才看見什麼了？”
“噗！”明哲男口中的茶一口噴了出來。
樂橙早有準備，迅速的閃開，嘖了一聲，有些嫌棄。
明哲男漲紅了臉，低聲呵斥：“你這丫頭，胡說什麼！”
他壓低了聲音，不敢大聲呼喝：“我自然什麼也沒看見，她有什麼好看的？”
明樂橙很無辜呢，她委屈的念叨：“你凶我。”
樂橙長相精緻，像是櫥窗里漂亮的洋娃娃，她揚唇一笑，彷彿天空中最閃亮的星星，不管做什麼，都讓人沒有辦法拒絕。這樣委屈的小臉蛋兒，讓當爹媽的更是心疼了。
周巧樂埋怨丈夫，“你凶什麼凶，孩子開個玩笑。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
她掏出紙巾給周遭擦了擦，說：“橙橙好好吃東西，不許胡鬧了。”
明樂橙撇了一下小嘴兒。
當爹的立刻：“你說橙橙幹什麼，本來就是我不對，是我聲兒太大了。”
夫妻二人之中，明哲男比周巧樂更縱容女兒一些，也從來見不得女兒受一定點委屈。
周巧樂覺得自己對女兒已經很沒有原則了，這人更是如此，她翻了個白眼，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一家人吃完火鍋出門，樂橙依舊坐在副駕駛座上，她東翻翻西翻翻，小動作不斷。
明哲男疑惑的看她：“你幹什麼？”
樂橙抬頭，一本正經：“看看你藏沒藏私房錢，我要找到然後去花掉。”
明哲男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感慨道：“我傻閨女啊，我就算還真藏私房錢，還能放車上？你說你這麼單純，爸可怎麼放心讓你出去面臨那些老奸巨猾的豺狼虎豹。”
明哲男可真是一點都不敢想自家小閨女如果將來嫁人，他女婿得是多麼優秀。
愁！
雖然女兒才十八歲，但是當爹的已經開始愁了。
“爸，我明天想去看看爺爺奶奶，想他們了。”明樂橙看着車窗外的路燈，垂着頭念叨。
明哲男趕緊說好，又交代：“讓你子元哥來接你過去。”
樂橙搖頭，拒絕：“我自己打車去。”
明哲男疑惑的看了閨女一眼，有點不解，不過倒是也沒問更多，他又埋怨媳婦兒：“讓你學開車，你也不去，整天在家種菜收拾家。那些東西找個人做不就好了嗎？真是個勞碌命。”
周巧樂辯解：“這不自己弄得無污染嗎？現在外面的東西哪裏靠得住？”
明哲男的眼睛一下子就瞪起來了，他正要說話，就聽到樂橙軟綿綿的開口：“媽，你去學開車吧。”
周巧樂一愣，往常閨女都不管這些事兒，她一直都是埋頭讀書，幾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你希望媽去學？”
樂橙轉過身子，抱着座椅的靠背兒使勁兒點頭，“媽，你學吧。其實我也想學，但是不想自己去，你就當陪我唄？”
周巧樂原本是很遲疑的，這麼大年紀了，學開車幹什麼啊！
可是樂橙這麼一說，她倒是果斷的不得了。
“那行，媽陪你。你呀，還是年紀小，膽子針鼻兒一樣大。”
樂橙笑了笑，轉回了身子。
她不要她媽媽這一輩子還整日的為這個家操持，做牛做馬，得不到一點的尊重。
學車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她媽媽邁出脫離家庭主婦的第一步。
明哲男低頭看了閨女一眼，發現她靠在車窗上，窗外路燈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看的不是很真亮兒，竟是給人難以琢磨的意味來。
她今天發獃的次數太多，行為也有點奇怪。
明哲男蹙緊了眉頭，有些憂心。
莫不是，真到了青春叛逆期？
他們家閨女的青春叛逆期來的也晚了點吧？
不過她分明還是很乖的樣子啊。
明哲男心裏疑惑，周巧樂哪裏不疑惑呢？當媽的更能感覺到閨女的小變化。他們家閨女似乎自從那天摔下樓，整個人都有些獃獃的。要說撞壞了，今天大夫說了，沒事兒。
但是沒撞壞吧？他們家橙橙確實不太對勁兒。
想到她今天說的話，周巧樂的心有點沉。
等到晚上回家夫妻二人關上房門，周巧樂低聲拽了拽明哲男，說：“五哥，我跟你說點事兒。”
明哲男四個孩子，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他排行老三，還有一個小妹兒。
不過在家族裏排，他又是行五。
農村都按大家族算，老五老五的，倒是也給明哲男叫習慣了。
周巧樂和明哲男是一個村子的，處對象兒的時候就習慣這麼叫。
明哲男正在換睡衣，心不在焉，“幹什麼？”
周巧樂有些很遲疑，不過還是開口：“是關於橙橙的。”
一提閨女，明哲男趕緊坐下：“你說說，你也覺得橙橙不對勁兒？”
夫妻倆交流起來。
周巧樂點頭，“今天上午，橙橙突然跟我說，說子元是故意推她的。你說怪不怪？”
這是丈夫的侄子，也不是她的。
她生怕明哲男多想，又說：“我倒是覺得子元不是那樣的人，可是橙橙也不是撒謊的孩子啊？而且你也看到了，一提到子元，她就怪裏怪氣的。我想着，是不是誰在她耳邊吹風挑撥了？”
明哲男抿抿嘴，沒說話。
“五哥……”
“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明哲男果斷：“我閨女不會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