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原來你暗戀我·九

9.原來你暗戀我·九

溫艾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許長洲強健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彷彿砸在了他背上。

許長洲閉着眼睛,聲音裏帶着睡意:“再睡會兒。”

溫艾推開許長洲摟在他腰上的手,“騰”地一下坐起來:“你怎麼在我的床上!”

許長洲睜開眼睛慢慢坐起來:“房間裏就一張床。”

溫艾繼續質問:“那睡覺就睡覺,你摟着我做什麼?”

許長洲無奈道:“是你自己鑽到我被窩裏的。”

許長洲指了指溫艾那邊的床沿,溫艾趴過去一看,床底下果然有一床棉被,可他還是懷疑:“我睡覺從來不踢被子。”

許長洲揉了揉太陽穴:“你昨晚不光踢被子,還踢我。”

溫艾被子下的腿不自在地動了動:“那……我可能有點認床。”

這麼一動,溫艾就愣住了,他想起昨晚自己看房間裏暖氣足,只套了件T恤就撲上了床,這會兒腿是光着的。

許長洲見他身體又僵硬了,突然問道:“你行李箱放哪兒了?”

溫艾心跳加速:“你問這個幹嘛?”

許長洲的嘴角隱秘地往上挑了一下:“幫你拿褲子。”

溫艾的大腦“轟”地一下炸開了,許長洲果然知道!

一個枕頭砸過去,溫艾羞怒地瞪着許長洲,臉頰一片緋紅:“要你管!”

許長洲沒有躲,老老實實地挨了這一下,穿戴好衣服,下床找箱子去了。

溫艾猛地倒回床上,像翻起來的烏龜一樣各種抻胳膊蹬小腿兒,心裏可不來勁兒了。

過了兩分鐘,許長洲在客廳里找到了行李箱,給他推到了床邊:“起來吃早飯。”

溫艾翻了個面,把臉埋進枕頭裏,裝死。

許長洲轉身進了小廚房,沒一會兒,屋裏就充滿了一股熟悉的咖啡香。

溫艾這下還魂了。

在學校擬定的行程表裏,除去來回的時間,他們一共要在島上待六天。第一天沒有任何安排,留給大家倒倒時差養精蓄銳,第二天到第四天由帶隊老師以及當地導遊組織着大家一起參觀景點,剩下的第五第六天,全憑學生們自由分配。

隨隊的導遊是個非常健談的希臘男人,中英文都說得很溜,最重要的是長得高大英俊,笑起來特別迷人。同學們見帶隊老師紅着臉小鳥依人地跟在導遊身邊,紛紛默契地放慢了腳步,隊伍越走越散,最後基本都是各自逛各自的了。

閑逛一家紀念品店時,溫艾被一盒子戒指吸引了,銅製的指環上面嵌着縮小版的古希臘硬幣,挺有特色的。他挑了一個戴上試試,誰料拔不下來了,埋頭折騰一通,手指越來越紅腫,戒指卻在手指上生了根。

溫艾急了,趕緊到帆船模型的貨架下面找到許長洲,把手拿給他看,許長洲皺着眉頭弄了一會兒,也沒能弄下來。

“嗚……”溫艾的眼眶裏立馬就蓄起了眼淚水兒:“我的手指……”

許長洲聽見他帶了一絲哭腔的聲音,又好笑又心疼,安慰道:“別急,總會有辦法的。”

溫艾的小聲音顫巍巍的:“你保證。”

許長洲認真道:“我保證。”

不遠處幾個關注着他們的女生攥着手機激動得在原地蹦躂。

女生A:“親娘咧咧咧咧!!”

女生B:“拍到了拍到了!”

女生C:“大口吃糖!”

這幾名女生就是當初給許長洲和溫艾讓座的那幾位,許長洲走過去和她們說了什麼,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隻護手膏,擠了一大團抹在溫艾被卡住的手指上,總算是把戒指給取下來了。

許長洲捏起戒指仔細看了看:“這是女款的戒指。”

溫艾用紙巾把手指上的護手膏擦掉,悶聲道:“我又不知道,都放一個盒子裏的。”

許長洲:“以後看清楚了再戴。”

溫艾心有餘悸:“不帶了,我以後都不帶了。”

許長洲碰了碰他腫脹的中指:“那可不一定。”

戒指被護手膏弄得一片狼藉,雖然擦乾淨了,溫艾也不好意思就這麼放回去,於是帶去二樓的收銀台付了帳。

許長洲在一樓門口等他,中途去找了那幾名女生,把她們剛剛拍的照片拷到了自己手機上。

照片是從側面拍攝的,裏面的許長洲一手托着溫艾的左手,一手捏着溫艾中指上的戒指,看上去像是正在為他戴上一樣。

很唯美,很幸福,隔着屏幕都能聞見甜味。

然而這張照片被蔣誠看到了。

晚上的時候,女生ABC聚在酒店露台聊天,嘰嘰喳喳地提到了溫艾的名字,路過的蔣誠就順便聽了一耳朵,越聽越不對勁,拉住她們問了個明白。

離開露台的時候,蔣誠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找了個開闊的地方抽煙,一根接一根,扔了一地的煙頭。他抹了一把臉,去敲開了溫艾的門。

溫艾在T恤外面批了件外套就來應門了,鎖骨敞出來一大片:“怎麼了?”

蔣誠的視線在他脖子下面流連,最後艱難地移開:“我聽說你的手受傷了。”

溫艾把左手抬起來看了一眼,中指已經完全消腫了:“不算受傷,已經好了。”

等了一會兒,蔣誠始終沒下文,溫艾就問:“表哥,還有什麼事嗎?我想睡覺了。”

“表哥”二字像根尖針似的把蔣誠扎醒了,他匆匆道了一句“晚安”后,步履急促地走了。

蔣誠去酒店外面買了兩包煙,又坐回之前那個地方吞雲吐霧。

剛才聽那幾個女生說什麼cp的時候,他是真的動了肝火,對面站的要不是女生,早被他揍得連整容醫生都救不回來了。

他知道自己對溫艾存了別的心思,以前一直不願意承認,躲着躲着就忘記了,現在被導火線一扯,那些心思又被扯到了光天白日下。

他喜歡溫艾,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他們中間隔着親情倫理,隔着雙方的父母。以前他和溫艾都還是豆丁的時候,兩個人脫了棉襖滾進雪堆,溫艾被抱回去泡澡喂薑湯了,他卻被提回去狠狠打了一頓屁股。

如果他現在回去和家裏人說自己想和表弟搞基,估計會被打殘了再丟出家門。

蔣誠突然笑了起來,笑到後面,面容都產生了一絲扭曲。

送走蔣誠后,溫艾鎖上門回到了卧室,許長洲已經在床上躺着了。溫艾爬上自己的那半邊床,裹好被子,一點一點往床沿邊挪,像只蠕動的蠶寶寶。

許長洲突然伸出一隻手把他按住:“再挪就掉下去了。”

溫艾不動了。

卧室里安靜了下來。

過了二十分鐘,摩擦床單的沙沙聲又響了起來,蠶寶寶再次扭動起了笨拙的身體。

許長洲輕輕嘆了一口氣,手一撈,連人帶被拖回了床中央。

“快睡,明天帶你去海邊看日出。”

溫艾這下真的不動了。

天氣APP上說今天的日出在六點三十分,溫艾和許長洲提前了半小時出門,沒走出多遠,許長洲見溫艾脖子縮的厲害,又折回去給他拿了一條圍巾繫上。

溫艾手裏捧着咖啡取暖,順便瞄了一眼杯身的圖案。今天的狗崽依舊呆萌,傻乎乎地抬着左前爪,爪子上還被套了個圓環。

溫艾把杯子舉到許長洲面前:“我怎麼覺得這一幕這麼眼熟呢?你是不是把我昨天的事畫進去了?”

許長洲點點頭:“嗯。”

“你怎麼能這樣!昨天我還對你漲了點好感度,結果你今天就把我的丟臉事畫了出來,那點好感度分分鐘就摔回去了我跟你說。”溫艾不高興地撇撇嘴,“不對,不止是摔回去了,還砸了個大坑,變成負的了!”

許長洲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不丟臉。”

溫艾喝了一口咖啡潤喉:“我跟你說不清楚。你們這些搞藝術的,腦迴路和別人不一樣。”

聖托里尼島這一坡的建築都以藍白為色調,與繞島的藍色海水交相呼應。兩人一路走下坡,走到海灘的時候才六點十五分。

溫艾撒丫子在柔軟的海灘上跑了一段,停下來的時候回身朝許長洲招了招手,示意他快點跟上來。

許長洲笑了笑,長腿一邁,很快就追上了他。

兩人挑了個地兒肩並肩坐下,面前是蔚藍的大海,身後是滿島的燈火。

天已經慢慢亮了起來,溫艾抱着膝蓋,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心裏說不出的期待。他撞了撞許長洲的肩膀:“早知道我就把家裏的單反拿來了,雖然我不太會,但留個影像也是好的。”

身側沒有回應,溫艾轉頭,發現許長洲不知什麼時候戴上了耳機。

溫艾拔掉他一隻耳機:“所以說你們這些藝術家腦迴路太清奇,這時候聽什麼歌啊。”

許長洲看着他,握住他拿着耳機的手,將耳機放進了他耳朵里。

溫艾聽到了悠揚的旋律和悱惻的歌詞。

“……愛一個人是不是應該有默契,我以為你懂得每當我看着你,我藏起來的秘密,在每一天清晨里,暖成咖啡,安靜的拿給你……”

溫艾心頭一跳,手裏的咖啡突然變得灼燙無比。

他看向許長洲,對方眼底早已不是初見時的漠然,取而代之的是熱切、直白、期待、溫柔,還有——

愛意。

溫艾猛地甩開許長洲的手:“以後不來看日出了,好睏,我要回去補覺。”

溫艾幾乎是落荒而逃。

太陽在他身後升起,照亮了整片島嶼,也照亮了所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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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霸難當[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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