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垂楊柳村
“可是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屍體要怎麼辦啊?”我指着女屍問道。
我現在已經不能告訴殯儀館屍體在我家,不然我真的就成了賊喊捉賊了,鬼知道這女屍是怎麼跑到我的床上的。
而且更不能讓外人知道我的屋裏藏着一具女屍,不然還以為我戀屍癖呢。
最後跟三喜商量了一下,屍體先暫時在我家裏放着,下午去找那個算命先生。
吃過午飯,沒等一會兒我就和三喜去了那個算命先生之前擺攤的地方。
可是我們到了那裏卻發現那個先生並不在這裏。
後來我找了幾個人問了一下,才知道那個先生早在幾天前就已經離開了,算起來剛好是我發現城邊發生事故的那一天,也就是我進行轉運儀式的第二天。
一種不祥的預感從我的腦海閃過,這其實根本不是什麼轉運的儀式,而是想害我。
我趕緊問三喜有沒有聽說過這個東西,可是他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道。
無奈這條線索也被切斷。
“走,去趟城隍廟。”三喜對我說道,說完就站起來往路邊走去。
“嘿,你知道在哪裏啊?”我趕忙追了上去。
“我不知道出租車還不知道?”三喜說的時候白了我一眼,然後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等我們到城隍廟的時候,太陽剛快下山。
三喜帶着我直接就進了城隍廟裏邊,和那天沒有什麼區別。
“你那天來的時候就沒有城隍像嗎?”三喜一邊四處看着一邊問道。
我點了點頭。
然後我又帶着三喜去看了我被那個女屍絆倒的地方。
“你說你那天跪在這裏的時候,你聽到一個女聲跟你說讓你趕緊離開?”三喜又問道。
“對啊,我還以為是女鬼想騙我出去,然後……”我說道。
現在想起來,或許是那個算命先生想要害我,而不是這個女屍,可是這個女屍又為什麼會纏上我呢?
後來三喜又在這裏轉着幾圈,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無奈只好先和我回去了。
當我們到家的時候已經大晚上了,本來就很累,可是我一想家裏有一具纏上我的女屍,我哪裏還有心思睡覺。
看得出,三喜也沒有什麼睡意,而是在屋裏一直踱着步子。
突然間,三喜衝到了我的卧室。
嚇得我趕緊跟了過去,也不知道三喜這麼急匆匆的要幹什麼。
而三喜進了卧室,直接走到床邊將被子撩到了一邊,雙手開始在女屍的身上四處的摸着。
“三喜,你這是幹什麼?”我趕緊問道。
三喜的這個舉動實在讓我有點緊張,難不成三喜有戀屍癖,亦或是見女屍長得有幾分姿色心生歹念。
三喜看我獃獃的看着他,然後白了我一眼,“你想什麼呢,我就是看看她身上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喂,咱們缺錢也不能拿死人的東西。”我趕緊跑過去攔着他。
“你他媽有病吧,我是說看看她身上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不知道你腦瓜子裏整天想的是什麼?”三喜說道。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緊張的看着三喜在女屍的身上摸索了半天。
終於,三喜從女屍身上掏出了一張身份證。
也剛好是這個女屍的身份證,是九二年的,才比我大兩歲,家庭住址是垂楊柳村42號。
“咱們明天去一趟她的村子,先休息吧。”三喜說道。
“那屍體怎麼辦啊?總不能一直在我家裏剛放着吧?”我指着那屍體問道。
“要不咱們就背着屍體去,要不就在你家放着。”三喜笑呵呵的說道。
還讓我帶着屍體,這不是逗我玩呢嗎?大白天的我怎麼帶着一個屍體出門啊,最後權衡了一下,也只能先在我家裏放着了。
可是為什麼放這麼多天,為什麼一點異味都沒有呢?而三喜好像也看出了我的所想,跟我說在人死了之後,因為執念的問題,可能會讓屍體延緩腐爛,只是不知道這具女屍有什麼執念。
後來三喜說完就到大廳的沙發上睡起了覺。
我現在總算是見識了什麼是藝高人膽大,身懷本領膽子也大,而我,因為卧室放着屍體的緣故,久久睡不着覺。
可是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是意外出的人命,殯儀館拉走之後都會搜查身上,找到能證明這個人身份的證件,或者事死者親屬的電話一類的。
所以說這具女屍在進殯儀館的時候肯定就被搜了一遍,而且殯儀館並沒有找到能證明這個人身份的東西,而現在三喜卻從這具屍體上找到了這個女屍的身份證。
瞬間,一個可怕的想法充斥着我的大腦,那就是這個身份證是屍體運出殯儀館的時候才放進去的,也就是故意將屍體放在我家的人。
可是誰會這麼無聊,或者是我跟我有仇。
我仔細將我認識的人當中從我腦子裏過了一遍。
平日裏我也算是膽小怕事,所以待人也比較謙和,從來沒有跟別人發生過爭執,不應該有人要害我啊。
我一直想到後半夜才睡着。
我是被三喜叫醒的,三喜叫醒我的時候天才剛微微亮。
但是三喜說這個垂楊柳村距離這裏比較遠,所以得早點出發,不然只能半夜到那裏。
後來我將屍體歸置好,才鎖上門和三喜往車站走去。
我到車站買票的時候才知道,根本沒有車直達那個村子,因為地處偏僻,道路崎嶇,公共汽車根本過不去,最近的是在梧桐鎮下車,然後走幾里路才能到垂楊柳村。
果然,別說垂楊柳村,就是梧桐鎮我都覺的夠偏僻的,汽車晃蕩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才到梧桐鎮,我們下車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了下去,天色馬上就要黑下來。
本來我想在梧桐鎮住一晚再去垂楊柳村,可是三喜卻執意要今天晚上就去垂楊柳村,我實在拗不過他,只好跟他往那個村子。
要說這個村子確實是偏僻,我們沿着那條羊腸小道走了將近四個小時才看見村子,而現在天色早已經黑了下來,完全靠着那半輪明月來照明。
前邊的村子不愧是垂楊柳村,這距離還挺遠的距離就已經全是楊樹和柳樹了。
我們站在村外看着村子,總覺村子籠罩了一層霧霾。慘白的月光穿過重重樹影,在黑墨無邊的地面上映出一個個淺白的斑點。
隨着樹葉因風而動,地上的淺白斑點也在不停的跳躍着,時而從樹上飛出幾隻烏鴉,村子裏一片黑暗,沒有一家長燈的,村裡連聲狗叫都聽不到,這個村裡就像是一個死村一樣,總覺得安靜的有些過分。
我緊張的緊緊地抓着三喜,要不是三喜在這裏非得跟我嚇尿了。
“三喜,為什麼這村裡沒有一家有亮光啊?”我總覺得有些異樣。
“可能是村子裏的人都休息的比較早吧。”三喜敷衍着我,然後繼續往前走着。
可是我們剛走了幾步,一群老鼠成群結隊的從這個村子裏跑了出來,而且老鼠就像沒有看到我們一樣,從我們腳下往村外跑着,足足幾百隻。
“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小心的問道。
我早就聽說動物比人的聽覺和嗅覺更靈敏,甚至地震前發出的聲波都能聽到,而人類是聽不到的。
所以這老鼠成群結隊的往外跑,而且不怕人,這絕對是有問題的。
“百鼠開路!”三喜說道。
可是我完全沒有聽懂,老鼠還會開路嗎?
當老鼠跑過的時候,我和三喜都站着沒有動。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三喜接著說道。
老鼠群足足跑了一分鐘多才沒有了老鼠。
本來我還想問下三喜接下來該怎麼辦,但是三喜沒有動,所以我也只好跟他在這裏等着,其實我早就累的不行了,想着趕緊到村子裏找一戶人家,休息一會兒。
老鼠跑過去,之後過了大概兩分鐘的時間,又從村裡走出一隊不知道什麼,大老遠看着像是大點的貓或者是小狗子。
可是走進了我才發現居然是一隊黃鼠狼。
這些個黃鼠狼還挺好玩,前邊有一隻領頭的,後邊跟着四隻黃鼠狼抬着一塊小木板,而在木板上還立着一隻黃鼠狼。
旁邊的幾隻黃鼠狼更逗,一隻嘴裏叼着一根小木棍。
“黃鼠狼娶親!”三喜小聲的念叨着。
於此同時我就喊了一嗓子,那些黃鼠狼聽到我的聲音,突然扔下木板四散着逃去了。
黃鼠狼我以前倒是見過,但是這麼好玩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
可是當我嚇跑那些黃鼠狼之後三喜就站在那直嘆氣。
“怎麼了?”我看三喜的樣子總覺有些奇怪。
“你有病是不是,你沒看到這是黃鼠狼娶親,你還叫,把他們都嚇跑了吧?”三喜不滿的說道。
“這玩意兒還挺好玩的,沒想到這黃鼠狼娶親還這麼講究啊!”我笑着說道,還沉浸在剛才那些黃鼠狼滑稽的場面當中。
“你怎麼什麼都不懂啊?”三喜顯得生氣的樣子。
我看他這麼緊張,就趕緊停止了笑,問他到底怎麼了。
三喜才跟我講了起來:“你得罪了黃鼠狼,你就等着他們報復你吧。”三喜說著,還無奈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