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忽然間，卓玉航想到一個簡單的辦法，也許他可以給媳婦傳個紙條進去，媳婦一定知道他也回來了。

卓玉航扭頭對一旁待令的衛生員楊春明說：“衛生員同志，你有紙筆嗎？”

楊春明詫異地問：“紙筆？你要紙筆幹嘛？”

“我忽然想起點事，想給戰友捎個信，我現在也沒法動彈，只好寫在紙上，等營長來看我的時候，我讓他給我捎回去。”卓玉航反應很快，馬上想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楊春明去護士長那裏要來紙筆，問：“你現在能寫字嗎？不能寫的話，我幫你代筆吧！”

給媳婦寫紙條，當然不能讓外人幫忙了，這可是私密事！

“我胳膊能動彈，寫字沒問題。”卓玉航抬了抬胳膊，表示他能寫字。

楊春明聽他這麼說，以為卓玉航要寫的事涉及私隱，就沒再堅持幫忙。

不僅如此，在卓玉航躺在病床上費力地寫紙條的時候，楊春明為了避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他寫完才回來。

卓玉航在紙上寫到：媳婦，我也回來了。剛剛我還看到你了，只是我現在不方便去找你，等我！

卓玉航沒有告訴寧馨他在醫院住院，是怕她知道擔心。可他忘了，上輩子就是因為他休病假，回家探親才認識寧馨。寧馨應該能猜到卓玉航現在受傷養病的事，不過知道這次他沒有危險，沒那麼擔心。

卓玉航躺在床上，舉着胳膊，費力寫下這個紙條。他把紙條從本子上撕下來。

楊春明聽到撕紙的動靜，猜到卓玉航寫完了，轉身過來把本子和筆接過去，出去還給護士長。

卓玉航就趁這個功夫，試着把紙條弄進空間。他集中精力一收，真就把紙條送進空間裏。紙條晃晃悠悠飄落到地上。

兩口子像是心有靈犀一樣，寧馨恰好這時轉過身來，看到正在往地上落的紙條。

寧馨心裏一動：剛剛進來時沒看到地上有紙條，怎麼這會兒就有了，誰放進來的？

寧馨快步走到紙條跟前，彎下腰撿起來。她一眼就認出丈夫蒼勁有力的筆跡，丈夫這筆字還是在老年書法班學的，他年輕時寫的字跡可沒這麼有型。

寧馨見到丈夫的筆跡非常激動，她連聲問：“玉航，你在哪裏，你能看到我嗎，我怎麼跟你聯繫？”

可是接下來卻沒了動靜。無論寧馨怎麼喊，都沒再接到丈夫的紙條，或是親眼見到丈夫。最後，寧馨平復情緒后嘟囔着：回來就好，我們能一起回來，太好了！

想到這，寧馨的心情飛揚起來，忍不住笑了起來。

卓玉航看到媳婦的笑容，才放下心。他們一起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聊。

既然媳婦能進這個空間，那他應該也能進去。等他病好的差不多、且身邊沒人的時候，他就可以進空間跟媳婦見面。

雖然卓玉航在外面聽不到媳婦說了什麼，但他能看到媳婦臉上的變化，猜出媳婦的心情。他倒是想繼續跟媳婦聯繫，可惜楊春明把紙筆拿走了。卓玉航總不能再讓他去借吧？要是那樣，人家還以為他耍着人玩呢。

寧馨沒有再接到丈夫的紙條，但她可以給丈夫留紙條，於是寧馨出了空間，找到寫字枱上的紙筆，馬上又進了空間。

寧馨給丈夫留言：玉航，看來咱們是一起重生了，這太幸運了！你現在在哪裏？我想想，這時候你應該是受傷了，你在醫院嗎，要不要緊，用不用我去看你？

雖然寧馨這麼寫，但她現在還真抽不出身去看卓玉航，找不到借口出遠門。要想見到丈夫，說不定只能等到年後下鄉時，或者他們能在空間中見面。

卓玉航看媳婦閃身出了空間，心裏一緊，還以為媳婦不回來了。就這一會兒功夫，他還沒看夠媳婦呢。

然而，卓玉航很快看到媳婦又回來了，還拿了紙筆，給他寫了留言。卓玉航能看到寧馨那些留言，就是目前他沒法給她回信。因為衛生員楊春明就在一旁，他沒法進空間跟媳婦交流，更沒法去見媳婦一面。天知道他多想進去抱抱媳婦，感受一下她的存在，好讓他知道這不是在夢裏。

卓玉航心裏很是懊惱，想傷快點好，早點出院，早點擺脫外人的目光跟媳婦見面。他太想媳婦了，所以想來想去，暫時想了個能跟媳婦交流的辦法。

等戰友再來看他的時候，卓玉航先跟戰友借了兩塊錢。他暗中托小護士給他在醫院服務社買了紙筆。

因為軍區醫院地處郊區，距離城市比較遠，為了方便工作人員和病號，所以醫院裏設了服務社、澡堂、鍋爐房等部門。

服務社賣的東西是給醫護人員準備的，病號不能買。如果病號需要什麼東西，必須托醫護人員代買。

前世卓玉航受傷時，在醫院住過一段時間，所以他熟悉這一規定，他就想出這麼個辦法。

有了紙筆，這樣卓玉航就能在養傷的同時跟媳婦交流了。

卓玉航是想好辦法了，寧馨這邊又沒時間進空間了。

因為舒懷敏通過找人幫忙，很快打聽到合適的房子，他們要搬家了。

寧奶奶是怕小兒媳和親家牽累他們一家人；朱紅是想讓寧馨他們搬出去，騰地方讓大兒子結婚住；舒懷敏想着搬出去自在些。看來，搬家是搬定了。

舒懷敏找的房子不太遠，隔着兩條街，是個姓何的老人家的房子。何奶奶的家人在小日本入侵時不幸被殺，家中僅留下她自己。還是程曼麗託人幫她打聽到這家，她們過來跟何奶奶談過之後，何奶奶同意娘仨搬過來。

只是，等舒懷敏娘三個搬家時，這個消息驚到好幾個親戚，也驚了一條街上的鄰居。有幾個好事的人都在打聽他們為啥搬出去。

舒懷敏要帶倆孩子搬出去的消息傳出后，老大寧家昌不是很贊同，覺得讓弟妹帶孩子搬出去住不安全。可他不好意思當面挽留留守寡的弟妹，只是說讓他們在家住着，一家人住在一起挺好的。

外嫁的寧家美和寧家麗聽到信也回來了。寧家美和寧家麗是寧馨的三姑和四姑。兩人都嫁到本市，離娘家並不是太遠。

有點勢利眼的寧家美嫁給何令坤，兩人都是棉紡廠的職工，熬了多年，也在單位分到了房子，目前混得還算可以。

寧家美生了倆兒子，叫何鵬遠和何鵬飛。因此，寧家美在婆家人面前昂首挺胸，很有底氣，說話時會帶點炫耀語氣。老說自家怎麼好，倆兒子怎麼好，好像比別人家強很多似的。

年紀最小、性子溫吞點的寧家麗上過學，是百貨大樓的售貨員，她嫁給了在肉聯廠工作的羅永全。目前來說，兩人工作都不錯，但他們只生了一個女兒，叫羅潔。因為寧家麗只生了一個女兒就沒了信，在婆家面前不得臉。

寧家美這當姐姐的不說安慰妹妹，還老是炫耀倆兒子，好像她很能生兒子一樣，專門刺人，性子不是很討喜。

反正寧家美回娘家，只跟大嫂朱紅聊得來。因為她們姑嫂兩人性子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