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老太太的秘密
偏院的動靜沒有瞞過阮黎,得知張氏派身邊的丫鬟小青出府了,立刻猜到她的目的。
阮黎讓春花去趙府,告訴趙天,自己有件要讓他去辦。
趙府其實就在離阮府不到五百米遠的地方,春花很快見到趙天,將小姐的話轉告給他。
“姐這又是玩哪一出,今天早上堂祖父不是剛讓趙伯給她送了十幾箱東西?”趙天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照辦了。
他年紀小,對京城卻沒人比他更熟悉了,加上平日裏那群吃喝玩樂的狐朋狗友,一起出動,更是要不了多少時間。
另一邊,小青也回到偏院,告訴張氏母女,她在一家銀樓找到一支跟翡翠玉簪子很像的簪子,因為怕買錯了,所以先回來告訴她們。
張氏母女當即決定明天一早去銀樓看看,如果相似度達到九成的話,她們就買下來。
一顆心放下后,她們開始期待阮老太太進府的第一次發威。
吃晚飯的時候,休息了幾個時辰、又恢復戰鬥力的阮老太太開始作妖了。
“宣兒,不管怎麼樣,心慈是你的妾室,如曼還是你的女兒,你都是當丞相的人,怎麼還能這般作法,這事要是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看阮府,”阮老太太大聲道,“總之我不管,今晚我要她們也一起上桌吃飯。”
“姑母,這是阮家的家事。”阮丞相表情不變,一邊說,一邊往夫人和女兒碗裏夾一筷子菜。
阮老太太聞言更不高興了,啪地一聲放下筷子,“你的意思是,我不是阮家人是嗎?”
“我沒這麼說,只是姑母畢竟也是嫁入張家的人,”阮丞相看向夫人和女兒,“怎麼不吃?”
阮老太太被他堵了一下,知道硬的不行,便放軟態度,“宣兒,姑母知道你還在怪我,當年我也是為了你好啊,這樣吧,心慈可以不上桌,但如曼是你的女兒啊,她是無辜的。”
阮宣眉頭一皺,“她應得的,秋靈都按照規矩划給她了,甚至跟黎兒一個待遇,再說是她自己不珍惜,又鬧出毆打下人的醜聞。”
阮老太太不滿,卻又知道阮宣沒有說錯。
拋開周朝第一首富的趙家,阮黎和阮如曼每月拿到的月例都是一樣的,說起來還是阮如曼佔了便宜,明明是庶女,月例和生活用品卻是按嫡女來置辦的,除了沒有父愛,其他的一點不虧。
“我就說老太太無緣無故過來,原來是打着替阮如曼討公道的主意,真是個好祖母。”阮黎似笑非笑地說道。
“大人說話,輪得到你個小輩插嘴嗎?”阮老太太本來還不知道怎麼接話,“宣兒,不是我說你,女兒就應該嚴家管教,將來嫁出去才不會墮了阮家的名聲,以為阮家沒家教。”
“夠了,阿宣說的沒錯,您畢竟已經是張家人,阮府也不是以前的阮家,我女兒怎麼管教,是我跟阿宣的事。”阮夫人聽不得老太太說她寶貝女兒的壞話,當即表示不滿,這也是積攢了許多年的怨氣。
“你這是對長輩應有的態度嗎?”阮老太太一向蠻橫慣了,到了阮府也沒轉換過來,以為這兒就跟在張家一樣,“宣兒,看你娶的什麼媳婦,她就是這樣對我大吼大叫的,她眼裏還有沒有阮家的列祖列宗?”
【人善被人欺,這話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老太太霸道了一輩子,不知道當她的秘密被人發現的時候,她還能不能維持現在這副表情,張家人還會不會再聽她的話。】
沉寂了兩天的系統終於又開口了。
阮黎頓時精神振奮,這老太婆竟然藏有秘密,還是和張家有關的,聽這意思,似乎是不能被張家知道的大秘密呢。
“姑祖母,我娘眼裏有沒有阮家的列祖列宗,我相信在祠堂里的阮家祖宗們,每天都能親眼看到我娘如何虔誠的上香,至於你,爹說了,您是張家人,嫁出去的女兒,又怎麼好意思在阮府耍威風。”阮黎說道。
“黎兒,不許這麼跟你姑祖母說話。”阮宣象徵性的指責了一句。
阮黎努了努嘴,“我盡量了。”
阮老太太被氣飽了,吃到一半就不吃了,說要去祠堂拜阮家的列祖列宗,實則就是去哭訴。
張氏母女左等右等,肚子都餓得一直在叫,還是沒有等到阮老太太派人來叫她們過來,一聽打才知道,連老太太都被氣到離席了。
第二天,阮如曼帶着小青去昨天發現翡翠簪子的銀樓。
一進銀樓大門,阮如曼立刻看到那支放在架子正中央的簪子,那抹翠綠的顏色,很像她當掉的那支。
“掌柜,把那支翡翠簪子拿給我看看。”阮如曼走到櫃枱前,急切地說道。
“原來是阮二小姐,貴客貴客,有失遠迎。”銀樓掌柜經常接待京城的貴女,對有着第一才女之稱的阮如曼也很熟悉。
阮如曼特別享受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輕輕點下頭,又向丫鬟小青示意一眼。
小青立刻說,“掌柜,我們小姐想看那支簪子,還不快拿下來。”
“真的是不好意思,這支簪子已經有主了。”掌柜一臉歉意地說道。
“怎麼可能,我的丫鬟說昨天還是無主的。”阮如曼的臉色立刻變了,第一眼看到這支簪子,她就驚喜的發現,和她當掉的那支一模一樣,要不是做工和雕工有很大的區別,她都要誤以為這就是她當掉的。
“那是昨天,之後就有人過來買下了,那位客人說今天就過來拿,真的很對不住。”掌柜解釋道。
“掌柜,如果我出高價,能不能割愛?”阮如曼追問,“這支簪子真的對我很重要。”
“真的很抱歉,阮二小姐,我們銀樓也是要講信譽的。”掌柜搖了搖頭,愛莫能助。
阮如曼咬着貝齒又問,“那還有沒有第二支同樣的翡翠簪子,或者說別的地方有沒有?”
掌柜再搖頭,“這支翡翠簪子不是普通的簪子,整個京城只此一支,它並不是我們銀樓製作的,以它的做工,一般的銀樓也做不出來。”
阮如曼也覺得這支簪子特別好看,做工之精細,近距離一看,立刻就能區別開來,她也是戴了好幾年,經常拿出來看才能遠距離就分別出來,一聽這簪子不普通,她就更想要了。
“掌柜,您就通融通融吧,這支簪子需要多少銀子,我出雙倍行嗎?”阮如曼懇求道。
“雙倍?”掌柜一愣。
阮如曼還以為有戲,“是的,雙倍。”
“這簪子價值一千五百兩,雙倍的話就是三千兩。”掌柜語氣平靜。
阮如曼表情僵硬了,別說三千兩,就是一千五百兩,她也拿不出來。
張氏這些年攢下來的銀子不多,但考慮到價格可能會有偏差,還多拿了一百兩給她,誰知道加起來還不夠簪子的一半。
阮如曼知道沒戲了,又不甘心,錯過這支簪子,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支一樣的,姑祖母是個好面子的人,如果知道她把簪子當掉了,一定會覺得自己糟蹋了她的心意。
母女倆還要靠阮老太太,才能在京城過上好的生活,失去了這個靠山,未來的日子她不敢想像。
“我怎麼聽到好像有人要買我的簪子,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阮如曼你。”一個令阮如曼熟悉到做夢都會夢到的聲音,忽然從身後的大門口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