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偷嫂

1.偷嫂

外頭雷聲轟鳴,明明秋後還不到寒冬臘月的天,早早的打起了雷。

兩三個侍女坐在火塘面前說閑話,說八層是老天知道外頭要行刑了,所以早早下個雨,把地洗一洗,免得到時候腥臭漫天,鬧的人不得安生。

話語剛落,裏頭就傳來聲響。明姝過來,面色不佳,想來已經知道了剛才侍女們的對話。

侍女們原先談笑的興緻頓時煙消雲散,嚇得抖抖索索起來,面無人色。

丫頭們退下之後,就剩下她一個人。火塘里的活燒的正旺,卻怎麼也暖不着她,掌心冰冷。

她到門邊,把門推開,外頭是陰沉沉的天,烏雲滾滾,伴隨着隆隆雷鳴。她瞥見屋舍對面的那條走廊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步履匆忙,正向這裏走來,她合了門,還沒走幾步,門已經從外面被推開,高大的身影閃了進來。

進來的男人身上還沾染着濃厚的寒風氣息,他伸手摘掉了頭上的風帽,脫掉身上的斗篷。

他瞥了一眼年輕女子那單薄的身影開口,“外頭風冷,這段時日少出去,免得吃一肚子風。”

明姝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兩眼期盼的望他。也不知是這男人真的沒有看到,還是故意吊一弔她的胃口,他沒開腔,大步走到火塘面前,火塘裏頭的火燒的正旺,持起火鉗把火稍稍捅開了些,讓火燒的更旺些。

他對她伸出手,“過來。”

話語簡短,卻不容有半點拒絕和推諉,明姝輕輕動了動步子,明明很短的幾步路,卻走了很久。他耐性倒也好,沒有出聲催促,只是她才走近,他身子一傾,扣住她的手掌,略略施力,就將她拉了過來。

明姝力氣不比他大,他明明隨意一拉,但是那個力道卻拉得她腳下趔趄,直接落到他懷裏。

她雙手抵住他的胸膛,堅硬陽剛的肌肉線條哪怕隔着厚厚的袍子,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和女人完全不同的健壯身軀,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橘色的火光映照上她的面龐,越發映襯的她一張臉只有巴掌大小,兩眼水光盈盈楚楚動人,那是和鮮卑女子矯健剛硬完全不同的風情。

他雙眼眯了眯,手指揩拭上她的嘴唇。她生的美,連嘴唇都是極其優美雅緻的模樣,小小的一張,噙在嘴裏,怎麼也嘗不完品不夠。

小小的一點櫻唇嬌嫩,粗糲的手指揩過,引來一股別樣的不適。她稍稍側過頭,櫻唇微張,似乎剛要將他的手指含進去,細白的牙齒,引起他肩上一陣微癢。這張口狠狠咬在肩上是不疼的,不但不疼,甚至升起一股鑽心撓肺的癢。

他反手將她按在腿上,傾身壓在她纖細的身軀上,和他的剛硬不同,身下的女人身子軟成了幾乎一汪春水,柔若無骨,幾乎叫他溺死在她身上。

男人熾熱的體溫沒有半點阻隔傳了過來,緊貼的肌膚潮暖。她開口想要把心底的事問出來,才剛剛開口,他就吻了上來。濕滑的舌頭堵住了她的嘴,糾纏着她,叫她不得安生。衣裳滑落,衣襟里隱秘浮動的香味沒了遮擋,在融融火光下越發肆意。

他在外頭橫行霸道,這作風到了床上,也沒有半點改變。想要什麼,從來不問,直接就來拿,毫無顧忌的索取,不顧忌什麼。

指甲摳入男人的肌膚,她驚喘連連。

冰冷的天,她卻沒有感受到半點涼意。光影起伏,迤邐成光怪陸離的線條。

暴風疾雨一樣的激情退散去。他一手撐在她的頭側,持起她的一縷黑髮,激纏中,發簪落到了榻下頭,他垂首在她耳邊道,“活動了許久,砍頭是不用了,不過流放到五原郡恐怕是少不了。”

明姝眼裏亮出些許光芒。

“掉腦袋的罪,最後給弄了個流放五原郡的懲罰,命保下來了。”他有心討她喜歡,專門撿自己的功勞說,“若不是你嫁了,恐怕也要跟着受這頓連累。”他低下頭,繾綣無比的蹭着她的發頂,“要是依了你之前的話,放你回翼州,我就要到宮裏撈你了。”

她娘家人不知死活,偏偏上了京兆王的賊船,造反這事,向來成王敗寇,既然朝廷平定了叛亂,那麼接下來就是清理亂黨了。能留下一條命,已經是很不錯了。別的不能再強求。

嫣紅的面龐抬了抬,嗓子裏嗯了聲,兩條手臂熟練又遲疑的環上他的脖頸,在他滾燙的面龐上啄了下,表示自己的感激。

他要的可不僅僅是這麼一個吻,低頭下來,明姝撒開了手,整個身子躺在下面的虎皮褥子上,半是嘟囔半是撒嬌,“累了。”

的確累了,他攻伐起來,她也有些受不住。

他起身把她抱進去,叫人送熱水,洗漱好了,並排躺在一塊,他伸手往身側一摸就是溫熱的軀體,兩個人這樣,倒真像平常夫妻似得。

腦子裏頭冒出來的想法叫他一樂。而身邊的人拉了被子,把她自個遮的嚴嚴實實。這會雖然還沒到隆冬,但天黑的早。這會外頭早就黑布隆冬的了。

她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府里依然是和平常一樣。突然外頭起了些人聲,她自從守寡之後,就搬到了府邸最僻靜的地方,倒也不是喜歡安靜,而是心裏有鬼,有點動靜就容易心裏不踏實。

下人只當她喜好安靜,平日裏不管做什麼,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來,那邊聲響大的院子裏頭都聽到了。

她披衣下來,聽了下,外頭是女人高聲尖利的罵聲,可很快有另外一波聲音壓了過去,很快就把年輕女人的尖利叫罵給壓的體無完膚。

明姝皺了皺眉頭,心下猜測到方才在外頭叫罵的女人是誰了。她一聲不吭的伸手把衣襟拉過,侍女們魚貫而入伺候她洗漱穿戴。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男人邁着帶風的步子大步走進來,他坐下來,滿面煞氣。

他不是文弱文士,曾經帶兵過北上抵禦外敵,雖然人年輕,但手裏沾染的鮮血不計其數。那張俊美的面龐上,充斥着毫不掩飾的殺氣。

那股絲毫不遮掩的殺伐之氣,逼得她不由得退後幾步。伸手捂住胸口,有些不敢上前。

那男人聽到她足音,抬起頭,對她伸手,“別怕。”

說得輕鬆,一身殺氣坐那兒,光是不說話就能嚇死人了,還叫她別怕。

她腹誹,可還是走了過去。

“我退親了。”男人簡簡單單,說得平常,似乎和她議論待會要吃什麼一樣隨意。

明姝一驚,“退婚了?”

男人低頭,嗯了聲,“早些退了早好,免得到時候過不下去,天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強。”

這婚事是婆母還在世的時候,給他定下來的親事。對方也是將門出生的女兒,算是強強聯合,現在他一句話就不娶了?

“那你也不怕那家小娘子爺娘不善罷甘休”她緩緩坐在他身側。

他嗤笑,“婚嫁這回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我不願意娶,難道他們還能把自家女兒送到我房裏。”

他話語說的粗鄙,回頭目光炯炯,口吻軟了下來,“我娶你。”

她面上頓時滯住,緩了一息,她才咬着牙根開口,“府君,我是你寡嫂。”

他沒有半點羞愧之色,反而更加理直氣壯,橫行霸道,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嘴角挑起個笑,“我當然知道。”他垂下頭在她耳邊緩緩吹了口氣,“嫂嫂。”

那口氣吹拂在耳郭上,正好中她最敏感的地方,麻癢從被吹拂的地方生起,而後如同電流一下迅速竄遍四肢末梢。

“嫂嫂怕甚麼呢。”他笑的溫煦。

他是真不在乎什麼寡嫂和小叔子,喜歡了奪過來,才是他的作風。至於其他,完全不在他的考慮之列。

“嫂嫂想甚麼呢?”他特意把嫂嫂兩字咬重了音,像是嘲諷,又似是戲謔。

她早就知道他不在乎,鮮卑舊俗里,原本就有父死妻後母,兄死娶寡嫂。只是漢化推廣之後,這箇舊俗也一塊被叫停。他如此行事,也不怕有人在洛陽彈劾他。

他看出她此刻心中所想,靠近了,嘴唇擦在她臉頰上,“嫂嫂,咱們和夫妻還有甚麼區別?我若是有事,嫂嫂也不能倖免。”

他說罷,她掙紮起來,想要擺脫他。這個人簡直就是瘋子!

她用盡了全力,卻還是不能撼動他半分,她靠在他身上,精疲力竭,而他在她身後笑的得意。

“你真心想娶我,還是為了一泄心頭之恨?”

他的笑聲一停。隨即手上的桎梏鬆了下來。

“嫂嫂好生準備吧。”他鬆開她,言語生硬,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如他所言,府內上下還真的開始準備婚禮,甚至她院子裏的東西,都已經開始零零碎碎往外搬。

明姝坐在那兒,瞧着左右的侍女忙碌,有侍女給她送上了熱水。

她接了過來,杯子裏的熱水剛剛好,她喝了一口,熱水的暖意很好的暖了腸胃,也叫躁動不安的心稍稍平復下來。

突然肚腹內一陣絞痛,哐當一聲中她捂住肚子卧倒在地上。肚子內腸子似乎被一隻手給擰到了一起,疼到了極點,腦子裏模糊一片,什麼都想不起來,眼前一片模糊,呼吸的通道被堵死,完全喘不上來,隨即陷入到一片混沌的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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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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