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告白
購買比例不足百分之五十會掉落防盜章,望理解,么么啾
太陽落山之後,大家開始燒烤和玩一些遊戲。
所謂遊戲無非就是在我看來十分沒有意思的真心話大冒險。
比如現在被旋轉的飲料瓶子指中的這位同學,他選的是真心話。
需要回答的問題是自己的初戀在什麼時候。
“啊,初戀什麼的怎麼可能還記得啊,大概五六年前吧,是那個短頭髮的女生還是那個腿很長的女生呢?”
喂,瞎編也要有個度,那時候你剛在上小學吧。
[初戀?我這種人怎麼可能談過戀愛啊!但是直接說出來的話有點丟人啊,其實我長這麼大主動跟我搭話的妹子都沒有兩個啊,算了隨便編吧反正也沒人知道……]
看,就是這樣。
說是真心話,但根本沒有幾個人說了實話,對於能把別人心聲聽個透徹的我來說,這遊戲真是無聊透頂。
不過話說回來,沒有談過戀愛怎麼就丟人了?照你這樣想,這輩子都打算一個人過了的我豈不是沒有臉在地球上活下去了。
下一個被飲料瓶選中的是燃堂。
這白痴的腦子一片空白,更別提什麼真心話了,他抽中的大冒險是將在場的一人抱起來。
所以我們籃球社一群男生為什麼要在露營的時候玩這種遊戲?
燃堂環顧了一圈,視線停在我身上。
“哥們,來讓我抱一下。”
【……】
我面無表情地伸平胳膊,燃堂把我舉起來又放下,算是勉強過了這一輪。
飲料瓶重新旋轉起來,眼看着要停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稍微動了下手指,它又緩慢地轉了小半圈,停在赤司面前。
我不是故意的。
問題是說說自己此刻想要做的事。
赤司想了想,目光從我身上掠過,“現在嗎,我想要聽一個人說話。”
黃瀨咬着烤串起鬨,“是哪個女孩子啊小赤司?”
赤司笑了笑沒回答,轉了轉瓶子開始了下一輪。
我很佩服他們能盯着一個飲料瓶子玩到天黑。
山頂上有一個觀星的平台,離露營的地方不遠,天氣良好的夏夜是看星星的好時機,吃過玩過之後很多人選擇了去那裏看一看。
一群男生一起看星星?
我借口上廁所回了帳篷。
果然是無趣的集體活動啊,我躺在帳篷里閉上眼睛,唯一讓我安慰的是郊外山頂的空氣還算不錯,夏夜裏伴着風還有淡淡的花香。
我難得有了些困意。
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帳篷里還是只有我一個人。
我出去看了看,每個帳篷里都有人,籃球社的同學已經回來了。
赤司呢?
我正準備用千里眼的超能力看一下的時候,黑子鑽出帳篷拿水。
【赤司去哪了?】
黑子朝我身後的帳篷里看了一眼,“應該是還在觀星台沒有回來,時間不早了,麻煩齊木同學去叫他回來吧。”
沒有了睡意,正好也想走一走,我朝黑子點了點頭。
夏夜長空,星辰璀璨,景色的確算得上不錯。
遠遠地瞧見赤司正站在木欄杆旁邊,我走過去。
【你還不回去?】
赤司雙手撐在欄杆上,側過頭看了看我,“這裏的風吹着很舒服。”
看他似乎還沒有回去的意思,我想着是在這裏再待一會還是換個地方走走。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赤司突然問我:“齊木,你是機械人嗎?”
誒?
他表情認真,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也對,正常人誰會相信世界上有超能力者呢?比起這個,赤司把對我的猜疑想到了高科技機械人上面好像也情有可原。
【不是。】
這可是實話,我的確不是機械人。
赤司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看出他滿臉的不相信。
【我有心跳。】
我拉過他的手貼在胸口。
【信了嗎?】
赤司抽回手,眼神複雜:“打掃籃球社那天晚上,從餐廳出來傢具砸落的時候,還有那天突然出事的訓練館,你總得給我一個解釋吧?”
我看着他。
都暴露到這個程度了,也沒什麼好瞞的了。
但自己是超能力者什麼的這種話果然還是說不出口啊。
赤司朝後退了幾步,他微笑着開口,“我最後驗證一次。”
我突然湧出一陣不太美妙的預感。
山頂吹過一陣算得上清涼的風。
赤司單手猛撐了一下欄杆,翻身跳了下去。
我呆在原地。
不用這麼拼的吧?
我瞬移到空中接住赤司,抱着他安全平穩地落到山下。
赤司抬眼問我:“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眼神里有計劃完成的得意,但這並不令我反感。
赤司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這個公主抱的姿勢似乎不太適合談話,我將他放下來。
“可能有些讓人難以置信,我是超能力者。”
赤司明顯地愣了愣,但有先前的事情做鋪墊,接受這樣荒謬的事實也不是太困難,他打量着我,“真是不可思議……等等,你剛剛是不是開口說話了?”
我偏過頭。
【滿足你玩遊戲時說的心愿。】
“超能力者啊,”赤司思索着,“具體包括哪些方面的能力?”
我拉住他的胳膊,從山下瞬間移動到了山頂的帳篷裏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得上無所不能。】
赤司倒是很能適應眼前的情況,他坐在帳篷里問我:“除了我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你是除了家人之外的唯一一個。】
“榮幸之極啊,”赤司揚了揚嘴角,“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說了也沒人會信吧,超能力什麼的,一聽就感覺是中二少年漫裏面的。
不過我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警告他一下。
【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萬一我沒有特殊能力,今晚要怎麼收場?】
赤司把一直掛在背上的黑色背包扔到一邊,“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我一直以為裏面裝的是相機或者望遠鏡什麼的,沒有關注到這個包,這會兒才用透視看了一眼。
小型降落傘包。
【……】
我是瘋了才會在大半夜陪你跳崖。
赤司征十郎,危險的男人。
我難得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等待下課。
一早上的情緒都不太對勁,我不清楚緣由,但腦海里總是閃過赤司冷着臉走開的畫面,這情緒想必與他有關。
因為從小習慣了超能力的緣故,我不太理解普通人的情緒,更不懂當自己惹別人生氣了該怎樣做。
是該做些什麼的,我仔細思考着。
“下周第二次月考,希望同學們認真複習。”
老師說完這句話,夾着書踩着下課鈴出去了。
“又要考試啊……”
班裏一片哀嚎。
拿着便當出去吃的,去小賣部買麵包和飲料的,教室里很快空了不少。
邊吃邊想吧,我從抽屜里拿出便當想去教學樓外面找個人少的地方享用午餐。
剛走到門口,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男生攔住了我。
“請問齊木楠雄在班上嗎?”
【在。】
而且就站在你面前。
“那太好了,麻煩幫我把這個交給他。”
黑框男把手上捧着的盒子遞給我,道完謝轉身離開了。
我接過來,入手倒是有點沉甸甸的分量,我拿着便當和盒子繼續往外走。
操場外面的長椅空着,我走過去坐下來。
沒有問黑框男這東西是誰送的,因為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我已經通過心聲了解了。
赤司。
我打開盒子,塞滿冰袋的盒子中間是一杯精緻的咖啡果凍。
雖然已經提前利用透視能力看到了,但拿到手的時候還是有一些意外。
分量很足的咖啡果凍,上面覆蓋了厚厚一層綿密的水果冰沙,咖啡豆醇厚的香氣縈繞其中,簡直就是初夏里絕佳的飯後甜品。
等不及飯後了,我拿起扣在盒蓋內部的勺子。
冰沙混着咖啡果凍送到嘴裏的那一刻,心情都似乎更輕鬆一些了。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份咖啡果凍,以前吃過的所有,無論哪家店裏的味道都不足以與它相比。
我心滿意足地品嘗完赤司的謝禮,又陷入了新的思考。
赤司應該是因為生氣了才會讓別人把禮物轉交給我。
看來社長大人並不是很想見到我了。
我把食盒簡單收拾了一下,往教室的方向走。
初夏的風已經帶上了稍熱的溫度,大概是冰沙的原因,此刻走在太陽下面卻並沒感覺到熱意。
赤司的確是個不錯的人啊。
“嘿,哥們。”
我面無表情地揮開重重拍在我肩膀上的手。
“下午有籃球社一年級對二年級的友誼賽,一起去看嗎?”
燃堂這傢伙對籃球社的事倒是意外上心啊。
對了。
【比賽的話,赤司會參加嗎?】
燃堂撓了撓頭,“青峰會參加。”
我問的是赤司啊!
【一年級還有誰參加?】
“我想想啊……”
燃堂翻着白眼一直想到了教室門口,“好像社長也會參加。”
社長就是赤司啊你這個白痴。
燃堂勾着我肩膀,“放學一起去看吧。”
我點了點頭,揮開他回了座位。
比賽在體育館進行,燃堂拉我坐到了看台上。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雖然只是籃球社內部的友誼賽,但來觀戰的人出乎意料的多,我甚至看到了不少穿着別校校服的人。
很快從周圍人的心聲里的得到了答案。
奇迹的世代全員都會出場。
我之前沒有關注過這方面,但看來這支隊伍的影響力比我想像的要高很多。
很快比賽的雙方都進場了,周圍有些吵鬧,得到消息的一群女生們簇擁着坐在一起。
赤司在對其他幾人說話,雖然離得遠雜音也很多,但我有辦法聽到。
“對手是前輩就更要用盡全力了,記住,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勝利。”
我調整坐姿,往後靠了靠。
赤司在球場上的樣子和平日稍有差別,但總體還是那副穩重而自信的做派。
他說目標是勝利,就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他會失敗。
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神奇。
燃堂熱血過頭一般在我旁邊吶喊着,不管是哪邊拿了分,他都要高呼一聲。
我恨不得拎着他的胳膊把他扔出體育館。
但毫無疑問這是場精彩的比賽。
走出體育館燃堂的興奮勁還沒過,他加入籃球社倒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喂,燃堂,如果你讓別人生氣了,你會怎麼做?】
問出去我就後悔了,還指望燃堂能說出什麼值得參考的話嗎?
燃堂看起來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搖頭,“不知道。”
連我都不知道的事,你知道才有鬼了。
“不過如果我生氣了請我吃碗拉麵就能好了。”
你還真是好哄啊。
找個理由支開燃堂,我又單獨折回了體育館。
赤司他們應該在休息室換衣服。
我隱身等在外面。
青峰,綠間,黃瀨,紫原,這四個人先離開了。
休息室只剩下赤司一個人。
我解除隱身站在門口。
“齊木同學。”
有人在背後喊了我一聲,我驚了一下,回過頭看見是黑子。
這神出鬼沒的低調能力真是讓我自嘆不如。
“你來找赤司嗎?”
我的意圖這麼明顯嗎?
我點了下頭。
“赤司在裏面,我先走了。”
黑子拿手指了指休息室,頂着頭上跟他長得神似的小狗走開了。
我敲了敲門。
“進來。”
赤司看到我並不驚訝,他抬眼,“還有視頻要給我看?”
【沒有。】
“禮物還滿意嗎?”
【咖啡果凍很好吃。】
赤司站了起來把搭在胳膊上的外套穿好,聞言笑了一下,“我隱約記得昨晚你一直拎着一個裝咖啡果凍的袋子。”
【你送我的是在哪家店買的?】
“家裏的廚師做的。”
我腦海里瞬間閃過了二十三種把這廚師據為己有的想法,但都因違背了法律和道德而一一排除掉。
【你家的廚師還有在別的地方工作嗎?】
我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赤司報了一個我沒有聽過的餐廳名,“他每周有兩天會在這個餐廳做限量菜,每桌大約二十萬。”
我的零花錢是三千。
算了,昨晚買的咖啡果凍也挺好吃的,人要學會知足。
赤司已經背好包一副要走的樣子了,我這才拋開滿腦子的咖啡果凍想到了來找他的主要目的。
【我請你吃拉麵吧。】
肩膀上能感覺到赤司靠過來的重量。
周末夜晚空曠的操場裏,只有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為敗北而失意自責的少年一個人躲在這裏悄悄難過。
還好我找到了他。
我很享受擁抱着赤司的感覺,畢竟像我這種從小到大朋友很少戀人為零,除了孩童時期被家人抱過之外就再沒有過擁抱的經歷了。
真是一種踏實而溫暖的感覺呢。
沒等我再陶醉一會,赤司已經推開了我。
他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哭過的痕迹了,看起來十分平靜,“謝謝你。”
赤司的語氣平淡到再加上一句“齊木同學,你是個好人”我就能毫不猶豫地認為他是在給我發好人卡的程度。
明明也沒說什麼話,我卻突然覺得嗓子乾乾的。
【關心同學是應該的。】
我故作淡定地回了他一句。
告個毛線的白啊,人家對你似乎根本就沒有半點意思啊。
好在剛才安慰赤司的時候沒有一時激動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不然可真是下不來台了。
“那我先回家了,再見。”
赤司朝我禮貌告別,拿過腳邊的背包頭也不回地往操場外面走。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