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安純之僵硬的扶着大廈，一動不動，只覺得度日如年。

還好七層到三十三層每一層都算一條拯救線，完成哪一條那一層就會被防護罩籠罩，大火和濃煙就再也無法吞沒進去。

如果安純之自己救人，他肯定一條一條的救，因為這樣防護罩出來的快。但是鋼鐵軍團和復仇者聯盟肯定更優先哪裏有人就先救哪裏。

“你的任務進度有更新。”

“任務總進度83%。第一拯救線100%，第二拯救線100%，第三拯救線93%……第十二拯救線95%……”

安純之看了一眼空氣中刷新出的信息，發現拯救線全都七七八八的，100%的寥寥無幾。

他嘆了口氣。

現在大廈里還剩下的幾十個人應該就是原因吧。

——不過還好之前有幾條拯救線任務完成了，瑩綠色的防護罩堅不可摧的籠罩着幾層樓層，分外顯眼。

安純之覺得，說不定就是有這幾條防護罩在，他才沒把大廈捏散架。

地面上小玩具似的消防車和救護車還在源源不斷的往這邊開來，響成一片。被救出來的人們哭泣着擁抱着，更多的吸入濃煙的都被送上救護車拉去搶救，整條街區都被車堵塞着。

“好了，能檢測到生命體征的都已經救出來了。”托尼言簡意賅的說。

最後幾十個鋼鐵軍團的機械人各自或抱或背，把大廈里剩餘的生還者全帶了出來。

鋼鐵俠沉重的金紅色盔甲猛然一沉，落回了地面上，他身體左右搖晃走動着，以一種托尼斯塔克獨有的風騷姿勢大步走向救護車。

但問題是——他懷裏還抱着六七隻大大小小的狗，肩上趴着兔子和貓，腰上一圈原本裝小型導彈的地方也全部打開，凹洞裏現在放着一排唧唧亂叫的毛絨絨小雞崽。

這嚴重損害到了托尼風騷的走姿，他自己卻覺然不知。

“哇哦，托尼，你這是……”鷹眼忍着笑，想了半天才委婉的問，“你是把整棟大廈里的寵物都搶救了出來嗎？”

“是啊。”托尼淡定的摸了摸肩上蹲着的貓咪的腦袋，反問道，“有問題嗎？”

“養狗，兔子和貓還能理解……這麼多雞……？”鷹眼費解的欲言又止。

“——救醒他們，然後讓各自的主人來認領。”托尼把寵物都送進救護車裏，對醫護人員叮囑道。然後他才轉頭在隊伍頻道里毫不在意的說，

“養雞怎麼了？我在洛杉磯的別墅里還養過很多鵝。”

“你養那麼多鵝做什麼？”班納博士好奇的問。

“呃……”托尼的聲音遲疑了起來，有些不太自然的說，“我有一段時間比較喜歡吃純天然的鵝肝。”

“喔——”鷹眼頓時摸着下巴譴責的望着托尼。

“迪迦，你在哪裏？我們可以回去了。”黑寡婦還惦記着邀請安純之去復仇者大廈做客的事。

“馬上來。”安純之連忙回頭，回答了一句。

——剛才鋼鐵俠一說可以了的時候，他就長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把大廈“放倒”在地上才恢復成了人類體型。

隊伍頻道里鷹眼在嘲笑托尼，安純之聽着，隨意撇了幾眼任務完成的信息通知，也打算過去和復仇者聯盟的大家匯合，但還沒走幾步他就被叫住了。

“等等——迪迦！”

是最開始被他救下來的那個褐色捲髮大叔追了過來。

“之前的事還沒有向你道謝。”褐發大叔感激的說，他身邊站着的女人也很面熟，是他的妻子瓊斯，看來是剛才吸入的煙不多，已經醒了。

“也感謝你救了我。”瓊斯是個看起來就很溫柔的金髮女人，她輕聲的對安純之笑着道謝，懷裏還抱着之前安純之救出來的三隻貓。

——大大小小三雙眼睛都瞪得圓圓的，眨也不眨的盯着安純之，非常可愛。有一隻小貓還掙扎着想對安純之伸出爪墊撲過去，被大貓一掌按了回去。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安純之頓時變得有些靦腆的說，他有些手足無措。

他不太擅長應對別人的感謝，平時再遊刃有餘這時候也都變成鋸嘴葫蘆了。

褐發大叔又連忙說：“我們在第三大道上開有一家甜品店，叫做‘甜心禮盒’。店裏的甜甜圈和意大利雪糕都很不錯，是手工自製的。現在取來不及了，但是如果你——什麼時候想來店裏嘗嘗，我們隨時等候。”

安純之局促的應了下來。

瓊斯微笑着點頭附和，轉頭的一瞬間卻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

她想了想，向安純之走了兩步，動作溫柔的把那隻一直掙扎着對安純之伸爪子的小貓抱起來，遞給他，歉意的說：“看起來這隻小貓很喜歡你，我想把這隻小貓送給你，可以嗎？”

“這個還是——”安純之第一反應想拒絕。

為了答謝他而想送貓什麼的，安純之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小白貓毛絨絨的只有一小團，四隻小爪墊粉嫩，耳朵垂了下來。它就被舉在安純之眼前，濕漉漉的藍眼睛還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這雙眼睛……

安純之心神一動。

這隻小貓有着一雙很純粹的藍色眼睛，美好的就像裝滿了整個淺藍的天空，望着他的時候裏面簡直有細碎的星光在閃爍。

漂亮極了，還莫名有些熟悉。

“——那就謝謝了。”安純之鬼使神差的改口說。

“迪迦？你在哪裏，我們可以回去了。”黑寡婦叫他的聲音這時候也響了起來。

“馬上來！”

安純之抱着小白貓走過去的時候還沒回過來神，獃獃的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就決定養貓了。

他好像到現在才發現……他原來也抵抗不了這種毛茸茸的小東西。

“走了，我們還坐托尼的車回去——只不過可能要擠一擠。”鷹眼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盯着安純之懷裏的小白貓，“這是什麼？”

“救了一對夫妻，他們送我的謝禮。”安純之隨口回答。

“哇哦。”鷹眼嘴唇嚅動了一下，想說些什麼又沒好意思，只是眼巴巴的一個勁盯着小白貓。

大廈里的人全被救出來后，剩下的事就是消防隊的了。這條混亂了幾個小時的街道終於恢復了通暢，救護車一輛輛的開走了。

鋼鐵俠指揮着他的鋼鐵軍團直接飛了回去，班納博士也得以把托尼那輛扭曲變形的黑車開了過來。

黑寡婦已經坐了上去，從副駕駛搖下來的窗口對他們微笑：“男孩們，坐後面吧。你們得擠一下。”

“我不介意，根本沒什麼。”鷹眼站直了身體，還收了一下他的小肚子。睜着眼睛說瞎話，“只不過才三個人，一點都不會擠。”

——他為了不在早上和隊長一起晨跑也是拼了。

“快上車吧。”黑寡婦直接忽略了鷹眼，友善的對安純之說。

安純之抱着貓上了車後座，那裏面已經坐了一個美國隊長了，鷹眼跟在安純之身後也坐了上來。

“嗨，迪迦，又見面了。剛才一直沒顧得上說話。”美國隊長有些尷尬的打了個招呼。

“是啊，我們的兩次見面都是緊急情況，顧不上說話。”安純之也尷尬的回答。

能不尷尬嗎？鷹眼就是個騙子！後座擠了三個大男人簡直腿都挪不開了。尤其當其中的一個人還背着大盾，而另一個人拿着弓的時候。

起碼安純之就只能緊挨着美國隊長的腿，有些偏高的溫度從那位全美的道德模範大腿上隔着布料蔓延了過來，讓安純之只能硬着頭皮僵坐着。

上帝啊，這太瘋狂了。

因為他到現在才突然又想起來……迪迦是不穿衣服的。

“迪迦，你為什麼一直在看隊長？而且我覺得你的腿在抖。”另一邊的鷹眼疑惑的問。

“因為我覺得……隊長有點熱。”

安純之羞恥的從牙縫裏磨出來這句話。

“不好意思。”美國隊長尷尬的又努力往窗口的方向挪了挪，雖然這沒一點用，他仍然緊貼着安純之。

“我也很熱啊。”鷹眼仍在疑惑的問。

——但是你大腿上的不是肌肉而是吃甜品剩下的多餘熱量！

“鷹眼先生，挨着你我感覺不到熱，只感覺到了餓。”安純之委婉極了。

前座的黑寡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為什麼？”鷹眼更迷茫了，“雖然不太懂……但我總覺得迪迦你在嫌棄我？”

“沒有沒有。”安純之連忙搖頭。

“那你為什麼貼着我就不抖了？”鷹眼垂死掙扎的又問。

因為美國隊長有讓人羨慕的胸肌！

美國隊長有漂亮的腰線和臀線！

美國隊長還有肌肉緊實還線條流暢的一雙大長腿！

這些你有嗎？

克林頓·巴頓，先把你的小肚子收一收再說話！

“他更健康。”安純之嫌棄的盯着鷹眼說，“我有毛病，碰見這樣的人就發抖，可以嗎？”

鷹眼感受到了一種冥冥中的危險感，他連忙老實點頭。

“你的能力很讓人震撼，迪迦，但是我們現在除了名字之外，對你一無所知。”黑寡婦從前座轉過來，聲音有些沙啞慵懶，她隨意的聳肩道，“——當然，不說也沒有關係，我只是好奇。”

“畢竟我們以前從沒聽說過可以變得那麼大的人。”

安純之心道終於來了。

負責處理超凡事件的神盾局在知道了他這麼一個行走的核導彈級別的人物后，怎麼可能不採取一點行動？

黑寡婦娜塔莎是神盾局的頂尖特工，復仇者聯盟也是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召集組建的。讓她先從戰友角度詢問幾句話再合適不過了。

這種接觸遲早要有的，安純之早就想好他的說辭了。

“當然可以說。”安純之很老實的回答，一句來歷也沒隱瞞，“我的全名是迪迦奧特曼。應該說種族是奧特曼，名字才是迪迦，巨人形態才是我們的原本體型。”

美國隊長，鷹眼和黑寡婦的表情都變得認真了起來，屏氣凝神的聽他說著。就連開車的班納博士也不禁把車速放慢了一些。

“我生活在很早很早的地球上，大概是超古代時期……三千多萬年以前？”安純之回憶着迪迦的資料說，“同伴們後來都變成光離開地球的時候，我選擇了留在地球陷入沉睡。”

“前不久我醒過來，在網上學到了很多。所以我才變成了人類體型，不過我今年也確實才十七歲。”

“所以……所以你不是人類是嗎？”鷹眼有些結巴。

安純之心安理得的點頭。

迪迦狀態下他就是光組成的，確實不再是人類的結構。

“等等，這麼說，地球上以前還有一個文明？”托尼在隊伍頻道里插嘴，“在那麼早嗎？我現在見證了整個人類歷史的新改寫？”

“這麼一來就能說通了，為什麼我們怎麼都找不到你。”黑寡婦也說。她似乎已經替安純之想好了一個理由，“如果你可以變成光的話，我們的監測設備確實不管用了。”

美國隊長的重點卻在另一件事上，他認真的問：“迪迦，你的同伴們都變成光離開了地球？發生什麼事了嗎？”

重點來了！敲黑板敲黑板。

安純之精神一振，抱着貓咪準備開始胡侃了。

他聲音沉痛的低落了下去，醞釀好情緒的說：“因為我們的超古代文明……被毀滅了。”

“是一隻恐怖無比的厲害怪獸，黑暗的支配者加坦傑厄乾的。”

黑暗的支配者？毀滅了一個文明的厲害怪獸？

——美國隊長，鷹眼和黑寡婦的神情皆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