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太太是誰?
盛先生又是誰?
夏清沒有能力想像出盛先生的樣子,倒是大腦再一次接收到文字信息,刻板地描述關於原夏清和盛景承盛先生的過往,夏、盛兩家原是北州市的富貴人家,數年前,盛家出現巨大的經濟危機,夏家出手相助,這才有了盛家此時的風光以及原夏清、盛景承的婚姻,不巧的是,夏家在幫忙盛家不久之後,因夏家人自己的好逸惡勞而逐漸衰敗,如今整個夏家已是依附盛家生活下去,包括夏家的夏清,也是依靠着盛家才能生活。
可是原夏清大概屬於自小便得了嚴重的公主病,嫁給盛景承后,生活在盛家,不但不招盛景承喜歡,幾乎所有盛家人都討厭她,除了此時正在門外的保姆芳姨,芳姨沒被原夏清罵過,所以是盛家的三個保姆中,唯一一個不那麼討厭她的人,並且願意和她說上兩句話。
如今她成了夏清,不但成了人見人厭的人,還有個討厭自己的老公,這真的是老天憐愛她死的冤枉嗎?
“太太。”芳姨又在外面問:“太太,你醒了嗎?太太。”
“我、我醒了。”夏清一開口,被自己悅耳的聲音驚艷了一把,真好聽。
芳姨再次在外面說:“太太,盛先生讓我過來拿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夏清問。
“盛先生說是手錶。”
“放在哪兒的?”
“盛先生說,可能在衛生間的抽屜里。”
“好,你等着,我去拿。”
夏清緩緩地自地上爬起來,彆扭地踩着松糕鞋子,慢慢走向衛生間,剛將衛生間門打開,便被寬敞又不失精緻的裝潢驚了一下,果然是有錢人家,連衛生間都這麼大氣。
她上輩子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時,是二室一廳的房子,後來父母離婚還為了爭那套房子口出惡言。後來協定要房子就得要孩子,於是她歸了爸爸,結果她爸爸還是把她丟給爺爺奶奶,她和爺爺奶奶擠在不足七十平的小兩室內十多年,再後來她自己有能力買房子了,買的也是八十平的,從未見過這麼豪華,這算是老天爺對她的補償嗎?
她沒再沉醉下去,走到洗手台前找到一塊男士勞力士手錶,似乎是剛買的,她拿着手錶,走回門口,打開房門,門口站着一個微胖的女人,女人頭髮全部紮起來,穿着白色上衣,黑色褲子,黑色不屑,格外乾淨利落,這便是芳姨。
“太太,你醒了?”芳姨笑着問。
生活經驗豐富的夏清自她眼中看到了小心翼翼,可見芳姨有點怕原夏清的。
“嗯,剛醒,手錶給你。”夏清說。
這個“嗯,剛醒”讓芳姨愣了下,她以為自己打擾夏清,會惹得夏清破口大罵,真沒想到今天的夏清這麼友善,她當即笑說:“謝謝太太,我這就拿給盛先生去。”
“盛先生呢?”夏清很想知道自己的“老公”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是胖是瘦是丑是俊,還是說非常老?要不然原夏清怎麼不喜歡呢?
芳姨說:“在樓下,太太你要見他嗎?”
“暫時不見,我先去洗澡整理一下。”
“洗澡?”芳姨納悶。
“嗯,身上太髒了。”
夏清說完將房門關上。
芳姨納了悶了,總覺得眼前的太太怪怪的,但是她又不知道哪裏怪,她也想不透,於是拿着手錶朝樓下走。
夏清則對着地上、床上的一片狼藉頭疼,她雖然沒有潔癖,也會在床上放些書本、筆、小鏡子之類的,但是整體上絕對是乾淨整潔的,可是眼前這雜亂無章的樣子……此時此刻她實在沒力氣收拾,而且向來注重身體健康和皮膚保養的她,容忍不了臉上帶妝,更受不了腳下亮片松糕鞋,腿上破洞牛仔褲以及流蘇短袖,於是轉身進了衣帽間,準備也清理一下自身。
夏清本以為原夏清的卧室夠亂的,沒想到衣帽間更亂,衣服、鞋子、帽子扔的到處都是,原夏清忒邋遢也忒揮霍了,這些衣服、鞋子、帽子都挺值錢的,但是風格誇張且不日常,夏清伸腳跨過這些衣服,在衣櫃中翻了好一會兒,終於找一件合適的牛仔褲、白色短袖以及一雙小白鞋,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找到乾淨的內衣內褲。
接着走進衛生間好好地洗個澡,把頭髮吹乾,將額頭上誇張的紗布去掉,明明破了點皮兒,原夏清居然搞的像中彈似的,還真是有嚴重的公主病啊,夏清真是對原夏清十分無語。
可是,當她看到鏡中的自己時,真心想誇一句,原夏清終於有一項讓她讚歎了,那就是——這張臉,當真是吹彈可破,細膩的看不見毛孔,五官精緻到令人挑不出來絲毫毛病,湊在一起又有種讓人無法呼吸的美,還有纖細高挑的身材,真的是天生的美人啊。
夏清獃獃地看了好一會兒,聽到樓下有些許聲響,她才在臉上擦了些水、乳和霜,然後走出房間,這才驚奇地發現,原來此時不是晚上,而是大白天啊,她緩緩地樓梯上下來,站在寬大的客廳內,四周眺望。
上午的陽光充盈整個客廳,偶爾幾縷灑在肌膚上,有種熱熱的感覺,夏清這才有點真實的感覺,只是客廳怎麼都沒有人,不待她尋找,芳姨從院子裏走了進來,一抬眼看見客廳中站着一個纖細修長的女生,一時間沒認出來是夏清,只想着自己不過出去一會兒,家裏就來客人了?年紀和太太差不多,難道是來找太太的?太太居然有這麼正經漂亮的朋友?
芳姨一邊打量一邊開口:“你好,請問……”
夏清緩緩轉過頭,叫:“芳姨。”
芳姨先是被夏清乾淨漂亮的臉蛋驚了一下,聽到夏清的聲音直接駭住,喊:“太太?你是太太?”
“我是夏清。”夏清說。
“那就是太太啊,太太,你怎麼穿成這樣了?”芳姨簡直不敢相信,自打芳姨認識夏清以來,就知道夏清總愛搞些挑戰審美的東西,還不準備人評價,她的房間雖然嚴禁人進入,但是芳姨知道,太太的房間很亂,而且除了新婚之夜,盛先生從來不進太太的房間。
“這樣怎麼了?”夏清疑惑地問:“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可是、可是,太太你不是說,你死也不穿正經的衣服嗎?”
夏清囧,決定裝傻,問:“我說過這樣的話?”
“說過。”
夏清抹汗:“那你當我沒說過吧。”
芳姨誠實地應一聲,說:“好,我當太太沒有說過。”
聽芳姨這麼認真地一說,夏清汗顏,轉而想到自己下來的目的,問:“芳姨,你剛才不說盛先生回來了嗎?”
芳姨回答:“是啊。”
夏清四處看:“他人呢?”
芳姨習以為常地說:“走了啊。”
“走了?”這就走了,她是他老婆啊,他回來都不見一見她的嗎?
“嗯。”
“就這麼走了?他還沒有見我啊?”
“太太,盛先生不是一直這樣嗎?”芳姨聲音放小了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