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仙人心

103.仙人心

V章訂閱比例不足50%的讀者看最近三天的更新會是防盜內容。“虛無。”殷炎突然開口。

奶貓一僵,乖乖縮回爪子,朝着喻臻叫了一聲,甩了甩尾巴,消失了。

“……”

喻臻放下手,看着殷炎的後腦勺,不說話。

殷炎理直氣壯:“虛無還太弱,不適合長時間停留在外。”

喻臻聾拉着眉眼扭頭看窗外,幾秒后突然又把頭側了回來,身體歪了歪,調整到一個可以看到殷炎側臉的角度,說道:“謝謝你。”

幫忙清理出舊箱子、費心幫他積攢力量、找借口給他買衣服……殷炎雖然總是沒表情,還時不時莫名其妙的和他保持距離顯得很嫌棄他,但他能感覺得出來,對方是真的對他好,如同家人那般,自然而溫暖。

殷炎依然沒有回頭,甚至連開車的節奏都沒變一下,但喻臻發現他突然眨了兩下眼,十分突兀的兩下。

“殷炎這個身份是我的因果,給你買衣服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全我這個身份所附帶的東西,你受我連累,不必道謝,是我該道歉才是。”

仍然是平靜的語氣,恰好一輛車迎面駛過,燈光滑過,模糊了殷炎說話時的表情。

喻臻靠在車玻璃上,心裏突然又開始痒痒的,忍不住問了之前一直沒敢問的問題:“你的名字是什麼?”

又一輛車駛過,殷炎這次沒有立刻回答,安靜了一會才說道:“殷炎。”

“我是說你的真名。”喻臻把靠着車窗的頭抬了起來。

汽車拐入殷家人所住的酒店,穩穩停了下來,殷炎解開安全帶,回頭看着喻臻的眼睛,說道:“殷炎,在此界,我只有一個名字,殷炎。”

這樣說著,手指卻往上,指了指已經徹底暗下來的天空。

喻臻愣住,然後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能說,不能把真名告訴任何人,因為天道會發現。

心裏莫名瀰漫起了一股淺淺的難過,喻臻隨着殷炎下車進入酒店,在走入電梯前忍不住上前一步,再次扯住了他的衣袖,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知道?”

殷炎側頭看他,突然抬手蓋住了他的眼睛,回道:“等你變得足夠強大,等我的魂魄藉由你的身體得以補全,這天就再也奈何不了我。”

叮,電梯門關閉,徐徐上升。

電梯外,韓雅停在距離電梯口兩步遠的位置,怔住了。

剛剛電梯內那個側頭淺笑,眼神溫柔隱帶傲氣的俊美男人,是殷炎?是那個滿身庸俗金錢氣息的殷炎?是那個總是擺出一副深情懦弱模樣的殷炎?

不……殷炎怎麼會是那個樣子,怎麼可能露出那樣的神情,不是,肯定不是。

“小雅!”伍軒快步跑過來,劍眉皺着,眼神隱隱帶着不耐,壓着脾氣勸道:“殷家人擺明了不願意見你,你又何必到處追着他們道歉,不就是一點被攔的貨嗎,我找渠道另調一批給伯父!”

韓雅回神,終於從他那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話,卻突然並不覺得如何開心。

“對不起,是我任性了。”她低頭,柔順的長發滑落肩膀,越發襯出了她身體的柔弱和單薄,低低說道:“我就是害怕,我爸只有我一個女兒,偏偏我這麼沒用……”

伍軒皺着的眉鬆開了,無奈又心疼地看着她,嘆了口氣,攬住她的肩膀朝外走去,聲音柔了下來:“你就是太孝順,別想這麼多了,快過年了,伯父還等着你回家呢。”

……

殷家人並不知道曾有人滿H省的追在自己屁股後面想要道歉,此時他們正在熱熱鬧鬧的吃飯,仇飛倩還十分私心的把喻臻安排坐在了自己身邊。

之前殷炎帶着喻臻回來的時候,她差點沒認出人來,等認出來了之後,她簡直要開心死了。

她早知道喻臻長相不錯,一身臃腫的棉服都沒把他穿丑,但她沒想到喻臻真正收拾好了之後會這麼好看,外貌完全不輸給娛樂圈那些靠臉吃飯的小鮮肉。

特別是現在,喻臻到了飯店包廂后外套一脫,只穿着一件白色毛衣坐在那,簡直又乖又毛茸茸,看着就讓人覺得心裏暖和和的。

兒子車禍一場,這眼光審美,簡直是有了質的飛躍啊。

“這毛衣好,頭髮也剪得好,回頭媽再給你多買幾身,咱們每天不重樣的穿!”

商場冷麵女強人一秒化身暖系嘮叨老媽,對着喻臻隔一會誇一誇,時不時看一看,窘得喻臻耳朵尖一直是紅的,飯也吃不踏實,差點筷子都不知道該怎麼拿了。

坐在對面的殷樂看得悶笑不已,一碗飯吃得撒了一半在外面。

“明年小樂就要高考了,爸媽你們考慮好了嗎,是送他出國,還是就考國內的學校?”殷炎突然開口,邊說邊順手幫喻臻挪了挪碟子,然後咕咚一聲,一顆丸子落到了喻臻碗裏。

喻臻一愣,忙用勺子把丸子舀起來塞進嘴裏,小心去看仇飛倩,怕被她發現。

殷家眾人的注意力卻已經被殷炎拋出的話題引開了,齊齊朝殷樂看去。

喻臻見狀鬆了口氣,感受了一下口腔里瀰漫開的葯香和溫度恢復正常的耳朵,不自在的感覺好了許多。

“就留在國內,讀B市的大學!”

仇飛倩直接拍板,同時瞪了一眼想要提出異議的丈夫,湊過去壓低聲音說道:“當年小炎是怎麼認識的韓雅,你給我心裏有點數,我可不想小樂再去國外招惹到什麼東西回來。”

殷禾祥聞言果斷閉嘴,看一眼鬆了一大口氣的小兒子,沒再提出異議。

吃完飯仇飛倩去給殷炎和喻臻開房,她本來想給兩人開大床房,但殷炎突然出現,硬是把房間換成了兩間。

“你這死小子,要領證的是你,現在又是鬧的什麼東西!”仇飛倩氣得不行,壓低聲音訓斥。

“明天得早起趕飛機回B市,他今晚需要好好休息。”殷炎平靜臉解釋,理由敷衍無比。

仇飛倩卻立刻想歪了,上下打量他一眼,又看一眼不遠處被殷樂拉着說話的喻臻,把房卡往他手裏一塞,眼神瞟開去,含糊囑咐道:“知道你年輕氣盛,前些年因為韓……因為那個禍害憋着了,但小臻是男孩子,你、你溫柔點,新婚也不能太不節制。”

“……”純潔的大能先生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凡人的話。

“反正你給我悠着點!小臻這孩子我很喜歡,你可別瞎折騰給折騰跑了!”

仇飛倩說這個也不太好意思,撂下這句話就踩着高跟鞋走了,徒留殷炎一個人拿着房卡,垂目安靜良久,然後慢慢側頭,把視線定在了不遠處笑得好看的喻臻身上,之後視線下移,落在了喻臻腰部以下的位置。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喻臻話語一停,抬手按住胸口,疑惑皺眉。

“喻哥你怎麼了?”殷樂疑惑詢問。

喻臻搖頭,餘光看到殷炎大步跨入電梯的身影,愣了愣,忙拉住殷樂追上去,提高聲音說道:“等等,我們一起——”

叮,電梯門關閉。

殷樂抓腦袋,滿眼不解和迷茫:“奇怪,我哥要上去怎麼不喊我們,而且他剛剛明明聽到我們喊他了。”

喻臻一臉麻木,空白着臉說道:“大概是他‘潔癖’的毛病又犯了吧。”

殷樂:“潔癖?”大哥什麼時候多的這個毛病?

第二天早上九點,眾人登上飛機,喻臻被殷炎安排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前面是殷禾祥和仇飛倩,後面是殷樂和翁西平,安全感滿滿。

他坐好后扯下脖子上的圍巾,剛準備側頭和殷炎說話,就發現前後方本來在聊天的殷家人突然齊齊安靜了下來。

“怎麼了?”他疑惑。

殷炎看一眼過道上靠近的某兩個身影,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沒有說話。

韓雅沒想到她費心找了好幾天沒找到的殷家人,居然會和她在回B市的飛機上碰到,還好巧不巧的坐在同一排。

確切來講,是她和殷炎隔着過道坐在了同一排。

雖然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殷炎來。

今天殷炎穿了一身煙灰色的中長款大衣,內里搭一件高領黑色毛衣,下身是黑色長褲和黑色皮鞋,全身上下除了大衣領口的一枚寶石胸針,再沒有其他亮眼顏色。

明明都是基本款的衣服,但卻被他硬生生穿出了一種清貴雅緻的氣質。

特別是當他一臉平靜,側頭垂眼,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接過一條與他穿着完全相反的暖色系駝色圍巾時,那種冷暖色調相撞后迸發出來的華貴內斂質感,簡直像是一幅精心構圖后拍下的頂級畫報,勾得人挪不開眼。

太耀眼了,整個人像是在發光一樣。

面前的殷炎只五官隱約是熟悉的,神情和姿態全然陌生

韓雅再次愣住了,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他的長相一般,視線黏在他神情平靜的側臉和修長有力的手指上,不自覺上前一步,低喚出聲:“炎……”

站在韓雅身邊的伍軒皺眉,坐在殷炎前座的仇飛倩則直接炸了。

碧綠色的丸子入口即化,一股淺淡葯香和植物清香在口腔里化開,喻臻反射性閉嘴,把殷炎還沒來得及撤走的手指抿在了唇間。

兩人齊齊一頓,抬眼對視。

噗通、噗通、噗通。

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在耳邊瘋狂鼓噪,喻臻嘩一下後仰,抿緊唇瞪大眼看着殷炎,說不出話來。

殷炎收回手,表情依然平靜,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甚至還有閑心整理了一下衣袖,後仰一點靠到沙發背上,說道:“不用怕,只是最低階的養心丸,能靜心凝神。”

耳邊鼓噪的心跳聲迅速淡去了,彷彿剛剛的一切只是他的錯覺。

喻臻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口,發現心臟並沒有亂蹦亂跳的跡象,疑惑地按了按,緊繃的神經被養心丸的藥效迅速化開,引走了注意力。

“養心丸?”他放下手,往殷炎身邊湊了一點,視線好奇地落在他手上,問道:“你從哪裏拿出來的?是魔術嗎?”

殷炎再次抬起了手,喻臻反射性後仰,反應過來后尷尬僵住,抬眼小心看一眼殷炎還是沒有表情的臉,側頭低咳一聲,默默把身體挪了回來。

“你說,我、我剛剛就是比較驚訝,對,比較驚訝,沒有要躲你的意思,真的。”

教科書般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殷炎等他靠近后抬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把手掌攤開,翻轉,讓手背朝上,回道:“養心丸來自於我的芥子空間,芥子空間存在於我的識海,進出的鑰匙是我們手上的戒指。”

喻臻被他彷彿大人教訓小孩一般的敲額頭動作弄得愣了愣,然後艱難消化了一下他的話,直接傻了。

“我們手上的戒指?我們?”

他伸出戴着戒指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突然覺得手上的戒指在一陣一陣發燙。

“你我命運相連,又皆為殘魂,想重啟我的識海,只能採用契約信物這種辦法。”

殷炎握住他的手,掌心發燙,似有力量流轉:“你兩次碰鬼,積攢的力量終於足夠開啟我的識海,但芥子空間特殊,以你目前的魂體強度,還無法順利開啟使用,所以暫時只能如此。”

微燙的感覺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裏一絲奇怪的牽引感。

殷炎挪開手,然後“噗”一聲,一隻只有巴掌大的白色毛茸茸小動物出現在了喻臻掌心。

喻臻唰一下瞪大眼,攤開的手掌直接僵住了。

“這是芥子空間的界靈,若我不在你身邊,你有要求可以喚它。”

殷炎解釋,手指在蜷縮成一團的小動物頭頂輕點,之後收回手,靠回了沙發椅背。

輕點過後,動物本來蜷縮成一團的身體動了動,小爪子在喻臻掌心踩了踩,然後舒展開身體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站起身仰頭看喻臻,張嘴:“喵~”

喻臻提着的一口氣嘩一下松下,看着哪怕舒展開身體也只有他手掌大的小貓,疑惑問道:“貓?”還是只小到不能再小的奶貓。

“只是幻化成了家貓的模樣,它本體是一座塔,名為虛無。”

虛無。

喻臻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個中性霸氣的名字,又看了看手裏虎頭虎腦長相十分呆萌可愛的白色奶貓,實在無法昧着良心喊這個名字,壓抑不住心中對萌物的喜愛,輕輕揉了揉它的腦袋,看着它烏溜溜的眼瞳,放輕聲音問道:“那我以後叫你小無吧,你同意嗎?”

沉睡多年的虛無因為主人實力大損,魂魄殘缺,所以也退化成了最初懵懂的模樣,聞言歪了歪頭,又踩了踩他的掌心,低頭嗅了嗅他的味道,十分溫順乖巧地蹲坐了下來,輕輕甩了甩尾巴:“喵~”

“那我當你是同意了。”

喻臻難得露出了一個十分明顯的開心笑容,剛準備把它抱到懷裏,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敲響,然後手裏一輕,戒指一燙,掌心的奶貓消失了。

殷炎適時握住他落空的手,輕輕一捏把他即將出口的低呼阻了回去,對着房門說道:“請進。”

有人脈好辦事,只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殷炎就從一窮二白的殘魂,變成了超級有錢的殘魂。

確認過轉賬信息后,殷炎帶着喻臻在珠寶店負責人的恭送下出了珠寶店,直接去了四樓男裝,選了一家風格簡約的店鋪進入。

“你要買衣服?”

喻臻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語氣,催眠自己沒看到那些衣服吊牌上可怕的價格,一臉“淡定”地詢問。

“嗯。”

殷炎點頭,視線掃過貨架,指了指其中一件白色毛衣,對安靜候在禮貌距離之外的導購員說道:“這件,他的碼,謝謝。”

“稍等。”導購員立刻上前,視線沒有太過冒失的直視客人,所以沒有發現喻臻突然瞪大的眼。

殷炎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適時回頭用眼神阻了喻臻即將出口的拒絕,理所當然說道:“你的衣服全部被埋在了廢墟下,需要買新的。”

“可也不用買這……”

“用。”殷炎打斷他的話,又隨手指了一件素色襯衣讓導購拿碼,然後走到喻臻身邊,放低聲音說道:“殷家在B市的生意做得很大,現在我是殷炎,你是殷炎的伴侶,我們穿的不是衣服,而是殷家的面子。”

“……”

喻臻想起仇飛倩一出手就是以萬為單位的見面禮,拒絕的話咽了下去,在導購拿着衣服回來時主動伸手,接過衣服進了更衣室。

襯衣、毛衣、羊絨外套、長褲、鞋子、腰帶……舊衣一件一件脫下,合身的新衣一件一件上身,喻臻就像是被洗去了面上塵埃的珍珠,終於露出了本來的璀璨華光。

沒了那些偏大老氣臃腫的棉服遮擋,他的身形終於清晰了起來。

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比例很好卻稍顯單薄的身體,修長的四肢,漂亮的肩頸線條,弧度優美的脖頸……這些之前被臃腫棉服遮擋的細節全部露了出來,當他微微側身時,從下顎順着脖頸延伸到肩部身體的線條完美得讓人忍不住想抱過去。

但殷炎卻後退了一步,還是一大步。

剛好側頭看到這一幕的喻臻:“……”

他不自在地動了動脖子,不再看鏡中的自己。

失去了棉服豎領的保護,他總覺得半露在外面的脖頸有些涼颼颼的,恨不得把襯衣衣領再往上拉一拉。

“很奇怪嗎?”他看向殷炎小聲詢問,伸手扯了扯外套的袖口。

殷炎回神,雖然沒人發現他剛剛失神了。

他沒有回答喻臻的話,而是側頭看向安靜候在一邊的導購,說道:“這些全要了,再幫我拿條圍巾過來,要柔軟一點的。”

導購點頭,轉身去挑圍巾,喻臻則忍不住朝殷炎靠近,然後殷炎又後退了一步。

“……我身上有病菌嗎?”喻臻停步,麻木詢問。

殷炎把定在他脖頸處的視線挪到他臉上,然後又挪到他頭上,答非所問:“還差一點。”

喻臻沉默以對,無聲釋放着鬱悶生氣的信號。

導購拿着圍巾回來了,駝色,羊毛材質,很軟,也很厚實。

殷炎接過圍巾,終於捨得靠近,上前把圍巾朝着他兜頭圍了過去,直把他的脖頸和大半張臉全部捂進去了才停手,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頭,轉身隨着導購去結賬了。

心中短暫的升起一股微癢酥麻的感覺,但喻臻卻沒空注意這些,此時他的注意力全在鋪天蓋地圍過來的圍巾上,手忙腳亂的想把自己的鼻子從圍巾的包圍下解救出來。

等他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時,那個剛剛惹他生氣的始作俑者已經跑了,心中那絲酥麻的感覺也消失了。

“總是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他擰眉小聲嘀咕,意識到自己是在抱怨之後愣了一下,摸了摸脖子上軟乎乎的圍巾,低頭,重新把大半張臉埋了進去。

買完衣服,殷炎保持着和喻臻兩步遠的禮貌距離,把人帶進去了下一層的某間高檔理髮店。

“修一修他缺掉的劉海。”

殷炎對髮型師說完就走到一邊的休息沙發上坐了下來,隨手拿去一本雜誌開始翻。

喻臻側頭看一眼他此時平靜得近乎冷漠的側臉,悶着一張臉坐到椅子上,腦子一熱,對髮型師說道:“我要剃光頭。”

“佛修才需要剃光頭。”殷炎頭也不抬,平靜開口:“殷家人不喜歡光頭,我也是。”

“……”

更想剃了怎麼辦!

喻臻看一眼表情茫然的髮型師,把突然升起的小任性咽回去,貼心說道:“那就……剃個板寸吧,你自由發揮。”

髮型師聞言沉默,來回看看兩人,果斷把十分侮辱他審美和技術的“板寸”二字掃出大腦,選擇性聽進了“自由發揮”這四個字。

他矜持微笑,觀察了一下喻臻的五官,眼睛一亮,心中有了注意。

一番修修剪剪吹吹燙燙,足足兩個小時過後,喻臻終於被工作起來十分強勢霸道的髮型師從椅子上放了起來。

鏡子裏的他仍是一頭黑髮,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卷,也沒有亂染顏色,頭髮看起來比以前清爽蓬鬆了一些,一副很好摸很好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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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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