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仙斬篇 凡塵
梵看着信，當年用血喚醒戒朿后，那便是他痛苦的開始，每日都要受盡煎熬，將自己的人間活成了地獄，他失去了金身，失去了佛性，成了世人口中的惡魔，每日心都活在地獄煎熬。
送上斷頭台那日，對他來說不是懲戒，而是解脫，帶着一世罪名下地獄贖罪，當他斷了頭，梵卻陷入瘋狂的殺戮。
“命不該是這樣的，原來我們之間沒有真正的交流過，你以為度化了我，殊不知我愛上你，我以為你也喜歡我，竟不知你在為自認度化的成就自喜。”梵感慨，那一世在悲痛里度過，付出的一切不過是自我認為罷了。
梵轉身問悟明：“為何要我的心？你可知代表什麼？”
“前一世的悲與痛不該累壓今生，我想帶你看看世界的美好。知道世人的凡塵，師弟認為的快樂，我願入的佛”
“你的佛是什麼？”
“不受本固，不受世世，混凡塵，凈佛心，看人世，凝佛性，不為大佛，不做菩薩，願做荷葉上的露珠。”
“哈哈，你這和尚好身奇怪，註定成不了真佛，你走吧！去度過你這一生的煎熬吧！”梵說完轉身不再理會悟明，眼睛看着前方的高樓大廈，很壯觀。
悟明沒有走，走上前去與梵並肩，指着眼前的城市說：“這是現代工業的成果，還有很多奇妙的地方，一人游，心總有孤寂之時，在繁華里會迷失自我，我的佛需有人指引，你的心結需要我來打開，……”
“一個和尚竟有俗世之念，你以不配做佛，你真的想死在這個山頭？這裏不錯，可俯看世界”梵想了想浮塵世間，這很具備佛性之人說出這樣的話，覺得不對勁，問道：“告訴我你真實的目的，否則山下將多一具屍體，這是你和我對話的最後機會，戒朿給的最後機會。”
悟明走到山崖前段，用點力就可以將他推下山崖，看着繁華世間，說道：“世界亂了，地獄降臨人間，我凈不了地獄，救不了人間，你修為極高，想借你的手助我私利的願望，我願變成戒朿金身後的影子。”
悟明依舊站在崖前不懂，閉上眼睛念佛，為之前的妄語罪過，畢竟他不適合說謊話，說了實話以為自己面臨的將是她的出手。
梵並沒有出手殺他之意，畢竟他是佛，戒朿已經在她心裏種下生靈的種子，只是覺得可笑，這和尚太愚蠢，悟明也自知生命走到盡頭，就等梵輕手一推，他的佛生涯將介紹，他的佛音似乎在為自己超度。
一陣風吹過，悟明的身子便往懸崖下傾倒，他自己心裏大驚，他這無異於自殺，換作軒簪寶心裏肯定萬馬奔騰，罵自己愚蠢至極，悟明死也要裝得鎮定，也要裝得有逼格一點，就當命運以走至終點。
突然有人拉住他的腳，悟明露出了喜色，睜開眼睛時自己又重新立在梵的面前，梵說道：“你開始變得有意思了，你修的佛有意思，不是那麼的墨守成規，告訴我，你想怎樣保護這個腐朽潰爛的世界？”
“世界的美好或腐朽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災難是不可避免的，我也做不了那麼偉大的工程，世界讓人厭惡，那是因為世界是活的，是精彩的，哪怕面對生命的不公，世界也從未虧待過任何人，污穢是個人觀點，是偏激的極端，願你活出真我。”悟明認真的說道，聽起來覺得可笑，佛為世人而生，他卻限制在自己無能的狹小空間。
好比螻蟻想要躍上天空飛翔，現實讓自己活在卑微的夢想中，他不同之處在於自私的念想，卻能行大佛之事。
“我願跟你走，但我有一個條件，你若活成我想要的樣子，心給你又何妨。”梵認真的說道，悟明立刻回問：“何條件？”
“喝下我的血，當年被世人供奉的聖僧喝我血后，他變成了食人惡魔，被世人唾棄，他自己也活在地獄，他為世人而瘋入魔，我想看看你是否步他后程”。梵說話的同時，獻血在指間跳動，她想知道心裏的那個人是否死在自己的手裏，為此她自責無數次，以血泊沖刷自己對世間的厭惡，讓自己在佛前懺悔，如今活過來，有機會證明何嘗不可。
悟明猶豫片刻，因救贖進入地獄，反而被地獄通化，那將是最錯誤的決定，事已至此，世間也不怕多他一個惡魔，接過梵的血，說道：“我們就以此血為契，看盡世間繁華，解讀歲月滄桑，看雲起日落，唱花開美滿。”
梵想制止他，他已經吞了下去，畢竟自己也曾痴想的和戒朿有海誓山盟，吞入血的悟明心如刀攪，印堂黑線往外冒，身體散發金光，隨後散去，黑氣從體內往外冒。
睜眼的那一刻，悟明將自己推向懸崖，這次不需要任何人救，梵看着悟明墜下山崖，悲痛的笑着說：“我果真的是不祥人，是我害了戒朿！”
白朿趕忙上前安慰：“姐姐，不是這樣的，你照的是人內心的灰暗，這個小和尚也是如此！”
“灰暗壓在心底不好嗎？為什麼要暴露，我們走吧，也許地獄才是我的容身之所，我無心害世人，世人卻因我受罪，善惡並沒有理論可言，想必這是戒朿想告訴我的吧”
白朿不敢違抗梵的決定，她到哪就跟到哪，歲月也無法改變她的根深蒂固的思想，畢竟命是她救回來的，得把恩人當主人侍奉，二人走下山想為悟明收屍，就當送他最後一程。
卻見一個小子背着悟明的屍體跑，二人沒用攔截，而是悄悄的跟在後面。
“師父，師父……救命啊，救命啊……！”
軒簪寶一邊跑一邊驚慌的叫救命，到了藏身所，師父已經不知去向，金身也不在了，急得他跳腳，折騰片刻才知無能為力，坐在悟明的屍體旁道：“師兄，你腦袋瓜不靈光，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沒用粉身碎骨，為何就不留自己一氣？生活很糟糕，難道你不覺得很有趣嗎？幹嘛那麼的想不開？”
……
咳，咳！
悟明嘴裏咳出了血，睜眼見是軒簪寶，說道：“殺了我，我怕控制不了自己……在我死之前能告訴我為何要做盜賊，為什麼要偷走金身？”